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日期：2007年1月25日。時間：清晨6點40分。地點：朝陽分局刑警隊長宋名英家。

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正在噩夢連篇的宋名英。他掙紮著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昨天連衣服都沒脫就睡覺了。他抓起電話喊了聲：“喂？”

“宋隊！不好了！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隻聽見話筒裏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果然，隻是宋名英沒有想到，凶手會這麽快就再次作案。

“在哪發現的？”

“長興河道301號的一條巷子裏，報案者是早晨上班的婦女。”

“知道了，我馬上到！”

宋名英翻身下床，他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頓時感到清醒。他確認好沒有東西落下後立刻走出了家門。外麵，夜色還沒有完全褪去，北城還沒有完全蘇醒。霧霾正在彌漫，使青藍色的街道有一種置身天堂的感覺。宋名英坐進奧迪車的駕駛位，他點火啟動，直奔長興河道301號。

長興河道301號地處朝陽區以西，快要接近鼓樓區。宋名英的奧迪車行駛在馬路上，他遠遠看到兩輛警車在霧中閃爍著紅藍警燈。很明顯，這次的陣勢要比上一次大多了。因為局裏已經傳開了：外麵有個瘋子在連續作案！

宋名英將車停在街邊，他下車奔跑著朝黃色警用攔截帶跑去。一手掀開警戒帶，跨了進去。一個刑警看到宋名英，說：“宋隊，和之前那起拋屍案手法很像。”宋名英走向屍體，那是一具女性屍體，渾身**，渾身布滿刀割的傷口，渾身都是塗鴉。“又是勒死的？”他問那個刑警。“是的，沒有發現任何掙紮痕跡，這裏顯然不是第一現場。”宋名英點了點頭，他心想，果真如此，那個自稱圓月殺手的凶手再次作案了。“報案人在哪？”“她在那裏，隻不過她受了點驚嚇。”刑警指著路邊的一個女性。

宋名英走向那名婦女，他問道：“你幾點發現的屍體？”

“我……我6點30分要去單位報道。可是我晚點了，所以大概是6點32分，我才走到長興河道，我走過一條巷子的時候發覺有些不對勁，我再過去一看，嚇死了，一具屍體！”

宋名英心中有了一個推斷：凶手是在夜裏拋屍的。隻不過這一次的發現要比上一次晚。他走到刑警們的跟前說：“法醫快到了吧？”一個刑警說：“很快，已經在路上了。”宋名英觀察了一下四周，他看了看天空，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可是，那個東西他沒有找到：監控攝像頭。這個凶手實在是對北城很熟悉，就連北城哪裏的道路還沒有安裝攝像頭他都一清二楚！

這時，法醫車趕到了。他們初步勘察屍體，然後將屍體運上車，車子又開走了。宋名英指示手下保護好現場，然後自己也回到了局裏。

7點05分，北城朝陽公安分局法醫室。

宋名英急切的問：“怎麽樣楊法醫，這次凶手有沒有留下更多線索？”

楊法醫說：“嗯，是有一點。我們在死者的腳掌部位上提取到了一點類似於牆灰的東西。”

“哦？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凶手很可能是在一個條件相對一般的環境下囚禁被害者的。”

“你的意思是，這種牆灰很劣質？”

“沒錯。”

“還有其他發現嗎？”

“沒有，其餘和上次一樣，死者是年齡在27~35的女性，死前遭受非人的折磨，死因是勒斃。死亡時間在24~36小時內。生前死後都沒有性行為。屍體上有很多傷口，深淺不一，是用鋒利的匕首所割至成。屍體上有很多塗鴉字跡，經檢測，和上一次發現的物質一樣，均為口紅成分。好像就這些了。”

楊法醫的話讓宋名英很沮喪，除了一點牆灰這個線索外，凶手還是沒留下更多可供調查的東西。他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辦公室。這時，一個刑警敲門進來。“宋隊，受害人的身份可能搞清楚了。”宋名英無奈的笑笑：“不用說，普通上班族，下班晚了，丈夫擔心，然後報失蹤，沒錯吧？”“呃，確實……就是這樣。”“好了，回去工作吧，我知道了。”

刑警離開了，隻留下一臉愁苦的宋名英。

宋名英走出辦公室，他不是有什麽新的想法，而是居然找一個警察要了根煙。一向不抽煙的宋名英此時卻抽起煙來，可見這個案子的影響和改變對他有多麽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