第九章

那人吃痛的倒下，喚回不少人的理智，也為十七留出喘息的空間看著麵前越逼越緊的人群，他感覺自己握著劍的手心開始出汗，突然，他聽見身邊的人開口說：

“帶上他倆。”

十七一開始還沒回神 ，過了一會才明白秣枝的意思，剛想搖頭，又一想自己和麵前少女的差距，有些苦澀 地笑了笑，回答說：

“……你……隨你。反正……反正我也打不贏你。”

秣枝點點頭，轉頭問宋清河：

“要不要和我們一塊？”

身後弟弟也不停拽她的衣服輕聲叫她“姐”暗示她，但是理智將她拉回現實，若真要說兩人的交集，不過是一塊餅的情誼，她實在沒有能拿出手的籌碼答應這次單方麵的交易，還沒等她回答，又聽見秣枝補充說：

“不過我可能很快離開，過幾日他們忘了再回來也行。”

宋清河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用沾滿泥土的手胡亂擦了擦早已經被淚水浸濕的臉，對秣枝露出一個很輕的笑容，旁邊被完全忽略的十七無奈的歎口氣，將手裏最後一塊餅塞進嘴裏，離開了。

等快要到院子的時候，秣枝在院門口停住腳，扭頭對十七說：

“女人。”

十七先是一愣，臉上閃過一抹很濃的厭惡，恨恨地開口：

“估計那女人收到消息，這便來做做樣子。”說完收拾好臉上的情緒，推開大門。

院子裏女人隻籠了一層暗紅色的輕紗，露出大片光潔的肌膚斜臥在軟轎裏，正是紅娘子。

聽見身後的聲響，紅娘子撩起軟轎的簾子，蓮步輕移從裏頭緩緩走出來，聲音嬌媚：

“這兒到是越來越熱鬧了，趕明日在下再送兩套女裙來，省得兩位妹妹的花容月貌都被蓋了去。”說完衝著身邊一粉衣打扮的侍女揮揮手，侍女端上來幾碗米粥，柔聲說：

“我家主子怕你們吃餅噎得慌，特意備下了米粥，”說完便向秣枝他們作了個常禮，見秣枝側著站在一邊沒理她端著粥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身旁宋清河連忙接過她手裏的粥，侍女對她微微一笑 ，躬身退下了。

紅娘子看這幾個人根本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也不氣惱，轉身俯身蹲下，一隻手勾起顧榭的下巴，秣枝這才第一次看清顧榭的臉。

一雙長的桃花眼末梢微微向上翹起，淡棕色眼瞳像琉璃焦糖般讓人膩在流轉的眼波裏，挺拔的鼻梁將五官勾勒的更加立體，櫻紅的薄唇輕易勾起人的欲望。秣枝看著他，腦海中又浮現了那雙暗濤洶湧的眼睛。

出乎她的意料，顧榭無瑕如玉的臉龐浮上一層很淺的笑，任由紅娘子在他臉頰旁邊落下一吻。看著麵前的人乖巧任人擺布的模樣，紅娘子略微有些得意地望向自己的侍女，手扶著腰婀娜的坐進轎子裏，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紅娘子剛走，十七就撲到顧榭麵前，用袖子去擦他的臉，顧榭把頭側了側，搖頭示意他不用。

看著略微混濁的米湯，秣枝低頭，嘴還沒挨到就聽見那地上顧榭說：

“別喝。”

秣枝看了看那已經稀到隻能稱之為米湯的**，又看了看地上的人，有些不舍地蹲下來，將碗簷湊到他唇邊，卻不料顧榭很是嫌棄的扭過頭，語氣卻帶了一絲輕快：

“ 你仔細看看那米。”

秣枝把手一斜，那米湯酒順著碗潑在地上，這下子秣枝就算再不通藥理也看出來了，那一粒一粒的根本不是難得的大米，而是被水泡腫的肉蟲，乳白色的還在碗裏蠕動，那邊宋清河看秣枝瞬間陰沉的臉也察覺到不對勁，將自己手裏的碗重重砸在地上。

秣枝臉色有些難看，她扭頭，語氣遲緩卻陰沉地問：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