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樓正式開張

郭府。

郭文濤一直等著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告,因此還沒有睡覺,獨自坐在自己的書房拿著一冊成人話本在看。

突然,外麵有人敲門,郭文濤趕緊把手裏的話本放下,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人二十八、九的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個人叫郭祥,是郭府的家生仆人。

所謂家生仆人,就是仆人的後代,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自動成為了主人家的下一代仆人,世世代代如此。

郭祥的父母是從小就被賣到郭府的男女仆人,而且是賣的死契,到了適婚年齡由郭遠仁的父親,也就是楚昱的外公指配成婚,因此郭祥一出生就是郭家的仆人。

“怎麽樣,那個敗家子的酒樓燒光了沒有?”郭遠仁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燒起來,隻把大門燒毀了一點點。”

郭祥隨後把情況說了一遍,郭文濤感到非常可惜,連連跺足,不過事情已然這樣,他也隻能作罷,畢竟現在已經驚動了官府,不可能再派人去燒第二次,否則頂風作案,要是被抓到就麻煩了。

郭文濤讓郭祥退了下去,然後想去找郭遠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突然想到老爹出去還沒回來,隻得作罷先回去睡覺,準備等天亮再告訴他。

很快兩個時辰過去,天亮了。

在外麵尋歡作樂一個晚上的郭遠仁,帶著舒暢的心情回來了,郭文濤立刻找到他,把昨天晚上燒楚昱酒樓失敗,並且已經驚動官府的事情告訴了他。

“真是便宜了你個小畜生!”郭遠仁咬牙切齒的說道。

“爹,那個敗家子已經決定照常開業,咱們該怎麽辦?”郭文濤問道。

郭遠仁說道:“現在已經驚動了官府,我們暫時最好還是不要再有動作,否則萬一要是被發現就麻煩了。先繼續派人盯著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夠翻起多大的浪。”

“是。”

郭文濤應了一聲走了,郭遠仁昨天晚上萬花樓辛苦了一晚上也累了,伸了個懶腰,回去補覺去了。

因為今天要開業,所以楚昱卯時正就帶著絮兒到了酒樓,讓夥計把開業的各項事宜都準備好。

快要辰時的時候,雕刻鋪和牌匾鋪的夥計把連夜趕製好的牌匾和木碑送來了,楚昱馬上讓夥計把牌匾掛了起來,上麵同樣用一塊布蓋了起來,而將那塊記錄火燒樓來曆的牌子放到了大門左側最顯眼的地方,任何人從這裏路過都能夠看到。

辰時正,楚昱請的舞獅隊、雜耍班、鑼鼓隊全部到場,開始做準備。

楚昱想起鞭炮還沒掛,趕緊衝著一個夥計喊道:“栓柱,開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趕快把鞭炮掛好。”

“是,公子。”夥計栓柱應道,然後趕緊去拿鞭炮。

趁著栓柱掛鞭炮的時候,楚昱又跑到後院檢查了一下,問王福:“怎麽樣,沒問題了吧?”

“公子放心,所有的食材全都已經準備好了,您教的那十幾道菜也都全會了,今天不管來多少客人,都保證不會有問題。”王福穿著楚昱設計的白色廚師服,一臉自信的說道。

隨後,楚昱讓絮兒專門負責安排人送酒、茶水、幹果、瓜子、糕點的事情。

楚昱跟著又到處檢查了一下,確信沒有任何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辰時五刻,鍾裏正帶著他所管轄那條街上十幾位有身份名望的財主、富商和有威望的長者來了,並且還帶來了恭賀開業大吉的禮物。

辰時六刻,張班頭帶著手底下十幾位兄弟來了,因為現在他們已經休息,所以全都穿了便服,看上去也都成了斯文人。

辰時七刻,十二書院的院首帶著幾十位本城的有威望的文壇名流,以及二十六位各書院有才華的學生來了。

尤其在那些名流中間還有十幾位秀才和九位貢生,在信陽城的文壇都頗有號召力,信陽城所有的酒樓、花樓爭都相巴結他們。

因為這些人每個月都要舉辦十幾次文人聚會,每次聚會的人數都不會少於十個人,要的都是最好的雅間、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因此每次花費都在二十兩銀子以上,有時候還更多,一個月下來比一些小商鋪一個月的淨收入都還要多。

所以,各家酒樓、花樓都爭相巴結,如果他們有一段時間不去,就會主動找理由去請他們,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去給他們送禮物。

十二書院的院首和認識的那些名流,這次能夠把他們全都帶來,可見是真心想要結交楚昱,所以才這麽不惜餘力的幫他。

快要巳時的時候,孔曦成帶著十三個人來了。

在這十三個人中,有四位也是在衙門供職,分別是推官徐晉文、孔目李文旦、押司屈三恒、府經曆韓方訟,他們幾個平時都喜歡談詩論文,因此關係比較近,這次為了給楚昱撐場麵,孔曦成把他們也請來了。

當然,他們能來除了孔曦成的麵子外,也還有他們想認識楚昱的想法,因為孔曦成把楚昱寫的詩和字給他們看了,他們也都對楚昱的文才非常欽佩,也想認識這位年輕俊才。

如果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估計就算有孔曦成邀請他們也未必會來。

除了徐晉文等四人外,剩下的九個人,也全都是本城管理其他街的裏正。

楚昱看到他們來了,非常高興,逐一上前向他們感謝。

“公子,巳時已到。”夥計土生過來告訴楚昱。

“點鞭炮!”楚昱高聲喊道。

隨著鞭炮聲響起,楚昱讓人拿來竹竿,親手把遮蓋在牌匾上的布取了下來,露出了火燒樓三個燙金大字。

緊接著他又讓人把蓋在門柱兩邊遮擋對聯的布取了下來,現出了他親手寫的對聯,這幅對聯是他搬用的水滸傳中潯陽樓門前的對聯。

“世間無比酒,天下有名樓。”

孔曦成念完之後讚歎道:“楚公子真是文采不凡啊,單憑門前這對對聯,就已經蓋過了信陽城所有的酒樓。”

“不錯。”

李文旦也說道:“先不說這幅對聯的意義,就憑這十個字的書法,莫說是整個信陽城了,就是放在整個大魏朝,除了三大書法名家之外,當世也再難有人匹敵。”

徐晉文、屈三恒、韓方訟以及那些名流、秀才、貢生、學子也都深深的被這幅對聯給折服。

楚昱把這些客人請進酒樓,一進去所有的人再一次的被震驚了,因為裏麵無論是布局、裝飾,還是擺放的桌、椅的方式,都完全跟其他酒樓不一樣,豪華而又不失文雅,雖然擺放了不少的桌椅,卻絲毫不顯得淩亂,看上去讓人格外的舒心。

尤其牆上的那些用來裝飾牆麵的詩、詞,每一首都讓人驚歎,對於這些文人來說,看著牆上的詩和詞就足以稱得上是一種享受。

楚昱帶著這些人從一樓一直觀到三樓,每一層的格局都不相同,而且越往上,裝飾、布局和擺設就越精製,讓坐在裏麵的人既感到舒心又感到自豪。

孔曦成等人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這座酒樓跟其他的酒樓也差不多,但參觀之後才知道他們想錯了,與其說是一座酒樓,不如說是一座詩詞殿堂,因為從一樓到三樓總共有一百零九首詩和詞,每一首都堪稱佳作,不僅讓他們這些文人看著振奮,更能夠啟發他們的靈感,想到好的詩詞和文章佳句。

參觀完之後,楚昱請大家在三樓的大廳落座,讓人給他們上了點心、幹果和茶水,與他們暢聊了起來。

經過短暫的寒暄之後,跟著來的那些文人、學子開始向楚昱請教支持歌賦方麵問題,楚昱為了讓他們以後能經常來這裏消費,對他們所提的每一個問題都做了詳細的解答,並當場就他們出的題目連作了十二首詩,每一首都讓在場的這些文人非常佩服和自歎不如。

尤其那些書院的學子,更是已經把楚昱當成了偶像,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敬意。

談詩論文的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一晃兩個時辰過去了,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

“通知廚房上菜。”楚昱對夥計說道。

很快,夥計們把菜端上來擺好,跟著楚昱把準備的酒讓夥計給大家倒上。

“楚公子你這是什麽酒,怎麽看上去跟清水一樣?”孔曦成問道。

“是啊,我們喝過不少的名酒,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像水一樣的酒。”李文旦也說道。

徐晉文、屈三恒、韓方訟等人也新奇看著杯中的酒議論不已。

因為大魏朝沒有出現蒸餾酒,大家喝的全都是發酵的米酒,酒是渾濁的,所以看到這種清澈透明的酒都感到很新奇。

楚昱笑了笑,端起一杯酒說道:“這是我參考了數百個釀酒古方後,所釀造出來的一種新型酒,我把它取名為玉液酒。這酒清澈透明,酒香醇厚,入口綿甜、回味悠長,入喉火辣,強勁剛烈,喝到腹中,會有一股熱勁從腹部向全身散開,使人心曠神怡,舒坦之極。”

隨後他看了一下大家,說道:“感謝大家今天來為鄙人捧場,鄙人敬大家一杯,請。”

在座的這些人雖然不一定學問高,但卻全都愛酒,聽到楚昱把玉液酒說的如此神妙,紛紛迫不及待的把酒杯端起來,與楚昱隔空致意了一下,然後把酒喝了。

酒入口,頓時所有的人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喝過如此醇厚甘美,卻又烈勁十足的佳釀,讚不絕口。

“好酒,好酒,真乃世上稀有的美酒!”

“不錯,我等以前也喝過各種名酒,可是與這個酒比起來,那些酒簡直不堪一提。”

“如果不是親口品嚐到,真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佳釀,真仙酒也。”

難道眾人的稱讚,楚昱心中暗喜,因為隻要他們喝慣了這種酒,以後再喝其他的酒就沒味,要喝酒就隻有到這裏來。

酒品嚐之後,楚昱又讓大家品嚐了一下菜,每道菜的味道都各有不同,讓人食欲大開,吃後回味無窮,有種意猶未盡,還想再吃的感覺。

一頓飯吃下來,所有人都心滿意足,讚不絕口。

楚昱看到大家都吃好了,讓夥計把桌子收拾幹淨,給大家上了香茶。

“楚公子,在這裏請一桌酒席,需要多少錢?”鍾裏正帶來的一個富戶問道。

“菜單上麵明碼標價寫著呢,各位可以好看看。”

楚昱讓夥計給每位客人發了一份菜單,上麵記錄著酒菜的詳細價格。

“喲,酒好貴呀,三兩一壺要九兩銀子,半斤一壺十三兩,整斤一壺二十六兩。”

“是啊,光這三兩一壺的錢就夠買一百九十斤其他最好的酒了。”

“還有這裏的菜,也比其他酒樓也高出了兩倍多。”

看過菜單之後,下麵的那些人紛紛議了起來。

楚昱早就猜到他們看到菜單後會是這個態度,不慌不忙的說道:“火燒樓的價格的確是比其他的酒樓要高,但這是完全合理的。

正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什麽樣的身份去什麽樣的地方,什麽樣的人喝什麽樣的酒,用什麽樣的東西,享受什麽樣的服務。

皇家所用的貢酒、絲綢、瓷器為什麽那麽珍貴,就是因為一般的常人得不到,能夠得到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若是人人都能用,那也就不值錢了。

換成人的身份也是一樣的,官員、秀才、貢生為什麽會受人尊敬,是因為它們需要通過嚴格的考試才能夠獲得,而且每榜能夠考中的人比較少,能夠考中的都是絕頂聰明有才華的人,所以才會顯得那麽尊貴,受人敬仰。

倘若隨便一個讀書人都能獲得秀才、貢生或者是官位,那又何來尊貴,又有誰會在乎。

火燒樓的價格貴也是同樣的道理,因為這裏的環境、服務、酒、菜以及在這裏所能獲得的享受,一般的人根本享受不到,也享受不起的,隻有有身份的人才能體會和享受。

因此,客人能夠到火燒樓來吃飯,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體現。

倘若火燒樓的價格跟其他酒樓相同,甚至是跟街邊的燒餅攤那樣便宜,販夫走卒都能夠來,那又怎麽能夠凸顯出來這裏客人的身份呢?

我想對於像在座各位這樣有身份的客人來說,你們也不願意與那些販夫走卒或者是沒有學識的粗漢莽夫在一起用餐。”

楚昱最後笑了笑,看著那些客人說道:“各位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客人們仔細想了一下他說的話,還真就是那麽回事兒,價格太低的東西他們根本看不上,價格高的雖然嘴上喊著貴,但心裏卻用著非常舒心,尤其是當著人拿出來受到吹捧和羨慕的時候,那種高人一等的自豪感由然而生,而這種自豪感可不是花銀子能夠買到的。

因此,紛紛點頭讚同不已。

楚昱見大家已經被他成功說服,隨即馬上又笑著說道:“今天各位能夠餘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給我捧場,我非常感激。

為了報答各位的這份情誼,我會送給今天到場的每位客人一張貴賓卡。以後隻要你們拿著這張貴賓卡到這裏來吃飯,我一律給你們打五折。如果是帶的有人來,隻要上了五個人,可以打四折五,上了十個人,可以打四折。

除了貴賓卡之外,我們酒樓還專門為書院的學子、先生推出了書院卡,隻要信陽府各個書院與我們酒樓簽訂一份餐協議,以後隻要是每個書院的學子、先生到這裏來用餐,不管是多少人,一律三折。”

“楚公子想的真周到,我們書院願意與火燒樓簽訂這個就餐協議。”信陽書院的院首皇甫當即舉手說道。

“我們書院也願意和火燒樓簽訂就餐協議。”另外一個書院的院首也說道

“還有我們書院。”

“我們書院也願意簽訂。”

在場那些書院的院首,包括那些名流、學子全都舉手說道。

楚昱笑著說道:“協議我已經準備好了,大家看一下,如果同意的話馬上就可以簽。”

說著,他把早已寫好的協議拿出來,分給在座的各個書院負責人,那些負責人仔細的看了一下,沒有什麽問題,隨即當即就簽訂了協議。

“楚公子,我是經商的,每個月都要請很多客戶吃飯,我能不能也在這裏簽一份像書院這樣的協議,你也給我打三折怎麽樣?”跟鍾裏正一起來的做茶葉的商人白員外問道。

楚昱說道:“沒問題,我馬上就寫協議,你要是覺得沒問題,咱們馬上就可以簽。”

“楚公子,還有我,我也是做生意的也要經常請客人吃飯,我也想簽一份這樣的協議。”

“對啊,我也要簽……”

看到楚昱要跟白員外簽就餐協議,跟著鍾裏正一起來的其他商戶也跟著喊了起來。

楚昱馬上根據這些富商的數量,寫了十幾份協議,那些富商看過沒有問題,立場就簽了。

楚昱看著這些簽好的協議,心裏樂開了花。

因為衙門、書院、鋪子裏還有不少的事情等著這些人回去處理,所以大家沒有在這個地方多呆,簽完協議之後,大家便起身要告辭離開。

楚昱把寫有自己名字的貴賓卡拿給大家後,又每個人給了一小瓶玉液酒,笑著說道:“不是我這個人小氣,實在是因為這個酒釀起來非常耗時和繁瑣,出酒率非常低,所以還請各位不要嫌少。”

孔曦成說道:“楚公子太客氣了,此等美酒,品的是味,豈能用量來衡量,多謝了。”

“是啊,隻此一小瓶,就足以抵得上其他酒十斤了,已經很多了。”推官徐晉文也說道。

楚昱親自把大家送到了酒樓外麵,眾人與楚昱道別後,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