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網上接觸拒絕相見
時間:2000年11月20日下午2:00
天氣:陰天
今天,我本不想去上網的。我跟雪兒約好明晚見的,所以下午提前下班準備回家彈彈吉它,寫寫東西的。卻拗不過同事五月雪的死纏硬泡,和他去了網吧。
五月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男人,有胡須,戴眼鏡,腦袋鼓凸凸的,像放大的青蛙的眼睛。因為他和雪兒都有同一個“雪”,總少不了我的臭罵,可他硬是跟雪兒拉上關係,還美其名曰:緣份。他的名字很有意思,他說在一個五月的晚上,他夢見了下雪,從此他生活在童話般的世界裏,“五月雪”由此得名。五月雪好穿西裝,隻不過料子跟七毛錢一卷的草紙一樣,除了摺皺多了些外,還有的就是關節部位能照出自己的影子。雖然他的樣子有點“衰”,但我還是願意和他呆在一起,從他身上,我能找出自己很多優點:成熟,穩重,英俊,有風度,有品位。合肥這個地方有些狹窄,隨便坐一輛車,個把小時就能轉回原來的位置。無須諱言,我是一個徹底的路盲,一條道壓上幾遍,叫我自個再重返,那簡直就等於瞎子玩捉迷藏。因此,不管和誰上街,我總是一個任人操縱的嬰孩。五月雪拉我到**路**號**網吧,對了,網吧名字叫“鵲橋”,這個我記得。我漫不經心,又有意無意的進到了“網事如煙”。
我的目光從“所有人”往下掃過去,突然間,我的眼睛定住了,是她,她怎麽也來了?
“是你麽,還記得我嗎?”我向她發出一句話。
“當然記得,還有我們的約定啊!”雪兒回話。
我的心裏,掠過一絲很久沒有過的感動。
“你在哪上網?”我問她。
“我在友誼,你呢?”
友誼?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網吧老板插話道:就在前麵不遠,隻有一百米的距離。
“我在鵲橋,離你挺近。”我給她回了話。
“是呀,我原來也打算去鵲橋的,又怕人多,所以去了友誼。”
真的很有緣啊!一念之間,偶然的網上邂逅差點就變成了親密接觸。她似乎也有些激動了:那麽近,真想見到你啊!
我有些惶恐,我怕刻意保持的一份神秘感就這樣被破壞掉,我得把見麵的話題扯遠。
“如果,你真想見我,就等到下雪的那一天吧!”
“如果今年不下雪,我們不就見不成了嗎?”
她想的可真多,看來她是真的很想見到我。
我對她說:老天如果這麽刻意安排,我們又能如何?
“緣是天定,份乃人為啊!”雪兒有些不甘心。
沒辦法,我隻好請五月雪幫我扯開話題。五月雪好像在讚美我:他長得很帥的哦!
雪兒回話了:真的嗎?
五月雪突然把話鋒一轉:他長得像吳孟達。
不過還好,沒說我像成奎安。
我知道他在惡作劇,猛捶了他幾拳,又定眼看了看屏幕,隻見一連串的“!”和“?”打滿了屏幕。
—會兒,雪兒又發了一句:不管他長得是什麽樣,我還是想見他一麵,你能下雪嗎?
五月雪也就勢打出一行歌詞:五月的雪下得如此淒美……
雪兒知道麵是見不成的,就對五月雪說:你去忙吧。五月雪討了個沒趣,閃人了。而我的屏幕上也出現了一行訊息:我們很投緣,別忘了明天的約定。
突然間,我仿佛找到了一種叫“真實”的東西,在網上能有這種感覺,的確很難得,有些所謂的“真實"好像隻是我們的幻覺而已,為了尋求它,特別是在網上,我們都很樂意去擁有一份虛幻的美,即便明了那是怎樣的一種虛擬,我們仍然陶醉於角色之中。
我不是沒有遇到“虛幻的美”被跌成粉碎,也不想自欺欺人,然而我又是個不到長城不倒下的“頑劣分子”,所以,雪兒給我的“真實”的感覺,到了明晚就可以來個大白於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