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日期：2007/1/25。時間：晚上11點35分。地點：北城朝陽公安分局。

民警鄒傑的敘述為案件提供了一條新的線索。宋名英帶領手下深夜排查了幾個還在營業的電腦店，可是這些排查中，沒有一家電腦店售賣那款《黑色洛城》的遊戲光盤。其他的電腦店要等明天上午才能營業，宋名英卻已經等不及了。他打了幾個電話，叫醒了幾個還在熟睡中的電腦店老板，可根據他們的講述，這款《黑色洛城》的遊戲在中國，尤其是大陸，流通非常少，可以說是很小眾，而他們都沒有進過這款遊戲的貨。

雖然調查暫無進展，可是宋名英愈發感到，這回準能鎖定嫌疑犯。隻要等到明天，一切就會明朗起來。宋名英也告訴鄒傑，讓他那位電腦朋友明天也來一趟朝陽分局，詳細了解一下這款遊戲。鄒傑在電話中與那位朋友交談，那位朋友說會全力配合警方。就這樣，一場爭分奪秒的戰鬥打響了。宋名英的調查暫時告捷。他去找了劉振，看看他那裏有無收獲。

劉振此刻正在朝陽分局給他安排的工作位置上仔細審查著審訊筆錄，他在核對是否漏掉某個嫌疑人。看到宋名英到來，劉振抬起頭說：“暫時沒有發現異常，刑警們的工作很到位，我幾乎找不到還有可能挖掘出來的東西或線索。”宋名英安慰道：“沒事，再查查，說不定真有遺漏呢。”劉振點點頭，繼續工作。

宋名英又來到張辰兵的工作位置，張辰兵已經外出調查了，宋名英心想，大半夜的，真是直接跑到舊樓區查線索了？他搖搖頭，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眯上一覺，明天還有一場大仗要打。這兩天宋名英已經消瘦了許多，麵部也顯得蒼老，案子的影響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身體上。宋名英雙腿翹在桌子上，雙手交叉，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晚上11點15分，張辰兵走出了朝陽分局，他開著自己的吉普車前往北城舊平房拆遷區一帶。張辰兵手下有個線人，也算是特情吧。他在11點給這個線人打了個電話，向他探探風聲。這名線人說見麵談，張辰兵隻好驅車趕往。

那是北城胡同裏的一個小飯館，周圍都是即將拆遷的平房、四合院。一個不起眼的小飯館夾在其中，這家小飯館麵積不大，可是店麵幹淨整潔，就是沒有暖氣。飯館裏燈還亮著，可是已經沒有人了。除了一個正坐在那裏喝著白酒打扮像個痞子流氓的人，桌上放著一盤魚香肉絲，一瓶二鍋頭，一些零碎的果仁殼。菜沒怎麽動，酒卻已經下去不少。

張辰兵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這家小飯館，他走進去，一股飯館特有的氣味就籠住了他的鼻子。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了那名線人。他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麵，說：“怎麽樣，最近有什麽風聲？”服務員來到張辰兵的麵前，說：“先生，來點兒什麽？”“煮袋方便麵。”張辰兵回道。服務員離開了。線人笑著說：“張隊，別這麽急呀，先喝兩口。”“今天不行，我開車來的。”“你看，你這就沒意思了，哪有聊天不喝酒的？”張辰兵還是沒有動桌上的白酒，他隻是平淡的說：“你小子是不是有料？有東西趕緊放出來，藏著掖著想幹什麽？發財啊？”線人撚了撚手指，說：“是有點料。但是最近……嗯……嗬嗬，缺錢花了。”張辰兵從口袋拿出兩百塊錢扔在桌上。線人看了看，說：“張隊，就這麽少？怎麽也得五百吧？”“五百？行，不過得看你有什麽情報。這點兒錢先當個引子吧。”線人搓了搓手，說：“北城朝陽區是不是發生連環殺人案了？你就是為這事來的吧？”張辰兵沒有作聲，示意線人繼續講下去。“你是不是想查第一作案現場？”張辰兵點點頭，說：“繼續。”“我告訴你張隊，我可能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兒。”“你怎麽知道的？”“這你別管，我是線人，你的特情，我自有辦法知道，不過呢。”線人說著撚了撚手指。張辰兵又從口袋掏出三百塊，扔在桌上。線人看到五張紅鈔票，眼都藍了，一個轉眼，錢就不見了。

“說吧，在哪？”

“老北城西沽胡同，巷子口有一棟民房，那裏可能有你想要的東西。”

話音剛落，張辰兵起身一把揪住線人的頭發，直接把他的腦袋砸在了桌子上。張辰兵怒吼：“媽的，快告訴老子，你怎麽知道的？”

線人連忙求饒：“別，輕點兒，張隊。”

“快說，不說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我說，我說。我一哥們，那天他和一妞正準備去胡同裏尋歡，沒想到看到一個人，從胡同口民房裏拖著一個長方形的麻袋。我那哥們再一看那人的臉，好家夥！嚇死人了，他戴著個麵具。我那哥們嚇的趕緊和他馬子跑了，事後他把這事說給了我。我打聽到朝陽區最近發生了命案，我懷疑那個麻袋裏極有可能就是屍體。這不，你一來電話，我就把你給約這兒來了。”張辰兵鬆手了，他說：“這次的見麵還有誰知道？”“沒，沒，就咱倆人。”“好，你趕緊給我滾蛋，我給你的錢別他媽又拿去賭了，快滾！”痞子線人狼狽的像鼠竄一樣離開了小飯館。

這時，張辰兵要的方便麵也來了，張辰兵看了一眼泡麵，他扔下一百塊錢，說：“結賬，不用找了。”然後就離開了飯館，驅車前往北城西沽胡同，找到巷子口的那棟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