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期：07/1/24。時間：下午4點40分。地點：北城朝陽公安分局審訊室。

“1月18~1月19號這兩天你在幹什麽？”

“我在家裏呆著，哪也沒去。”

“誰能證明？”

“18號那天晚上在我家有個牌局，有幾個牌友可以證明我們在一起。”

“19號那天呢？有沒有證人？”

“沒……沒有。”

“陸雪蘭，這個名字耳熟嗎？”

“呃，她是……”

“別吞吞吐吐，快說！”

“她是……我的情人。”

“她被殺害了，你知道嗎？”

“不……不知道。”

“1月19日那天你抓走了陸雪蘭，然後囚禁她，折磨了她幾天，1月24日將她棄屍在青和園小區附近的下水道，對不對？”

“我抗議！你們這是誘供！”

一個刑警推開了審訊室的門，這個人正是宋名英。他對審問那名男子的刑警說：“把他給我放了吧，這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刑警有些猶豫，他說：“可是宋隊，19號那天他沒有不在場證明……”“放了！不是他。”宋名英說完就離開了。

他怒氣未消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最讓人擔心的事終究還是來了。從案發到現在，經過十多個小時的奮戰，案件的調查竟然走向了死胡同。陸雪蘭生前的朋友不多，而調查過的隻有剛才那個叫呂少名的男人19號沒有不在場證明，其餘幾個人18、19號都有牢靠的不在場證明。陸雪蘭的社會背景也並不複雜，就是一個單純的白領上班族。情殺、仇殺、劫財的可能已經全都被排除。而最大的嫌疑人，陸雪蘭的丈夫也已經被排除在外。那麽剩下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個可能是宋名英最不想見到的。可是沒有辦法，事實擺在眼前，他也隻好認同。即凶手是隨機作案。

隨機作案的案件是最難偵破的案件，這類案子最大的共同點就是，被害人與凶手毫不相識。他們的被害純粹是偶然和巧合。隻是凶手的一個犧牲品。這類案件的凶手大多為高智商的連環殺手，他們有目的和有針對性的挑選被害人，然後進行跟蹤踩點，最終下手。在中國，這類案件其實並不多見，最有名的當屬甘肅白銀市連環殺人案。此案至今未破，凶手犯罪的動機隻是為了與被害人發生性關係，然後將其殘忍殺害。凶手所挑選的被害人的背景也是各不相同，最小的居然隻有4歲，實在喪心病狂。

很顯然，宋名英此刻麵對的正是這樣一個連環殺手。而且這個更加猖獗，他居然寄信挑釁警方。對了！信！想到這裏，宋名英趕忙拿出凶手寄給分局的那封掛號信。他看了一下寄件人的信息。那上麵寫著一個名字和住址，還有郵政編號。宋名英立即走出朝陽分局的大門，他開著車前往那個地址的所在地。

地址上寫的是：王永德。水天雲路與龍河道交口，正興德茶葉鋪。

宋名英的大眾警車停在了茶葉鋪的門口。他走進去，向櫃台的女服務員打聽：“請問你們這裏有個叫王永德的人嗎？”女服務員看了看宋名英的警服，她說：“王永德是我們這裏的老板，您找他有什麽事嗎？”“你們老板現在在嗎？”“在的，我去把他叫來。”女服務員走進裏間一個屋子，不一會兒，從裏麵走出一個身材中等，幹瘦的男人。他走向宋名英，一臉殷勤的說：“警官先生好，有什麽能為你效勞的？”“你是王永德？”“是的。”“我這裏有一封信，寄信人信息一欄填的是你們這裏的地址，這是怎麽回事？”說著宋名英拿出了那個牛皮紙信封遞給了王永德。王永德接過來一看，便說：“是這樣的，我們這裏除了賣茶葉，還兼顧一些其他行當，幫人寄信就是其中之一。”宋名英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代為寄信的服務？他問道：“在你們這寄信的人多嗎？”“不多，這年頭都有手機電腦，誰還用寫信這種古老的方法交流啊。”“那你仔細看看這個信封，這個寄信人你還有印象嗎？他大概是幾天前在你們這代寄的這封信。”王永德仔細打量了一番信紙。他露出了微笑，說：“警官，我記得，這個人是1月22日那天來我們這裏的。當時我還挺奇怪，他為什麽要寄一封同城的信。一般寄信都是寄到外地，訴說情長，你懂的。”“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這個人的長相？”“嗯……大概175的身高，身材看上去很結實，好像經常鍛煉。他戴著一頂帽子，一頂黑色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我沒太看清長相。不過他的嘴唇很薄，給人的感覺……怎麽說呢，這個人很不好惹，就是那種感覺。”

宋名英點了點頭，他接著問：“能跟我走一趟嗎？我想請局裏的畫像專家通過你的描述畫一張人像。”“當然可以，現在嗎？”“對，就現在。”“好，我去拿衣服，咱們走。”

宋名英帶著王永德駕車駛向了朝陽分局，他們要為罪犯作一張模擬畫像。宋名英心想，也許，案子總算是有點突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