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時期過後,梁漢龍發現自己對小孩有種模糊的念頭,起初沒敢放肆,但會在抱著某個鄰家孩子時,更用力一些。

有一天,在販賣色情雜誌的小攤上,攤主詭秘地拿出幾本“兒童藝術照”,他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他把這歸結為童年的一次猥褻,“差不多6,7歲吧,姑父把我給弄了。11歲那年,他又把我拉到屋裏去弄,我隨手拿了個小錘,用起釘子的那頭,給了他一下。後來他和我爸媽說是個意外,以為這樣我們就算互不相欠。”

“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僵屍一樣,你被僵屍咬了,你也變成僵屍了。”梁漢龍雙手背拷,想為自己“辯解”。

繁重的工廠勞作後,他總是迫不及待地趕回家,對著幾本畫冊發泄欲望。

有一回,他邀請要好的工友到家裏玩,猶豫再三,拿出了那幾本“兒童藝術照”。

“你TM有病吧!傻X!”工友又是惡心,又是生氣,轉身摔門而去。

從此,那個工友每天上班時,都躲得他遠遠的。

梁漢龍清醒過來,把秘密掩藏在內心的最深處。打那以後,他躲在普通人中間,和大家一樣娶妻生子。

後來對**書刊的打擊越來越厲害,他再也買不到類似雜誌了,幾本薄薄的畫冊被他精心收藏了20多年,翻爛了再補,補好了再翻。

女兒出生後,他總是離得遠遠的,不敢和女兒有一點點身體接觸。

長久以往,女兒委屈,妻子不解,但他什麽也不說。

梁漢龍交代,他偷偷管鄰居家兩個小女孩叫“小媳婦”,小女孩甜甜地答應一聲,他就塞塊糖給人家,順手掐一下臉,拍拍屁股。

梁漢龍一直害怕自己被發現,但那兩家的家長看他對孩子好,隻以為是喜歡小孩,也沒說過什麽。

就在女兒小學畢業那年,妻子發現了他藏在床下的秘密畫冊。

農村家庭長大的妻子把家裏砸了個稀巴爛,她罵梁漢龍是“死變態”。除了這個詞,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梁漢龍。

知道這個事的第二天晚上,她揪著梁漢龍的頭發,要拉他出去遊街,說要讓全天下的人看看死不要臉的東西。梁漢龍跪地哀求。

她先提出一點要求,讓梁漢龍以後在衣櫃裏睡覺,省得大半夜出去害人。

梁漢龍想反抗,她打開窗戶就對著外麵喊:“大家進來看變態。”

梁漢龍立刻妥協,把自己強行塞進衣櫃。

“我以為她發完火就過去了,等她睡著我再偷偷溜出去。誰知道,她找了把掛鎖,給我鎖在衣櫃裏,第二天我連班都沒上,就在黑不隆咚的衣櫃裏坐了一天一夜。”

梁漢龍從衣櫃裏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他老婆提出一個和解方式,就是把身份證,工資卡,房產證全部上交,每天下班就得回家。

她留給梁漢龍唯一的“仁慈”,就是沒有撕掉雜誌。她認為這樣能讓梁漢龍不去外頭禍害女孩,給家裏招事。

“控製不了你懂不懂?我每次對著雜誌完事,出房間看到我閨女,我都想拿刀把自己那玩意剁了!”

在訊問室裏,梁漢龍大言不慚,說自己根本不怕死,隻怕死了以後,他老婆把這事傳出去,讓他女兒也知道。

聊到案發時的狀況,梁漢龍形容自己早有不祥的預感:“那幾天我就知道要出事,真的。哪哪都透著不對勁。”

梁漢龍扯了很多理由,比如天氣越來越熱,女兒突然不理他了,最後才說出他自認為影響最大的緣由:“我那個姑父死了,可能被他禍害過的人都沒找過警察,所以那老王八蛋一輩子到死為止,都是大家口中的好人。”

大概從那時開始,他就有了僥幸心理,覺得自己幹了這些事,也會和姑父一樣,到死都不會被人發現。

實際上,大錯特錯。

隨著女童保護機構的發聲,城市司法係統的完善,兒童遭遇性侵後,已經越來越容易被立案曝光。

案發當天,梁漢龍一大早就看到老婆出門,還說要再外麵待一宿,女兒也和同學出去旅遊了。

家裏沒人,他去到哥們住的小區,想借魚竿去釣魚。

在路上,梁漢龍看見小雪穿梭在幾個小孩子中間,穿著粉色短袖上衣。

“我就覺得,腦子裏踩了很久的刹車被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