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鍋中有黃金
聽到這句話，秦霜月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她本來還指望這個弟弟突然振作起來，勵精圖治，找出什麽反敗為勝克敵製勝的方法，如今卻得到這麽一句話。
不過這也在秦霜月的預料之中，這些資料，她早已爛讀於心，以秦霜月的商才，也確實沒發現有什麽在三個月內翻身的辦法。
她咬牙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秦臻哦了一聲道：“什麽辦法？”
秦霜月微微頷首道：“你可知道秦家祖上，是靠什麽起家的麽。”
秦臻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
秦家祖上，有一手特異的製絲手法，承接了皇室的絲綢生意，便是靠此發家的。
每年皇家采購的絲綢，稱為“歲布”，也是秦家主要的生意來源，零售生意相比歲布的利潤，不過是冰山一角。
四代之後，秦家的製絲手法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大乾天下模仿秦家的絲綢商鵲起，秦家也不再是唯一的皇家供應商。
但念及舊情，每年大乾皇室，還是要向秦家大量采購歲布。
秦霜月的意思很明顯，這時節，恰好是皇家要各路絲綢商上貢歲布的時節。
假如能把歲布的買賣，掌握在大房的手中，豈不是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至於用哪一房的成品上貢，其實決定權，是在郭管家的手裏。
郭管家縱然是二房的人，畢竟是跟著秦老爺子闖天下闖出來的，要是向郭管家打人情牌，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秦臻搖搖頭笑道：“四姐想多了，歲布需要的是上等精絲，郭管家給我們的，多是一些質量低劣的原料，根本不足以織成入貢的綢緞。”
“就算郭管家良心發現站在我們這邊，給我們上等原料，巧手的工匠，也早就被二房高薪籠絡走了。”
“劣等工匠用劣質材料織成的綢緞，用來上貢，被皇上發現，龍顏大怒，那可是欺君之罪。”
“到時整個秦家都要被抄家滅族，大夥一起攜手去閻王那報道，也不用爭家產了，倒也算是個解脫的辦法。”
秦霜月啞口無言，半晌才道：“難道就這樣走投無路了。”
秦臻哈哈大笑道：“路是慢慢走出來的，如今當務之急……”
秦霜月眸子一亮，還以為秦臻有什麽出人意表的見解，卻聽秦臻道：“當務之急是先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
說完，秦臻拉著秦霜月來到大院中，院中煮著兩口大鍋，一口裏麵煮著肉，洋溢出濃濃的肉香。
另外一口冒著蒸汽，不知道煮著什麽。
秦霜月瞠目結舌，還以為紈絝子想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主意，原來是故態重萌，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她苦笑道：“除了吃肉，你就沒有別的主意了麽。”
秦臻誠實地道：“沒有，這鍋肉，或可決定我們秦家大房未來的命運。”
秦霜月楞在原地，呆了半晌，才囁嚅道：“半……半夜三更吃肉會胖，我還是回房去想辦法。”
秦臻心想怎麽古代的女孩子也怕胖啊，眨眨眼道：“你吃完這鍋肉，或許就有辦法了。”
這種荒謬的言論秦霜月哪裏會信，她有氣無力地道：“等你想到辦法，我再天天陪你吃肉，吃成一個大胖子也不要緊。”
秦臻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到時你要陪我吃肉哦。”
秦霜月連回答他的力氣都沒有，垂頭喪氣的走了。
秦臻也不挽留，隻是吩咐小妮子，把另一口神秘大鍋的鍋蓋打開。
鍋蓋一開，一股泛著強烈鹹味的蒸汽，撲鼻而來。
原來這口大鍋，是秦臻提煉細鹽的工具。
如果在現代，秦臻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提煉出細鹽。
古代的原材料有限，秦臻隻能用他記憶中宋明時期，很盛行的煎煉法，來過濾細鹽。
宋明時代海邊的漁民，經常用一種簡單的方法製鹽。
那就是燒起一口大鍋，將粗糙的礦物鹽直接放在裏麵煮沸，這樣礦物鹽就會變成鹵水。
然後再把鹵水放在太陽底下曬，曬出來的結晶，就是鹽了。
這樣隻能小規模的產鹽，要想大規模的產鹽，則是直接把礦物鹽倒在灘塗之中，經過太陽暴曬變成鹵水，然後再把鹵水收集在大水池裏，曬成結晶鹽。
秦臻的製鹽方法和煎煉法差不多，不過他其中加入了很關鍵的兩樣東西。
那就是濾布和活性炭。
濾布能夠過濾雜質，活性炭則能吸收粗糙的顆粒，用這種方法製出來的細鹽，比普通的細鹽更細膩，更白淨。
秦家是絲綢商，濾布這種東西，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至於活性炭，古代啥都缺，唯獨不缺樹，上山砍樹你愛砍多少砍多少，也沒有林業局來執法你。
此刻秦臻，已經提煉出了第一鍋鹽，這些鹽的成色很白淨，就算是宮廷用的禦鹽，也就這個水平了。
他將半包鹽巴倒進肉鍋裏，舀起一勺肉湯飲盡，砸吧砸吧嘴。
這味道，勾起了秦臻對前世的記憶感，猶如媽媽燉的筒骨湯。
旁邊的小妮子，早已經饞的口水都流了下來，不過借她千個膽，也不敢向著惡名昭彰的紈絝討肉吃。
秦臻搖搖頭，把剩下的半包鹽，全都倒回煮鹽的大鍋裏，吩咐小妮子：“按我教你的辦法，重新煮一次，我要去休憩了。”
小妮子又吞了一口唾沫道：“那這鍋肉……”
秦臻笑著摸了摸小妮子的頭道：“這鍋肉就交給你了。”
小妮子又驚又喜道：“真的？”
她可是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被賣到秦府做丫環，一年到頭也吃不到幾頓肉。
“隻要你把另一鍋給我照顧好了，我天天請你吃肉。”秦臻正色說，“你知道那鍋裏煮的是什麽嗎？是黃金！是未來的榮華富貴！”
小妮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邊偷偷又瞅了一眼肉鍋。
秦臻則是伸了個懶腰，天已四更，明天，他要去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
那也正是他的宿主紈絝子，幾乎每日必去的地方。
撼陽城第一青樓——城西的百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