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好大的官威

請山神來辦案?

隨從忍不住大笑出聲來,但知道自家大人的興致不能被打擾,拔出長刀道:“官家辦事豈是你一介草民可以過問的,還不趕緊離開!”

馬上的年輕人說道:“我聽說不久前皇上改了一個官場製度,官員不能利用身份威脅百姓,所查案情亦要跟百姓交代,你們這麽做,不怕我告發你們?”

聞言,胡子大漢停下了腳步,回頭打量馬上的男子,饒有興致道:“你向誰告發?”

年輕人說道:“自是跟這裏的官府。”

隨從冷笑道:“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

年輕人好奇,問:“誰?”

隨從厲聲道:“這是我們的首原的司兵參軍大人周源,首原刺史是我家大人的親姐夫,你覺得當姐夫的會問責自己的弟弟嗎,快有多遠滾多遠!”

胡子大漢一臉得意,這才是官家所該有的威勢,聽到自己的身份,不得讓這小子嚇破了膽。

“哦。”

然而,那名年輕人隻是輕輕了然一聲,好奇道:“要是我不走呢?”

周源搖了搖頭,道:“沒眼見力的東西。”

說完,吩咐隨從道:“本官懷疑此人與攔截本官的山匪是同夥,給我拿下此人,若敢反抗,殺無赦!”

“是!”

隨從痛快應了一聲,拔出長刀就對著眼前的男子衝去。

女子此時也睜開了雙眼,無力的說道:“少俠快走吧,你治不了他們......”

正說著,隨從已經一刀劈向年輕人騎著的高頭大馬,隻見後者牽繩一起,馬匹猛的站起身來,雙腿踢在砍來的大刀上,巨大的踢力令隨從忍不住踉蹌後退兩步。

正待隨從惱怒欲要再出手時,馬匹上的男子已經一躍而起,飄飄然的朝他所在的方向落下,刀還來不及抬起來,就被沉重的一腳打在右腦上,整個人一時失去了意識,側飛三米來遠,重重的摔在地上,沒能再醒來。

而那名年輕人,則是無比輕巧的落在地上,仿佛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這一幕,令周源大驚。

這名隨從是他部下最為勇武的一人,此時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一腳踹飛昏死過去。

周源厲聲道:“小子,你可知傷害官家的後果!”

年輕人思量道:“如果按照我們燕國的律法,我算是懲治行跡不端的狗官,會得到賞賜,可若是有人說一套做一套,那就是故意重傷他人,被判監禁三年,若是再用點職權再加點罪,秋後處決唄。”

周源冷聲道:“既然知道,那你還敢?!”

年輕人一臉認真,說道:“身為燕國的子民,本人深愛我的國家,尊重皇上的一切決策,既然現在是官家有錯在先,那本人就該見義勇為!”

周源見來人不識趣,一手丟開手中的女子,拿出腰間的鞭子就往年輕人抽打過去。

這一鞭子有一牛之力,鞭子上有細小的尖刺,正常人被打中立馬皮開肉綻,刮掉一層肉。

看到年輕人毫無躲閃,且有意用手捉的模樣,周源心頭重嘲一笑,暗道這一鞭子得廢了對方的手。

然而隻聽“啪”的一聲,年輕人穩穩的捉住了鞭子,而且手上沒有出現血肉飛濺的場麵。

周源一臉驚詫,想要**鞭子,但卻發現無論他怎麽抽也抽不動。

明明他這麽用力的抽,可那名捉著鞭子的年輕人卻半點沒有出力的樣子,身體亦沒有晃動分毫!

“沒吃飯麽?”

年輕人臉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說話間手看似輕輕的一拉,周源感受到了磅礴的拉力,身體不禁的往前傾倒,無奈隻好鬆開了鞭子,這才穩住身子。

沒待周源鬆下一口氣,迎頭一鞭子就抽打了過來,避之不及之下,唯有學著剛才對方的樣子用手捉住。

捉得很準,捉住了。

可下一瞬,周源的手就感覺到了尖銳的刺痛和沉重的鞭撻感,忽然虎口傳來一陣撕裂,著眼一瞧,這一鞭子居然把他的虎口打裂,血肉正飛濺而出,如洪水般劇烈的痛處猛的傳上心頭......

“啊--!!!”

周源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山林鳥獸作散。

然而事情還沒有就此結束,一鞭子一鞭子猛的抽向周源,無論周源怎麽叫喊,年輕人就是沒有停下。

很快,周源如浴血而出,遍體鱗傷。

偌壯實的一名大漢,此時無力的瑟瑟發抖,如同從水中撈起來的小雞仔。

年輕人丟下手中的鞭子,脫下外衣披在女子的身上,再抱上馬車,昏迷的老漢也被抱了上去。

女子懂得把脈,看到自己的爺爺還有氣息不禁鬆了一口氣,感謝道:“謝謝恩公,不知恩公如何稱呼?”

年輕人一邊用繩子綁著周源和昏死的隨從,一邊回道:“李忠。”

“李忠?”

女子呢喃了一聲。

很陌生的名字,卻又感覺無比的熟悉。

彼時,首原城城門。

一個年輕人趕著一輛馬車,馬車後麵拖著兩個不知死活的人一路過來,其中一個人滿是鮮血。

眾人看見不是皇上的禦駕有些失望,但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感到詫異起來。

苗禮文一看哪還了得,皇上等會兒就來,這馬車來了也就罷,拖著一個血人,讓一路都留著血色,讓皇上看到可就糟了,連忙命人攔下馬車,再讓一些人那沙土掩蓋沿途的血跡。

駕馬車而來的,正是陳宇!

為了不影響沿途生活的百姓,陳宇沒有選擇皇帝的禦駕,而是騎了一匹馬就過來了,這也才有了撞見周源欺行霸市,令人憤恨的一幕。

陳宇看到馬車被攔下,喊道:“車上有兩名病重的人,需要緊急治療!”

這時,苗禮文身旁有一人提醒道:“大人,這好像是周源周大人的馬車。”

苗禮文仔細一看,馬車簾子上確實有當地司兵參軍的標誌,再看車後麵拖著的血人身材形似周源,當下不由麵色一緊。

“慢!”

就在有人去接馬車上的人時,苗禮文高喊了一聲,道:“此乃惡賊,給本官圍住馬車,解救車後的兩人!”

隨著苗禮文的一聲令下,在場的官兵急忙維持現場秩序,害怕馬車上的人犯難。

不多時,周源與隨從被救下,苗禮文細看果真是小舅子周源,內心燃起了熊熊烈火,憤怒而顫抖著手指著陳宇,斥道:“這二人可是你這奸賊所傷!”

陳宇緊了緊眉,看了看馬車裏病重的二人,道:“是我所傷,不過卻是這二人罪有應得,大人,我這有兩名病患,可否先予以進城救治再說?”

然而苗禮文沒有同意,厲聲道:“你那兩名病患定是與你傷害官府的惡賊,豈有放你們進城的道理,來人,給我拿下!”

陳宇眯了眯眼,道:“是不是有條律法有說,再未查清實情前,病患優先?大人,你這麽果斷我們是惡賊,可是因為我所傷的是官家的人?”

苗禮文冷斥道:“事實擺在眼前,你又親口承認是你所為,本官有權將你這個惡賊拿下!”

說完,命令道:“還不捉拿惡賊,更待何時!”

此話一出,圍著馬車的官兵就欲動手。

“一口一個惡賊,好大的官威!”

陳宇爆斥一聲,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一塊金黃色的令牌,一把就丟給了苗禮文。

苗禮文沒接住,令牌掉在了地上,周邊的人一齊看去,隨後眾人滿臉惶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