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她嚇傻了

江執瑜的思緒很亂,總覺得哪裏不對。

時間倒推回前夜,惡人山莊三大莊主回到莊中,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門戶,處置妖四娘。那為何會牽扯上修鞋的大叔?

大叔早就不問江湖事,一心在他修鞋補鞋上,這次要不是被胡不遠拜托,根本不會前來惡人山莊,他和惡人莊主又會有什麽瓜葛?

即便是有瓜葛,以大莊主聞喪膽“不殺生”的性情,連尋他報仇的、要他性命的曹銀他都可以放他一馬,為什麽要找大叔的麻煩?

一連串問題問下來,江執瑜心裏更亂了,這裏麵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江執瑜從懷裏拿出她的魚牌,這次她格外的小心,因為萬一有差錯,就可能影響了一條人命。

她推開魚牌,一列排開,心裏開始默念她的問題:大叔會有性命危險嗎?會有性命危險嗎?請告訴我。

第一次,她在抽牌的時候緊張。

以前的任何一次抽牌開牌,她都可以非常自信又興奮,因為解迷,是她過去幾年的樂趣所在。

可這一次不一樣。

這次不是遊戲,而是關乎性命的大事,不能有任何差錯。

她的每一張魚牌都是晉南哥哥親手給她刻的,她看著它們就會想到他。隻要他們靈犀相通,她就不會解錯。

不會解錯。

江執瑜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抽出第一張魚牌。當牌被翻開時,她的臉色突然有些蒼白。江執瑜的膚色本就白皙,若無血色則顯得蒼白。

接著第二張,她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江執瑜不敢再翻第三張,她似乎已經預測到那魚牌下的圖形。

“哎呦!你這是怎麽了?嚇傻了?”

這時,兩個惡人兄弟跑了進來,見到麵色慘白的江執瑜一動不動的,便以為她是嚇傻了。

於是,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們莊主隻問了你一個問題,就嚇成這樣了?哈哈,真被你笑死了!”

“就你這樣還想算命?我看你也不要算別人的命了,先算算自己的命吧!”

江執瑜知道他們就是來搗亂的,不予理會他們,專注在自己的魚牌上。她的第三張牌已經揭開,情況如她所料,大叔有性命危險。

但要如何化解呢?她一時還沒有頭緒。

惡人兄弟見她凝眉神思,壓根不給他們一個眼色,心想這樣可以不行,他們要是來幹擾江執瑜的,不能讓她這麽沉心靜氣,要搗亂才行。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很快有了主意。

其中一人嘴角一笑,大步朝江執瑜走去。

“喂,我有問題要問你。”他猛地扣響了江執瑜麵前的桌子。

江執瑜還是不語理會,專心在解自己的牌。

那人便氣急敗壞地砸下一拳,將桌上的牌胡攪一通。

“別看了你的了,先替我算個命!”他一把抓起了幾張牌緊緊握在手裏,粗聲威脅道。

江執瑜長長的睫毛弧動,這才抬起眼,望向他:“我若說不呢?”

“那你就把你的牌搶走,你也別想算了。”

她還想和他討價還價?沒看清楚自己的狀況嗎?

江執瑜也不怒,心平氣和地和他說:“拿走你也看不懂,何必呢?”

惡人兄弟不管那許多,“見到你不開心,我就爽!”

另一人附和道:“對,見到你不開心,我們就爽!”

江執瑜見他們一唱一和地,嘴角忽然浮現一抹笑容,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

“拿來吧,我替你算。”她伸手出來,笑著道:“你想問什麽?”

惡人兄弟一怔,這麽快妥協了?他還以為要再給她點顏色瞧瞧呢。

江執瑜像是有讀心術一樣,知道他在想什麽,便道:“不用給我顏色,算完你若覺得準,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什麽?我還要回答你的問題?憑什麽?

江執瑜臉上還是微笑著:“你不回答也可以,把牌還給我吧,你要算什麽?”

她心平氣和地說著,惡人兄弟有些納悶,但又還是不由自主地把她的魚牌換給他。

“坐下來說吧。”江執瑜比了個坐的手勢,柔聲道:“你想算什麽?什麽事情困擾著你?”

她既然還沒想到如何化解,那就從這兩個人身上找點線索吧。他們是惡人山莊人,對他們惡人山莊的事情再熟悉不過了。

惡人兄弟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你說算什麽好?難一點的,耗死她的時間。”

“那就算……就算我們下月和春秋教的比武能不能贏!”

“好,這個好!”

他們私下決定好了,就豪爽地對江執瑜說:“我要算算下月和春秋教的比試能不能贏!”

江執瑜一聽春秋教,柳眉輕揚,道:“我聽說春秋教可是江湖第一大教,專門培育武學人才,你想獨自一人挑戰春秋教?”

關於春秋教的事情,她是從曹銀那裏聽來的。聽起來像是這個正經門派,不知道為什麽會和惡人山莊扯上關係?

惡人兄弟齊“哧”了聲,道:“我們是嫌命不夠長嗎?一人單打獨鬥去搞春秋教?別說春秋教了,就連春秋教下麵的一個日月分堂我們都打不過。”

那為什麽他會去挑戰春秋教呢?他們之間是有什麽淵源嗎?

江執瑜心裏有疑問,想知道但不好明問,便轉了個方式問:“你們打不過,那你們的大莊主打得過嗎?”

她有意把問題往聞喪膽身上靠。

惡人雙兄弟絲毫未察覺,想了想,猶豫道:“不好說……這個真不好說。”

“雖然我們莊主武功已經很厲害了,江湖之中是人隻要聽見他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但你要說和春秋教打,那還真不好說。春秋教好歹也是江湖第一大教,其下除了日月堂還有白華堂、玄武堂,都不是好對付的。”

“喂喂!”說著說著,其中一個惡人兄弟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打住他,“你和她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她就是要套我們話!”

“我們找她算能不能打贏,和她說這麽多不就是讓她有機會推理得出嗎?”

另一個人恍然大悟,立刻閉緊了嘴。

江執瑜麵不改色,隻在心裏笑了笑,已經說得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