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要氣死那個放火的人

郭府。

郭遠仁吃了晚飯後,閑來無事,準備去萬花樓找相好的尋樂子,但還沒有等他出門,郭文濤就來了,說道:“爹,那個敗家子的酒樓已經裝修完畢,明天就要開業了,而且那個敗家子還去拜訪了孔主簿、那些書院的院首等人,請他們去參加明天的開業大典,而且那些人全都已經答應了。”

楚昱準備開酒樓的事情郭家父子早就已經知道,本來郭文濤前幾天就準備派人去搞破壞,但當時酒樓還在裝修,郭遠仁這個老陰鬼覺得那個時候動手,沒有等到裝修完畢要開業的前一天動手,對楚昱的損失和打擊大,所以就沒有讓郭文濤動手。

就在剛才不久,郭文濤派去盯著楚昱的人回來告訴他,楚昱酒樓已經裝修好了,他這才急匆匆的來找郭遠仁。

郭遠仁陰陰地笑了一下,對郭文濤低聲交代了幾句,郭文濤點了點頭走了。

“小畜生,還想開酒樓,做夢。”

郭遠仁陰險地笑了起來,哼著小調出門上馬車去了萬花樓。

深夜醜時,街上基本上沒有了什麽行人。

一群偷偷摸摸的人出現在楚昱酒樓的附近,打量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什麽異常動靜,隨後這些人各自抱了一捆茅草和幹柴朝酒樓跑了過去,依次將這些茅草和柴火堆放在門前,潑上火油,跟著從身上取出火折子點燃了茅草,然後迅速逃離現場。

很快,那些茅草和幹柴便燒了起來。

楚昱招的那十六名夥計,現在已經全部進駐到了酒樓,其中十二個人住在後院,另外四個在前堂值守。

那些人放火的時候,正好有一名夥計起夜去了茅廁,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大門外麵燃起了火焰,急忙大喊道:“阿牛、大柱,土生,快起來著火了。”

說著那個夥計朝著大門跑去,拉開門栓把門打開,立刻一股熱浪襲來,逼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阿牛、大柱,土生起來後,迅速拿凳子把堆在大門口的那些柴火頂開,減緩火勢的燃燒。

住在後院的那些夥計聽的喊聲,也趕緊從井裏打來水澆火。

就在這時候,酒樓外麵來了一隊巡邏的衙役,看到起火了,立刻也鳴鑼大喊了起來,周圍的百姓聽到鑼也起來了,紛紛也拿起東西過來救火。

由於發現得及時,火還沒有燃燒起來,因此很快火就被撲滅了。

店裏的夥計檢查了一下,除了大門被燒毀了一點點之外,其餘的都沒有收到。

隨後,一名夥計匆匆地跑到楚昱家告訴楚昱,楚昱隨即到了酒樓,看到巡邏的衙役正在向夥計了解情況。

楚昱向夥計了解了一下情況,看了一下大門外麵那些還沒有燒完的幹柴和茅草,便明白這是有人故意放火。

楚昱想到自己在信陽府沒有其他的對頭,隻有郭遠仁父子跟自己有仇,不用問肯定就是他們派人來放的火。

不過,雖然他心裏知道是他們放的火,但由於沒有證據,因此也沒有向衙役說出來。

不久,接到衙役報告的孔曦成也來了,因為孔曦成主管的就是戶籍和治安巡邏,所以衙役第一時間向他做了匯報。

孔曦成仔細觀察了一下現場,又詳細地聽取了衙役和夥計的講述,得出了和楚昱一樣的結論,有人故意縱火想燒酒樓。

“楚公子,你知道是誰想燒你的酒樓?”

孔曦成其實跟楚昱一樣,已經猜到了是郭遠仁,但畢竟郭遠仁在本城也算是有名望的商人,而且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和他有關的線索,就貿然認定是他極為不妥。

但如果能夠從楚昱的口中說出郭遠仁的名字及與其的恩怨,這樣就有了順理成章調查郭遠仁的理由。

然而讓孔曦成沒有想到的是,楚昱居然表示不知道是誰,也沒有說出郭遠仁的名字,更沒有說出他們之間的恩怨,讓他感到非常不解。

“楚昱難道還在顧念親情,所以才不忍心說出郭遠仁的名字?”孔曦成想道。

其實他想錯了,楚昱根本不是在顧念什麽親情,而是要找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暗手段去對付郭遠仁。

要知道他可不是一個墨守成規隻知道依靠官方來處理事情的人,別人對他用了非正常手段,他一定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且會更狠。

所以,現在他不能說出郭遠仁的名字,否則將來郭遠仁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別人肯定會想到是他在報複。

“楚公子當真不知道這個縱火的人是誰?”孔曦成再一次地問道。

楚昱說道:“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不就告訴您了嗎?”

孔曦成還不死心,又問道:“你好好想想,在信陽城裏跟誰結過怨沒有?”

楚昱說道:“我才剛剛來到信陽府還不到一個月,都沒有幾個認識的人,怎麽會跟別人結怨呢?”

孔曦成見自己都已經提醒到這種程度,楚昱都沒說出郭遠仁的名字,就知道楚昱是在故意裝糊塗,更加認為他是還在顧念親情,才不願意說出郭遠仁的名字,心裏暗暗感歎楚昱的心地太過於善良。

不過,既然楚昱不願意說出來,孔曦成也不便再逼問,告訴他會繼續盯住這件事,如果有什麽情況會立刻告訴他,同時還把負責這條街巡邏的張班頭叫來當著楚昱的麵交代,其以後要多關照一下酒樓,經常過來看看,防止有人來搗亂。

張班頭看出孔曦成跟楚昱關係比較好,所以欣然應承了下來,楚昱也趁機邀請張班頭和他手下的兄弟明天也來參加開業。

聽到楚昱說明天照常開業,孔曦成看了一下被燒毀的大門,問道:“楚公子,酒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明天你還要照常開業?”

楚昱轉身看了一下表麵已經被燒焦的大門,笑了笑,說道:“隻是表麵被燒焦了一些,並不影響開業。”

孔曦成看著大門,說道:“還是重新找人把門換了再開業吧,否則這樣會影響生意的。”

“不,這樣挺好的。”

楚昱說道:“我不僅不會換掉大門,而且我還要把酒樓的牌匾換掉。”

“什麽,連牌匾都要換掉!”孔曦成越發的被楚昱弄糊塗了。

楚昱讓夥計把紙筆給他準備好,然後進到大堂桌子前,筆走龍蛇寫了三個大字:“火燒樓。”

孔曦成看過之後,說道:“楚公子要把酒樓取名為火燒樓?”

楚昱說道:“對,就叫火燒樓,越燒越火,越燒越旺,我要氣死那個放火的人。”

說完,楚昱提筆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了一篇文章,其內容說的就是今天晚上有人想要放火燒酒樓,他把酒樓名稱改成火燒樓的經過。

隨後,他拿了二十兩銀子給夥計土生、亮子,讓他們拿著剛剛寫好的新牌匾字和那篇文章去裱糊鋪和木匠鋪,請他們趕在明天巳時以前,製作一塊新牌匾和一塊木質碑出來。

有錢就是好辦事,裱糊鋪和石匠鋪拿到十兩銀子後,立刻叫夥計起來趕製。

孔曦成了解完情況之後便帶著衙役回去了,臨別時楚昱讓他明天準時來參加開業大典。

楚昱等夥計把門口打掃幹淨,然後又交代了他們一些事情,然後才在四個夥計的護送下回去。

回去的路上,因為沒有行人,大街比較安靜,極其輕微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楚昱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後麵好像還有腳步聲,隨即扭頭往後麵看了一下,看到有一個黑影一閃藏進了旁邊的巷子裏,立刻明白有人跟蹤他。

“這肯定是郭遠仁下派來的,難道他是因為沒有燒成酒樓,想要對我下毒手嗎?”

楚昱沉思了片刻,裝作不知道,繼續帶著夥計往前走。

到家之後,楚昱把四個夥計叫到院裏吩咐了一番,然後才讓四個夥計從後門離開,而楚昱也沒有回房休息,一直在後門那裏等著。

大約過了十分鍾左右,外麵有人敲院門,楚昱趕緊過去把門打開,外麵站著的正是剛才離開的那四個夥計,而且還扶著一個昏迷的人。

原來,剛才楚昱吩咐夥計從後門離開並不是讓他們回酒樓,而是悄悄繞到前麵的幾條巷子去找跟蹤的人,然後將其打昏帶來見他。

四個夥計進到後院後,楚昱探出頭往巷子兩端看了一下,發現沒人,隨即把後門關上,讓夥計把人帶到那個小房子裏,擺好筆墨紙硯,然後把人弄醒。

這個人二十七、八歲,中等身材,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楚昱。

“你叫什麽名字,誰派你來的?”楚昱問道。

那人像啞巴一樣不說話,楚昱把筆放下,雙手往胸前一抱,說道:“行,本來我還想你要是能主動的交代,我就不把你交到衙門了。既然現在你不肯說,那我就隻好把你送到衙門交給知府大人審問,到時候大刑一上,我相信你什麽都會招的。三旺,去把張班頭叫來。”

“不要。”

那人聽到楚昱要把他交到衙門去慌了,連忙磕頭說道:“公子,小人家裏還有妻兒老小要養活,千萬不要把小的交到衙門,求求您了。”

楚昱說道:“那就要看你老不老實,聽不聽話了,若老老實實的說出全部的經過,我可以不把你交到衙門。”

“是,是,小的一定如實交代。”

隨後,這個人把整件事的經過如實說了出來,果不出楚昱所料,酒樓的火是郭家派人放的。

“好啊郭遠仁,你我之間的仇又多了一筆,你給我等著,我楚昱如果不把你整得傾家**產,我就枉為七尺男兒。”楚昱暗暗發誓道。

“周大毛,來監視我的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嗎?”楚昱問那個人道。

周大毛說道:“還有一個叫王二生,我和他輪流著盯著您的,白天他盯著,晚上我盯。”

楚昱把寫好的口供拿給周大毛畫押,然後警告道:“從現在起,你要老老實實地聽我的吩咐,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招,我就把這份口供交到衙門裏去。根據大魏朝的律法,你就算不被殺頭,至少會判罰流放到邊疆或是發配到別的州、府服刑,還能不能夠活著回來父母妻兒見麵,可就難說了。”

“公子放心,小人一定會聽公子的吩咐,絕不敢耍任何花招。”周大毛趕緊說道。

楚昱看到威懾的效果已經達到,隨後笑了一下,語氣一軟,說道:“我這個人一向心慈,隻要你能夠老老實實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也不會虧待你,等到我要辦的事情辦完之後,我就會把這份口供還給你,再給你一份賞賜,如果到時候你願意在我手下做事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一份長期的事做,工錢絕對比其他人開給你的要高,讓你能夠安安穩穩地賺錢養家糊口。”

有恩無威,人無所懼,久必生叛心。

有威無恩,過於恐懼,久了也會生亂。

隻有恩威並施,才能使人不敢背叛,達到長久掌控的效果。

果然,周大毛聽到楚昱的許諾之後,頓時惶恐的臉上現出了喜色,說道:“多謝公子,小的一定會誓死忠於公子,不管公子交代什麽事情,小的都拚死去完成。”

楚昱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回去以後,郭家那邊有任何情況你都要馬上來告訴我。”

“是,小的記住了。”

周大毛說道:“不過小的身份低微,接觸不到什麽秘密的事。”

楚昱說道:“不需要你提供郭家秘密的事,隻要把他們交待給你,關於對付我的事告訴我就行,其他的事無所謂。”

“知道了。”

楚昱輕輕擺了擺手,周大毛向他再次行禮之後,站起來轉身準備跟著三旺出去,但剛走到門口,楚昱又把他叫住了,問道:“王二生明天什麽時候來接你?”

周大毛說道:“辰時正左右。”

楚昱點了點頭,三旺帶著周大毛出去,打開後院門讓他走了。

楚昱想了一下,把那四個夥計叫到跟前,低聲對他們吩咐了一番,四個夥計點頭說道:“知道了公子。”

楚昱從身上取出四錢銀子賞給四個夥計,四個夥計道謝之後拿著銀子走了。

“公子。”

絮兒走到楚昱身邊輕聲喊道,楚昱看到她麵帶憂色,微微笑了笑說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絮兒說道:“公子,郭遠仁手段卑鄙,這次能夠派人來燒酒樓,說不定下次就會對您不利。我看您還是找幾個可靠的近身隨從跟在身邊,這樣會安全一些。”

楚昱想了一下,覺得絮兒的提醒有道理,畢竟他和郭遠仁之間的仇恨已經越結越深,雙方都有不把對方置於絕地不罷休的想法,所以難保郭遠仁不會在恨極的情況下狗急跳牆,對他下毒手。

所以,有幾個人在身邊跟著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