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買了個新婢女
“祝公子，新春吉祥，萬事順利，身體康泰，福緣厚長。”
新春一大早，絮兒就向楚昱恭賀新春，楚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說道：“也祝你春快樂，事事如意，身體健康。”
“謝謝公子。”絮兒歡喜的把紅包接了過去。
隨後，楚昱和絮兒到門外放了迎新春的炮竹，跟著回來開始準備祭奠祖先和去世父母的事宜。
雖然他們現在並不在青華縣，但該有的祭祀儀式還是不能少，畢竟不管是在他以前所在的地方還是這裏，春節祭祀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祭祀所要的東西昨天都已經買齊了，直接擺上就是，因此兩個人沒花多長時間就弄好了。
念祭祀詞、上香、燒紙錢、跪拜、磕頭，一套流程走完，祭祀結束。
吃過早飯之後，楚昱和絮兒便在院子裏逗小狗玩。
“公子，在餘州的時候，那個魏大人不是給了您一封信讓您拿著去找信陽知府嗎，您何不趁著現在是春節的時候去拜訪一下他，這樣以後在信陽府也能得到關照。”絮兒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對楚昱說道。
楚昱撕了一小塊肉幹仍在小狗的麵前，說道：“我不準備去找羅知府。”
“為什麽？”絮兒不解的問道。
楚昱說道：“在這個世上，真正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別人對你的關照，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更何況這中間還有魏大人的人情。
而且，我現在在信陽府什麽名堂也還沒有闖出來，如果現在就拿著信去找他，那以後不管我做出多大的成就，有沒有知府的幫助，都難免會讓人以為我是受了知府的恩惠才做成的，甚至就連知府也會這麽想，覺得是因為他和我的這層關係，我才做出的成就，這份人情不管願不願都欠下了。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找了知府後，將來他必然會讓魏大人來還這個人情，如果讓魏大人辦什麽違反朝廷律法的事情，那豈不是陷魏大人於不義了嗎？
所以，我不會去找羅知府，隻要我不去找他，魏大人就不會欠他的人情，將來他就不會找魏大人辦事，我自己也不需要去償還知府的人情。”
絮兒仔細想了一下楚昱的話，覺得的確是這麽回事，說道：“公子既然不去找羅知府，那為什麽還把那封信留著呢？”
楚昱說道：“留著信是因為我領魏大人的這份人情，就算不去找羅知府，將來見了魏大人也能對他有個交待。但要是撕毀了那封信，將來見到他拿不出那封信，就會讓魏大人覺得不尊重他。
所以，我可以不去找羅知府，但那封信我必須留著，這就是處世之道。”
正說到這裏，突然聽到外麵鑼鼓喧天，楚昱和絮兒趕緊打開門出去看了一下，原來是外麵正在舉行踩高蹺、劃旱船、迎福送吉的遊行，兩個人隨即把院門鎖上，一起上街看熱鬧去了。
今天是新春第一天，大街上的人比平常多了好幾倍，街道兩旁的商鋪都在舉行新春促銷活動，每家店鋪門都擠滿了客人。
除此之外，每條街的空地也都被耍猴戲的、表演雜技的、唱小曲兒的、演戲法的等賣藝的人給占據，圍觀的人不時的發出較好之聲。
楚昱和絮兒每人手裏拿著兩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在那些路邊攤前麵逛著，看到有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一條街逛下來，兩個人的手上都提了不少的東西。
中午，他們沒有回去，是在外麵吃的東西，吃完之後繼續在街上逛，一直逛到下午快要傍晚的時候，他們才提著買的東西往回走。
路過一個小石橋的時候，楚昱看到橋頭邊圍了一群人，他站在人群外麵往裏麵看了一下，裏麵跪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身材嬌小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在女孩的脖子後麵插著一根稻草。
旁邊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子，正在向圍觀的人介紹這個女孩的情況。
這個女孩姓朱，沒有大名，父母一直叫她草兒，三年前跟著父母從老家逃難到信陽府的，雙親一直靠給別人做工糊口。
一年前母親生了一場大病亡故，沒過多久父親也病倒了，經過一年多的醫治也沒有救回來，半月前也撒手離世。
因為母親和父親生病，先後欠下了不少的銀子，辦完父親的喪事之後債主登門催債，草兒把能變賣的東西全都變賣光，也還欠二十兩銀子。
債主隻給了她十天時間籌錢還債，如果到期不還就要把她賣到青樓抵債。
草兒不想被賣到那種地方去，所以央告了鄰居大娘，領她到大街自賣，希望有好心人能花二十兩銀子買了她把債還清，避免被賣到青樓去。
楚昱想到現在那個宅子就他跟絮兒兩個人住，要是兩個人都出門了，連個看家的人都沒有。
而且那個房子這麽大，也不能指望所有的事情都讓絮兒一個人來做，也應該找一、兩個人來幫她分擔一下。
這女孩雙親已經亡故，無牽無掛，買回去幫絮兒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正合適。
於是跟絮兒商量了一下，然後讓那個女子把這條街的裏正找來，當著裏正的麵寫了三份賣身契，各自按了手印，簽了名。
然後又一起到了衙門，向衙門遞交應交到衙門存檔的那份賣身契。
按照大魏律法規定，春節要放五天假，所有的衙門官員和衙役都采用輪值的方式放假和在衙上值守。
今天是正月初一，負責在衙門輪值的剛好是負責管理戶籍和巡察街道的主簿孔曦成。
“這賣身契上的字是何人所寫？”
孔曦成接過賣身契看過之後，立刻被上麵的字給驚到，隨後看著裏正問道。
“就是這位楚公子自己寫的。”裏正看著楚昱說道。
孔曦成打量了一下楚昱，見其如此年輕，有點不太相信字會出自他的手，問道：“這賣身契真的是你自己寫的？”
“回主簿大人，正是學生所寫。”楚昱說道。
孔曦成隨後詳細的問了一下楚昱的情況，知道楚昱是秀才後，又檢查了一下他的文證，確認後才還給他。
核對過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都沒有問題之後，孔曦成給楚昱建立了一個信陽戶籍。
因為按照大魏朝廷的律法規定，任何人隻要在故鄉之外居住超過半年的，就必須在當地衙門報備建立第二戶籍，或是第三、第四戶籍，上麵得注明原籍在何處，何時在某地居住了多長時間，又是何時到達本地居住等一切詳細的信息，然後當地衙門會把新建戶籍的人情況，通過公文形式向他曾經長住過的所有地方衙門以及原籍衙門通報，每個地方的衙門都會進行備案，這樣有事的時候才便於官府查詢。
建立了新的戶籍之後，當事人就可以像本地人一樣經商或是參加本地的科舉考試。
剛才楚昱告訴孔曦成，他以後會在信陽府常住，所以孔曦成才會替他建立新戶籍。
戶籍建立完畢之後，孔曦成把草兒的戶籍納入到楚昱的名下，同時將草兒的賣身契歸入官檔留存。
至此，草兒便成了楚昱的私人財產，今後她的一切都是屬於楚昱的，而且草兒的這份賣身契是簽的死契，也就是不能夠贖回的，除非楚昱願意主動到衙門申請銷毀賣身契，她才能夠獲得自由，否則就隻能一直是楚昱的財產。
一切都辦完了之後，楚昱準備帶著絮兒和草兒離開，孔曦成卻把他單獨叫到了後麵休息的地方，跟他交談了半個時辰並讓他寫了一幅字，然後才讓他離開。
送楚昱從衙門出來的時候，孔曦成說道：“楚公子才華過人，等有空我約幾位信陽府的名士出來，大家一起切磋一下詩文，楚公子意下如何？”
在見識了楚昱的書法和文才後，孔曦成大為驚歎，便有了要跟他深交之心。
“有這樣的機會，學生自然是求之不得了。”楚昱說道。
“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孔曦成不僅對楚玉的才華敬佩，對他的氣質、風度也非常欣賞，說道：“我雖然隻是衙門裏的主簿，權力不是很大，但楚公子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在能力範圍之內盡力相助。”
“多謝主簿大人。”楚昱拱手施禮道。
雖然主簿的權利無法跟知府相比，但畢竟是靠自己的能力獲得的，不需要去償還別人的人情，所以楚昱也希望能與孔曦成朋友。
從衙門出來，楚昱又向裏正道了謝。
這位裏正姓鍾，五十六歲，在富祥街已經當了十四年的裏正。
鍾裏正知道楚昱是秀才，連孔主簿都對他的才華佩服，再加上又是有錢人，也有心要想他結交，因此也對他特別客氣，並告訴他，以後如果有什麽事需要用到他，也可以去找他。
裏正雖然隻是沒有品級最基層的官職人員，但在所管理的一條街上也還是有些權力，甚至有時候裏正起到的作用，會比衙門裏那些有編製的官員還要大。
楚昱現在才剛剛來到信陽府，後麵還要開商鋪，難免要跟這些基層的官員打交道，因此也需要盡快建立屬於自己的人脈關係，所以也樂意跟他搞好關係。
楚昱與裏正分別後，隨草兒一起到了她現在住的地方，讓人把債主找來，將二十兩銀子給他，然後當著草兒的麵撕掉了她父親欠債的字據。
跟著，楚昱又帶著去草兒去買了內外的衣服，鞋襪、日常需要用到的東西，然後才回家。
到家之後，絮兒馬上燒水讓草兒從頭到腳好好的洗了一下，然後換上了剛買的新衣服、新鞋子，絮兒還給她梳了一個很好看的頭型，看上去精神多了。
因為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也不知道主人是什麽脾性，草兒顯得有些拘束，站在楚昱麵前一直非常緊張，兩隻小手不停的撥弄著衣角，都不敢抬頭看他。
楚昱看著她和顏悅色的說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你也看到了，這個家現在就我們三個人，也沒有多少事要做，基本上每天就是掃掃院子，擦擦桌子，幫著絮兒生火做飯，燒燒開水，還有就是喂喂狗。
你也不用害怕我，我這個人比較隨和，就算你做錯了什麽事情，隻要不是故意的，能夠坦誠講清楚，我也不會怪你。但就是不要說謊，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說謊，隻要你能夠記住這一點，就不用擔心被責罰。”
“知道了公子。”草兒小聲的說道。
絮兒走到她身邊低聲安撫了她幾句，然後拉著她一起去廚房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