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業精於勤

占卜,不是冷讀術。

江執瑜早在翻開她的魚牌時,就已經知道他們這場比試的結果,和他們多問幾句,隻是為了打探有關聞喪膽的事情。

“那你倒說說,我們下月和春秋教的比試能不能贏?”他們現在開始一個字都不說就聽她講,看她能講出什麽花樣來。

江執瑜收起牌,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隻是堅定地說了兩個字:“能贏。”

他們與春秋教的比試,能贏。

惡人兄弟聽了,登時四眼冒光,“真的?”

他們有些不敢相信,半信半疑地又問道:“你不是在騙我們吧?我們挑戰的可是春秋教誒!江湖第一大教的春秋教,真的能贏?”

江執瑜美眸一轉,“我騙你們做什麽?”

她接著又笑道:“我不僅知道你們能贏,還知道你要挑戰的對手是在春秋教的日月堂,而且與你們從小相識。”

她的這話一出,惡人兄弟驚呆了下巴。

“你......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對手是在日月堂......還知道就是我們從小認識的好哥們?”他們剛才分明什麽都沒說啊!

她是怎麽知道的?不,不可能那麽準吧!

江執瑜對這反應習以為常了,她會占卜能解迷,自然能從牌麵的圖形看出個大概。

“不管你們有沒有到我透露信息,我都能分析出來。”她說。

不僅這樣,她還從剛才抽出來的魚牌看出,當初他們三人曾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其中一個因為天生資質條件較好,被春秋教選去了。

剩下的惡人兄弟落了選,無處謀生,就來了惡人山莊。不過,即使身在不同門派,他們三人也約好要在在學成後一較高下。

下個月,正好是他們約定的時間。

“這......這怎麽可能……”惡人雙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使江執瑜把話講得這麽明白了,他們還是不太敢相信。

“劍河明明比我們天賦更高,又還是師從春秋教學習……”怎麽感覺都不大可能贏,她憑什麽如此肯定說他們會贏呢?

“這很奇怪嗎?”江執瑜完全不覺得奇怪。

“不是起點高就能一定能贏,業精於勤荒於嬉!”她對他們說。

“你......你是說劍河他在日月堂沒有好好練功?”

這更加不可能了!劍河他從小就對練武很感興趣,不然怎麽會被春秋教選中?

“你們就對自己這麽沒自信?”江執瑜反問他們。

在她這幾日接觸下來,惡人山莊的人,武功一個比一個厲害,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打不過別人。

“既然你們如此不自信......”江執瑜腦瓜子一轉,又道:“那我再問你們,這兩年可有好好練功?”

她眼裏冒著光,心裏打著盤算又開始要套他們的話了。

惡人兄弟想也沒想脫口便答:“當然有好好練功!”

他們雖然是惡人但也不敢有一刻疏忽啊!

“莊主每隔一個月還給我們製定了考核計劃,但凡功夫落下的都要受四娘的懲罰,我們哪裏敢偷懶啊!”

“四娘的懲罰?”江執瑜疑惑地問。

“對......四娘的懲罰。”

一說起妖四娘,他們臉上一陣難為情,“四娘不是會媚術嗎?她要一出招,我們洋相盡出。”

男人,還要點臉的。

江執瑜聽言,瞬間就反應過來,原來妖四娘在惡人山莊是這樣的地位!難怪惡人山莊的人會怕她,也難怪她成天麵對著這些人,會感到無趣。

所以,她心生出要重振惡人山莊的念頭來,甚至不惜傷害弟兄性命。

惡人兄弟像也是想到了這裏,突然長長地歎了一聲,“唉......可惜了四娘......”

江執瑜眉骨一動,四娘怎麽了?

“不殺生”的聞喪膽居然對妖四娘下手了?此事有蹊蹺。

江執瑜還想再問,但惡人兄弟已不再多言,他們知道這是莊內事,不能對外人提及。

惡人兄弟算完了比試一事,得知自己能贏,心裏雖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受到了鼓舞,頗為高興,也就沒再繼續向著幹擾江執瑜,拖延她時間的事情了。

“姑且相信你一回,一個月後我們再來看看準不準!”他們說高聲說道。

說完,兩人勾著肩,轉身,便要走了。

“等等,你們忘了回答我一個問題。”江執瑜立刻喊住他們。

“什麽問題?”惡人兄弟扭過頭來,態度緩和了許多,不似來之時的粗暴。

而江執瑜想問的問題,自然還是和惡人莊主有關。

“你們莊主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脫發的?不是去年,而是三年前對嗎?”她沉聲問。

不是去年,而是三年前!

惡人兄弟被她這問題一問,腦海裏不禁回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些場景。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讓我想想啊……三年前……大莊主他好像是開始有了脫發的跡象,但不明顯。”惡人兄弟恍然道。

“對,不是很明顯。”另一個惡人兄弟附道:“直到去年變得頭禿了,被大家都看出來,他才不得不外出去尋找生發秘籍。”

他們的話,印證了江執瑜的猜想。

聞喪膽的脫發從三年前便開始了,頭頂完全禿掉才是去年的事情。

如果說真是三年前的話,那肯定就和晉南哥哥有關了,她心裏暗暗地說道。

三年前,曹銀從惡人山莊逃出,被晉南哥哥救下。等曹銀傷痊愈之後,晉南哥哥又偷偷來了惡人山莊找聞喪膽。

晉南哥哥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見惡不除,袖手旁觀。他來到惡人山莊,與聞喪膽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究竟是什麽事情讓得聞喪膽收起了凶殘一麵,突然轉性“不殺生”了呢?江執瑜算不出來。

凡是和風晉南有關的事情,她都不能通過占卜算出來,隻能靠別人的線索一點點去推測。

“晉南哥哥你在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也不得不“隱藏”起來?”

江執瑜望著眼前那一排整齊的魚牌,不停沉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