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惡因結惡果

“對不起大公子,小的沒有看到您,您沒摔著吧?”

郭貴站起來把郭文濤扶了起來,郭文濤抓住他的衣領問道:“吳月嬌那個賤人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啊。”

“你一直在家裏,怎麽會不知道她到哪裏去了?”郭文濤怒道。

郭貴說道:“剛才我們一直在前廳等著,後來吳大娘子說她身體有些不舒服,要回房休息,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那她沒有從前門出去嗎?”郭遠仁問道。

郭貴搖了搖頭,說道:“我一直在前廳守著,沒見到她出去。”

郭遠仁說道:“既然不是從前門出去的,那就一定是走的後門,趕快去問問守後門的人,看她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跟著他們的一個仆人立刻跑到了後門問了一下,然後回來說道:“守候門的老程說,吳大娘子的確是從後門出去的,大概有兩個多時辰。”

“兩個多時辰!”

蔣金桂沮喪的說道:“那就是在我離開了沒多久,她就離家了,這個賤人肯定是提前就算好時間的。”

郭文濤衝著郭貴說道:“馬上派人出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郭遠仁說道:“你傻啊,她既然要卷錢逃走,又怎麽還會留在信陽府,肯定早就已經逃出城了。”

“那就派人去追,兩個時辰也不算太長,或許還能夠追上。”郭文彬說道。

郭遠仁說道:“你都不知道他往哪裏跑了,怎麽追?”

郭文濤說道:“派人沿著東南西北四門追,總會有一個方向追上的。”

蔣金桂也說道:“對,馬上派人去追,一定把這個賤人抓回來。”

郭文濤正要讓郭貴去分派人手追,這個時候從外麵又進來了一個仆人,說道:“大官人,韓大官人來了。”

“他來幹什麽?”郭遠仁冷著臉說道。

韓大官人是信陽城裏做瓷器的另一個富商,同時也是郭遠仁的死對頭,處處跟郭遠仁做對,但偏偏他的家勢不比郭遠仁差,甚至還要強上幾分,所以郭遠仁一直拿他沒有辦法。

仆人說道:“他說是來收宅子的。”

郭遠仁納悶說道:“收什麽宅子?”

仆人說道:“就是現在我們住的這個宅子,他說已經是他的。”

蔣金桂說道:“這宅子明明是我們的,怎麽會變成他的了,他該不會是知道我們郭家落難,所以故意跑到這裏來趁火搶劫吧。”

郭遠仁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急忙忙來到前廳,看到韓大官人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平時他坐的椅子上,院子裏還站了上百名身材強壯的壯年男子,很顯然,這次他是來者不善。

郭遠仁冷著臉說道:“韓延平,你帶著人跑到我家裏來想幹什麽,馬上從我家裏出去,否則我就去衙門告你私闖民宅。”

韓大官人瞥了他一眼,說道:“郭遠仁,現在這個宅子已經是我的了,馬上帶著你一家人滾出去,就不然我就讓人把你們扔出去。”

“你放屁。”

蔣金桂罵道:“這宅子明明是我們郭家的,怎麽會變成你的了,你別以為我們郭家遭了難,就可以任你欺負,告訴你,我們郭家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馬上帶著你的人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韓大官人冷笑的看了蔣金桂一眼,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怎麽著,你們一家想合起來訛我的錢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韓延平可不是吃素的,想讓我當傻瓜你們找錯了人。

現在馬上從我的宅子滾出去,否則我就要強行驅趕了。”

說著,他朝站在院子外麵的那些人看了一下,那些人一下全都跑到了大廳裏,把郭遠仁一家給圍了起來。

蔣金桂和郭文濤,郭文彬兩兄弟見事不妙,全都嚇得變了臉色。

“韓延平你不要亂來。”

郭遠仁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鎮定的說道:“這宅子乃是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就修的,已經有幾十年了,整個信陽府的人都知道這是我們郭家的宅子,你現在突然跑來想要強行霸占,難道真的當大魏朝沒有立法了嗎?”

韓延平說道:“這宅子是我堂堂正正花了一萬五千的銀子買來的,有房契,有證人,就算真的見官輸的人也隻會是你。”

說著他從身上取出一張房契,拿在手裏亮的郭遠仁看,說道:“這房契可不是我偽造的,看清楚了,是不是這房子的房契?”

郭遠仁往前走了兩步,盯著房契看了一下,的確是這房子的房契,當既大吃了一驚,回頭看著蔣金桂問道:“你把這宅子也賣了?”

蔣金桂說道:“沒有啊,我怎麽會賣這宅子呢,賣了我們住哪裏去?”

郭遠仁想想也對,蔣金桂還不至於糊塗到這種程度,把宅子給賣了。

既然蔣金桂沒有賣這房子,那韓延平手中的房契就是假的,隨即回過身,指著韓延平說道:“這房契是假的,是你偽造的。”

韓延平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房契約到底是偽造的還是真的,把你兒媳婦吳月嬌叫出來,一問就知道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韓延平說道:“這宅子就是她賣給我的。”

“你說什麽是她把宅子賣給你的?”

“沒錯。”

韓延平說道:“昨天她拿著這宅子的房契找到我,說你們郭家遇到大難了,急需要一筆銀子來解決,但現在你們郭家手中沒有那麽多的銀子,因此才要把這宅子給出售了。

我念在大家同城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就花了三萬五千兩銀子把這宅子,還有你城外的農莊和六百畝良田全給買了下來。當時還有宋裏正在場為證,不信你可以去問宋裏正。

吳月嬌還說你們需要一天時間來騰房子,所以我才今天來收房子的,沒想到你們居然想耍賴。

哼!

我告訴你們,今天這房子我收定了,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自己滾出去,否則我就讓人把你們扔出去,到時候要是磕著、傷著就別怪我了。”

郭遠仁急忙問蔣金桂:“你把宅子、莊子、良田的契書交給吳月嬌了?”

蔣金桂說道:“沒有啊,那些東西一直鎖在櫃子裏啊!”

“壞了,快回房去看看。”

郭遠仁意識到了不好,二話不說就往他住的地方跑去,蔣金桂,郭文濤,郭文彬隨後也跟了上去。

韓廷平笑了一聲,隨即揮了一下手,也帶著自己那些人跟了上去。

來到住的房間,郭遠仁讓蔣金桂把櫃子打開,從裏麵把裝房契的那個匣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將上麵的小鎖打開,掀開匣子蓋一看,裏麵空空如也,不僅這宅子的房契沒有了,就連城外田莊和那六百畝良田的地契也都不見了。

“沒有了,全都沒有了,什麽指望也沒有了。”

郭遠仁原本還指望著用那個農莊和那六百畝良田來翻身,結果現在不僅農莊和六百畝良田沒有了,連這宅子也都沒了,頓時萬念俱灰,“噗”的噴出一口血,直挺挺的向後倒在地上。

“官人!”

“爹!”

蔣金桂、郭文韜、郭文斌兩兄弟急忙蹲下把郭遠仁扶坐起來,又是喊,又是搖,又是掐人中,總算讓郭遠人睜開眼醒了過來。

不過,他雖然人是醒不來,但就像傻了一樣,嘴裏翻來覆去的就隻會說一句話:“沒了,什麽都沒了。”

蔣金桂看到他這個樣子,嚇壞了,趕緊說道:“官人,雖然咱們沒有了農莊和那六百畝良田,但這些年我積攢了不少的金銀首飾,全部賣了也能夠值個一兩萬兩銀子,過兩年咱們一樣可以東山再起。”

說著,她打開裝首飾的櫃子,想把裏麵的首飾拿出來安撫郭遠仁,結果發現首飾櫃裏一件首飾也沒了。

“我的首飾呢,到哪裏去了?”蔣金桂像受到極度驚嚇一樣失聲大叫道。

郭文彬哭著說道:“這還用說嗎,肯定已經被吳月嬌那個賤偷走了。”

“哎呀!”

蔣金桂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地哭喊道:“吳月嬌這個死賤人,我們對她那麽好,沒想到居然這麽對我們,把我們一家往死路上逼,早知道當初就該讓她被賣到青樓去算了。”

其實人家吳月嬌這麽對他們也是有原因的,歸根結底也是郭家先種下了惡因,才結出了現在的惡果。

吳月嬌的父親也是信陽府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商人,隻不過生意做得很小,就一個小小的鋪麵,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也是小康之家。

郭文濤一次外出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吳月嬌,立刻就喜歡上了,馬上回家讓郭遠仁去為他提親。

然而郭文濤經常出入青樓等煙花之地,是信陽府有名的浪**子弟,名聲極差,吳月嬌一家根本看不上他。

再者吳月嬌是家中的獨生女兒,父母不願意把她嫁到外麵去,隻想要召一個上門女婿養老送終,所以拒絕了吳家的提親。

但郭文濤卻不死心,纏著郭遠仁想辦法一定要娶到吳月嬌。

郭遠仁實在被他纏的沒有辦法了,於是就想了一條毒計,先讓一個人假裝客戶在吳月嬌父親的店裏預訂了一批量很大的貨,等到吳月嬌的父親把貨進來之後,再悄悄的找人把吳月嬌的父親打昏放在店裏,放了一把火,把鋪子、那批貨連同吳月嬌的父親一起給燒了。

吳月嬌的母親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病倒了,沒過半個月也過世了。

之後,郭遠仁便叫那個假冒客人的人上門去逼債,限期之內,如果拿不出銀子就要把吳月嬌賣到青樓去。

吳月嬌的父親之前已經把手裏所有的錢都拿去進貨了,根本拿不出銀子來賠償,吳月嬌隻好變賣了住的房子來還債,但依然還是差了五百兩,那個假客人威脅她如果十天之內不還錢,就要把她賣到青樓。

就在吳月嬌走投無路的時候,郭文濤出麵幫她還清了銀子,還給她找了一處住房安身。吳月嬌非常感激他,於是才答應嫁給他。

然而,郭文濤是一個浪**的人,在把吳月嬌娶回家半年之後,就逐漸對她失去了興趣,又開始尋花問柳,夜不歸宿。

吳月嬌一開始對他好言相勸,希望他能夠收收心,但郭文濤不僅不聽,還辱罵歐打她,讓她傷透心。

一次郭文濤從外麵喝醉回來,吳月嬌忍不住再一次的相勸,結果不僅又一次的遭到打罵,更是從他的醉話中知道了自己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才知道自己家破人亡是郭遠仁父子一手造成的。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決定要報複郭家。

為了不讓郭文濤察覺到自己意圖,她不再勸郭文濤,凡事都順著他的意,對郭遠仁,蔣金桂也特別的孝順,暗中等待合適的機會動手。

郭文濤不知道她的想法,還以為她是被自己打怕了,於是更加肆無忌憚,經常在外麵夜宿,有時候五、六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而吳月嬌也在這段時間裏,認識了一位年輕的書生,那個書生對她非常關心,讓她找到了久違的溫暖,於是兩人走到了一起,隻等報仇之後便離開信陽府遠走高飛,到別的地方開始重新生活。

這次郭家三父子出事,吳月嬌看到了報仇的機會。

於是悄悄的去見了那個跟她相好的書生,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先離開信陽府,去之前他們約定以後重新開始的地方買好房子,置好產業,然後再回來接應她。

大前天,那個書生回來了,告訴她房子、產業已經買好了,隨時可以動身離開。

本來吳月嬌是想把那些贖銀偷出去運走的,但那些贖銀的數量太龐大,而且又有人看守,實在是不好偷。

所以她才想到了把郭府的宅子、田莊、田地賣掉,因為這些東西是郭府最後的希望,隻要把這些東西賣掉,他們的希望就沒了,郭府也就會徹底的垮掉。

於是,她暗中在蔣金桂的參湯裏下麵昏睡的藥,趁著她昏睡的時候,把這宅子的房契和城外田莊、六百畝田的地契拿走,然後找到了韓延平,以三萬五千兩銀子的超低價格,把宅子以及城外的田莊還有那六百畝地,全都賣給了他。

而她之所以會去找韓延平,一是因為時間短促,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買家。

二是因為她知道韓延平跟郭遠仁是死對頭,這麽多年兩個人一直在商場上明爭暗鬥,誰都想把誰踩在腳底下,隻是兩人的實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而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一定會出錢把宅子、田莊、地買去,讓郭遠仁變得一無所有徹底翻不了身。

事實也正如吳月嬌想的那樣,韓延平在知道情況後,立刻就出銀子,把宅子、田莊和地全都買下來了。

拿到銀子之後,吳月嬌讓那個書生帶著人趕著馬車,先到城外去等著,今天她趁著蔣金貴帶著全府仆人去送贖銀的時候,又悄悄地跑到她房裏,把她積攢的那些首飾全都拿走,然後從後門走掉,坐馬車趕到城外,與早已等候的書生會合,離開了信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