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尋人尋得慌
金尊酒店裏。
老板的寶馬座駕被人惡搞了，肇事者沒有抓著，保安們自然戰戰兢兢。雖然怕挨批，但沒法瞞報，還得向主管部門——行政部匯報，行政部經理獲悉後，立即向老板賴金貴匯報情況。坐在大班椅上、吹著空調昏昏欲睡的賴金貴得知後，忽地蹦了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大地張開嘴巴驚訝道：“什麽？”
隨後，賴金貴急不可耐地下樓，迅速地趕往停車處，行政部人員和保安等人戰栗地跟隨其後。
賴金貴一看自己的愛車，隻見車子的四個輪胎的氣已放完，呈幹癟狀，像是在哭訴。仔細查看，胎壁上有兩三個釘孔大小的被紮過的痕跡。眼看自己花一百多萬買來的至愛寶馬車受了傷，他哭喪著臉，十分痛惜地喊了一聲“哎喲”。接著他又走向車頭，發現車蓋上赫然畫著隻王八，怒火急劇燃燒，頭發直豎，青筋暴綻，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黑，憤然地罵道：“媽的，哪個王八蛋這麽大膽？”但肇事者沒在，發火無意義，隻好找出氣筒，對著幾個低著頭的保安舉起手指，朝著他們發泄道：“我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麽用？啊！這麽多保安，竟然保不住我的車，你們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幾個保安大氣不敢出，將頭埋得更低，任憑他罵，心底卻想說：“你一個月才給我們一千多塊，也太摳了，被人搞了活該。”
賴金貴又問保安隊長：“你看見是誰幹的沒？”
保安隊長說：“我看見有兩個男孩子在幹，廣場入口也有兩個女孩子像在放哨，不過他們跑得太快了，我沒看清是誰。”
“什麽？還是孩子？你們也太丟人了，竟然連幾個孩子都抓不住，幹什麽吃的？”賴金貴又再次責備起來，搞得保安不敢正眼看他。接著他思索了下，又問：“你們報警了沒？”
保安低聲回答：“還沒有。”
突然，賴金貴如猛虎一般嘶吼道：“那還不趕快報警？難道我的車被人白搞啦？啊？”
手下差點兒被賴金貴的怒吼嚇破膽，趕忙唯唯諾諾地應著：“是，是。”
於是手下立即打電話報警，沒多久警察便來了，著手展開調查。
……
葉旭日幾人繼續在廣場歇息，並討論接下來該怎麽辦。
葉東升問哥哥：“哥，你知道爸爸的BP機號碼不？給爸打一個。”那時候比較流行BP機，而手機還沒普及，價格比較貴，話費也貴，像葉進乾這樣的普通打工者為了省錢不敢買。
葉旭日撓撓頭後，說：“我都不知道，都沒打過。再說我們沒錢。”
葉東升又問葉大雅知道她爸的號碼不，她更是不懂，平時連電話都沒接觸過，老家和出租房均沒有裝電話，想接觸都沒條件。突然，葉大雅說：“要不然我們找警察吧，我看電視說警察會幫人。”
葉東升說：“對哦。警察是幫人的。”
不過，葉旭日很快就否定了：“那怎麽行？我們幹了壞事，警察會抓我們的。我聽說警察都是相聯的，我們幹了壞事，他們各個警察都知道。我可不想去送死。”
“是哦。”其他幾人想想也是。
葉旭日又繼續冥思苦想，過了一會兒，他想到了個主意，說：“要不這樣，我們先玩玩，等下沿著我們來的路往回走，我想應該可以回到出租屋。”
“嗯。”大家十分認同。
於是大家又在廣場四周逛了逛，然後看到一家大型賣場，出於好奇便怯生生地走進去玩，一走進裏麵，就能感受到空調吹出的冷氣，無比涼爽、無比舒適，這裏跟屋外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太爽了！隨後，幾人在賣場裏轉呀轉，試著搭上從未上過的扶手電梯，感覺妙極了，搭一次不過癮，於是又返回來連續搭了好幾次。然後幾人又進入貨架區參觀，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非常喜歡，特別是看到諸如玩具車、玩具槍、布娃娃等，非常想買些回去，甚至葉大雅和葉小雅直接抱起個熊貓寶寶，看看旁邊沒外人便說要帶走，但葉旭日有些基本常識，說要交錢的，要不然出不了大門，會被抓起來的，如此她們才不情願地放回原處，她們多渴望自己或者父母擁有許多錢，能買上自己喜歡的東西。
逛了許久，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幾人才離開了商場，一看外麵，此時太陽已經西下，天空布滿如魚鱗般的漂亮紅霞，氣溫相對沒那麽高了，他們決定回家，便憑著有些模糊的印象，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想先走到砸車時的酒店，然後就不怕認不得回家的路了。起初一段路，印象還是比較深，但是原先來的時候穿過一些巷子和市場，比較複雜，走著走著，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走進了死胡同，隻好退出來，接著，再怎麽走，就是對不上路，此時天色漸暗，幾個人不由慌了起來。怎麽辦？怎麽辦？
……
葉誌彬的老婆許綠瑟下班後回到城中村。她今年三十一歲，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但三個孩子都是女孩，其中葉大雅和葉小雅留著自己養，還有一個讓別人抱養。在她老家根深蒂固著一個觀念，即要生男孩才能傳宗接代，才能起到養兒防老的作用，所以她還想繼續生，希望生個男孩。現今她已懷有約四個月的身孕，但她並沒有在家歇息，為了多攢點兒錢養家糊口，也為以後生小孩、養小孩積攢點兒錢，她便去了家玩具工廠做些活兒，月收入有一千餘元。
現今她已下班，便回到家裏，準備做飯和照顧孩子。可是，當她打開出租屋的門後，發現不對勁，若在平日，兩個女兒一般在屋內或走廊玩耍，無比熱鬧，但現今屋內空****的，女兒不見蹤影。她又想到，可能女兒去伯伯葉進乾家找旭日、東升他們玩了。於是，她便踱步來到葉進乾租的房。但發現該出租屋大門緊閉，壓根一個人都沒有。她不禁有些納悶了，不過沒有急著繼續尋找，心想孩子可能跟大人出去了，或者就在周邊玩一玩，晚一點兒就回來。眼看天色已晚，準備一家人的晚餐要緊，於是她先回到出租屋洗米做飯。
過了一陣子，老公葉誌彬回來了，他穿著條有許多汗漬的背心，臂膀以及頭發沾著不少白灰，神情略顯疲憊，一進屋就拿起熱水瓶倒水，然後咕嚕咕嚕喝了一大碗。許綠瑟問道：“誌彬，大雅小雅跟你去工地沒有？”
葉誌彬頓了下，回道：“沒有啊。在工地哪方便帶小孩。她們不是在家玩嗎？”
許綠瑟微微緊張了些，說：“我回來時沒看到她們啊。會不會跟進乾伯他們了？”
葉誌彬說：“我堂哥和嫂子今天都跟我在一塊兒上班呢。”
“啊！”許綠瑟不免擔心起來。“那她們會去哪兒了？”
葉誌彬安慰道：“不用擔心，應該出去玩了。我出去找找看。”
“嗯。”
隨後，葉誌彬來到葉進乾的租房，進屋後，看到哥嫂均在忙著做飯，一人在洗鍋，一人幫忙洗菜。葉誌彬掃視四周，並沒有看到葉旭日兄弟倆，問道：“哥，嫂，做飯啦，你們看到大雅小雅沒呢？怎麽旭日、東升也沒在？”
“他們沒在家啊，我還以為去你那兒玩了，怎麽沒有嗎？”邱麗群驚訝道。
“沒有啊！我正找她們呢。”葉誌彬揪心起來。
“那奇怪了，會去哪裏玩呢？”邱麗群喃喃道。“難道去外麵玩了？天都晚了也該回來了啊。不行，進乾，你還是跟誌彬一起去找找看吧。看看會不會去飛陽、自群等老鄉那兒玩，或者會不會去附近逛了？”
“好的。”
於是，葉進乾和葉誌彬一起出門，先是去了另一個堂兄弟葉飛陽家看，但沒有，接著又去叫葉自群的老鄉那兒看，也沒有，還去了其他老鄉家，照樣沒有。
他們還打電話問葉誌強，葉誌強說早上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在出租屋玩，還叮囑別亂跑呢，至於去哪裏，他也不知道。
隨後，他們又在城中村一帶尋找，包括去村裏一棵大榕樹下的操場看，雖然這裏人流不少，聚集著一群孩子嬉戲玩耍，但沒有自己要找的孩子；還去附近一家小學的球場找，但球場門已經關閉，場內空無一人；還去超市及村裏的主要道路尋找，依舊沒有。
怪了！會去哪兒了呢？葉進乾和葉誌彬不禁納悶。漸漸地，他們的心不由慌了起來。
隨後，他們一臉沉悶地回到了出租屋。飯已做好，但大家沒顧上吃，而是聚在一塊兒召開小型的會議。
許綠瑟神色焦急，喃喃道：“到底會去哪兒了呢？”
邱麗群跟著說：“就是，平時都在家裏玩得好好的。不會是被人……拐了吧？”她本不想說出後麵幾個字，那是很壞的事情，但最終還是輕輕地吐出這三個字。
葉進乾聽了有些火，瞪老婆一眼，說：“淨說不吉利的話，要拐也是拐一個孩子，哪有四個孩子一起被拐的？”
邱麗群頂嘴道：“那你說去哪兒了？我原本就說我留在家裏照看孩子，偏偏是你要我去工地幹活，這下可好了，孩子不見了。還怪我，哼！”她一直對去工地幹活心存不滿，嫌髒嫌累嫌不夠體麵，更嫌沒賺多少錢，因此平時就有些怨言，不過，葉進乾老說在家閑著不好，能幫多少是多少，能賺多少是多少，她隻好跟著他去幹活了。
葉進乾憤慨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不是希望能多賺點兒錢過上好日子。”
葉誌彬和許綠瑟見他們倆火藥味濃起來，趕忙勸和，說：“好啦好啦，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還是想辦法找人吧。”
如此，葉進乾夫妻的情緒才緩和下來。
在公司上班的葉誌強知道這個消息後，便匆匆趕到哥哥住處來。緊接著，另一個堂兄葉飛陽也來了。另外，葉自群等老鄉獲悉後也趕了過來。本不大的出租屋頓時顯得十分擁擠。
此時差不多到了晚上八點，孩子們還沒回來，大家真是心急如焚。
葉誌強發話道：“時間不可等。這樣子吧，大家分頭出去找，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找找，主要找廣場、公園、遊戲廳、電影院這些地方。嫂子你留在家裏等候，如果孩子回來了，就打BP機通知下大家。晚上九點半大家回來聚集，如果還沒找到，那就報警求助警察了。大家覺得怎麽樣？”
“好。”大家聽著挺有道理，覺得葉誌強不愧是大學生，且有公司上班經驗，想事周全，辦事比較老練。
做了分工之後，大家便分頭出去找了。不過，因為珠州市實在太大，比較繁華的市區麵積就有數百平方公裏，大家又沒有買轎車，走不了太遠的路，隻能在附近一帶搜尋，猶如大海撈針一般，效果不佳。
晚上九點半後，大家相繼回來，均是沒有帶回佳音的，一個個臉上寫著失望。在家裏守候的許綠瑟同樣沒有看到孩子回來，急得都要哭了，真害怕孩子走失了，或者被人拐了，那就慘兮兮了。一想到這裏，就頭疼，突然身子晃了晃，差點兒跌倒。
“報警吧。”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這條路。
“那就報吧。”
於是，大家出門前往警局報警。
在麥地村外圍有一條十分寬闊的道路，叫珠州大道，區公安局就坐落在路邊。公安局大樓有十層，沿著樓體掛著許多的彩燈，彩燈不斷從紅色變為綠色又變為藍色，色彩鮮豔，變換有序，極具美感。不過，葉誌彬等人現在根本沒心情欣賞如此美景，而是行色匆匆地直奔大院，再奔進寬敞明亮的值班室。有兩個警察正在辦公椅上坐著，看著屏幕、點著鼠標。
“警察同誌，我們要報警。”葉進乾上前對警察說。
“是什麽事？”一位中年警察站起來問道。
“幾個孩子不見了，一直找不到，急死人了。”葉進乾說。
“對的，急死人了，不知道去哪裏了。”“警察同誌，你們幫忙找找，我們到處找都找不到……”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紛紛附和著，人人顯得焦躁不安，恨不得讓警察立馬出動幫忙把孩子找到，場麵變得有些喧鬧。
警察示意大家在椅子上坐下來，並保持冷靜，然後拿出本子和筆，說道：“你們別急，先做個筆錄，你們把詳情說出來。”
……
做完筆錄後，值班民警又叫來其他幾位民警商量起什麽來。突然，有位年約半百的民警說道：“今天沙太街道派出所接到報案，說有個叫金尊酒店的地方發生了個案件，是幾個孩子作的案，作案後幾個孩子跑了……”
葉進乾聽到民警說什麽金尊酒店，立即想到了什麽，問：“警察同誌，你剛才說金尊酒店？四個孩子？”
“是的。怎麽了？你想說什麽？”警察問。
葉進乾說：“我前幾天帶孩子去過金尊酒店。不知這幾個孩子是不是我們家的。能不能幫忙查查？”
“請你們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
隨後，民警聯係了沙太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共同開展調查，還調來了酒店的監控視頻讓葉進乾等人辨認。他們一看，眼睛一亮，喜上心來，因為視頻裏有兩個男孩在跑，接著又有兩個女孩跟著跑，雖然視頻不是很清晰，但大家對孩子的個頭、形貌、衣著以及跑步姿態太熟悉了，很容易就能判斷這幾個孩子就是旭日、東升、大雅和小雅。大家驚喜道：“對，警察同誌，他們就是我們的孩子。請問他們現在在哪兒呢？”
“你們真的能確認？”
“是的。千真萬確。”
“那好。不過，幾個孩子後來跑掉了，酒店人員和我們都不知道孩子在哪裏。還需要再尋找。我可要先告訴你們，你們的孩子做了壞事，把人家老板的寶馬車輪胎給釘破了，還在車上劃痕，人家都報案了呢。你們知道嗎？”
大家聽了詫異不已，並否定道：“不會吧？我們孩子是乖孩子，你們沒搞錯吧？”
警察說：“具體情況我們正在調查中，具體日後再說。先找孩子要緊。”
“對，對，警察同誌，有沒什麽辦法幫我們找到孩子？”
“方法是多種多樣的，請你們保持冷靜，我們會安排各警點協助巡查，我們會盡力的。”警察勸慰道。
葉進乾等人不知道警察們到底肯不肯盡力，也不敢問到底該采取什麽方法好，自己又說不上來，隻好在一旁幹等著，隻是等得坐立不安。葉進乾想，如果自己有權力，那就把全城的攝像頭調出來看，叫全城的警察去搜尋。可是，自己的案件對於其他大案件來說可是算小的，警察會如此高度重視嗎？
葉誌強在一邊明顯看出親戚們的焦躁，突然他計上心來，說道：“對了，要不然我們聯係下廣播電台，播放尋人啟事，征集線索，讓市民知道的話致電。如何？”
眾人回道：“這是好主意啊，隻是你知道怎麽聯係廣播電台嗎？要怎麽辦？”
葉誌強說：“放心，我有朋友在電台上班。”
警察也支持該做法，說那就跟電台聯係下吧，特意交代得把孩子的數量和相貌特征、衣著向公眾交代清楚。
隨後，葉誌強聯係了電台的朋友，朋友樂於幫忙，很快，尋人啟事的消息便在廣播播出了。
不過，當天晚上，仍舊沒有接到任何消息，葉誌彬等人焦躁不安，許綠瑟傷心地抽泣起來，生怕有什麽閃失，還想起電視新聞曾報道人販子專拐外來務工子弟的消息，一想到這便不寒而栗。夜已深，城市漸漸安靜下來，但葉誌彬等人的心情無法平靜下來。這晚，對他們而言注定是個無眠夜，度夜如度年一般。
深夜時分，突然天空爆響一陣驚雷，震得人發顫。過一會兒，天空便下起大雨來，大雨如注，沒多久就讓路麵積起不淺的水來。
對於家長和親人而言，這場雨簡直有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意味，這讓他們更加揪心，不知道孩子們有沒有找到地方躲雨，不知道是不是被淋濕了，會不會感冒……
好在這是場雷陣雨，下了約莫半個小時後就停了。
再煎熬了一個多小時，天空露出魚肚白，天要亮了。天亮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所期待的曙光也會來呢？
不過，第一天仍無進展，雖然有人爆料說看到了幾個孩子，可是實地查看後，壓根就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家長們坐不住了，發動更多的老鄉到處找，可是仍不見孩子的蹤跡。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每一分一秒都令人煎熬。這天，太陽依舊毒辣，天空沒有幾朵雲彩，陽光直照大地，搞得搜尋的人全身冒汗，口幹舌燥，頭疼發暈，兩腿酸麻，但仍不知疲倦地繼續搜尋，隻為了找回孩子。他們會去哪裏呢？
時間來到了第二天傍晚，突然，公安局接到群眾報案，說有人偷了他們的雞，正好被他們發現，人贓俱獲，請警察趕快前往現場。
幾位警察開著警車趕往事發現場，地點在珠州市雲白山東北坡的山腳下。警察到了之後，發現這裏是一個廢棄物丟棄場，各種鏽跡斑斑的破汽車、殘缺斷腿的破家具以及殘磚斷瓦等橫七豎八躺在這裏。地麵肮髒不已，並長著各種雜草，經太陽曬後顯得有點兒蔫，這裏沒有樹木，與不遠處滿眼蒼翠的雲白山不可相媲美。在一處比較開闊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個外殼生鏽的貨車車廂，一個皮膚黝黑、穿著汗衫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戴著草帽、身材發胖的中年婦女分別守著車廂的兩頭，像貓守著老鼠一般。他們見警察來了之後，男子說道：“警察同誌，你們可來了，小偷在裏麵呢。”
警察走近前，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男子說：“我和老婆常年在旁邊養雞。”他指了下另外一側，那裏是個露天養雞場，隻見有不少的雞在空地裏覓食。“這兩天我們發現雞少了，一看，原來是這幾個兔崽子偷的，你們看，他們還在車廂裏偷殺我們的雞，還烤著吃了呢。”
“噢？”警察感覺有點兒奇怪，彎下腰鑽進車廂一看，隻見有兩個男孩、兩個女孩擠在一塊兒，眼神充滿恐懼，在他們的一旁，有一個已經被滅了的篝火，上麵架著一隻半熟的雞。
突然，警察想到關聯的案子，這兩天同事們不是在尋找幾個孩子嗎？眼前的孩子恰好是四個，且兩男兩女，難道就是所要尋找的？
“小朋友們，你們不用害怕，快出來吧？”警察溫和地說。
幾個孩子沒有動，均直愣愣地盯著警察。他們心裏害怕啊！
警察又招招手，說：“快出來吧，裏麵多熱啊，快出來吧！”
其中一個女孩子動了動身，意欲要鑽出去，但是立即又被其他孩子拉住，輕聲道：“小雅，不要出去，出去就被抓了，要坐牢的，那就慘了。”
突然，警察“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說：“你們放心，叔叔是好人，是來救你們的，你們不會坐牢的，快出來吧！”
“真的？”孩子以懷疑的口氣問道。
“真的。”
不過，外麵的養雞男子聽了之後，十分不解，說道：“警察同誌，你們怎麽說救他們，這不對吧？他們分明偷了我們的雞，你們得抓他們，懲罰他們。”
警察問：“你們丟了幾隻雞？”
“兩隻。”
“總共多少錢？”
“我們這可是土雞，得要一百塊。”
警察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遞給男子，說：“給你雞的錢，你們回去，可以了吧？”
“這……行。”男子接起錢，然後招呼他老婆，走了。
接著，警察對車廂裏的孩子們說：“他們走了，這下你們可以出來了吧？”
幾個孩子這下放心了，於是紛紛爬了出來。大的男孩說道：“警察叔叔，我們其實不想偷雞，隻是因為肚子太餓，餓得發慌才偷一隻來吃。”
“哦，你說說你叫什麽名字？”
“叫……叫葉旭日，他叫東升，還有大雅、小雅。”
“是不是雲山省的？你們爸爸是不是做裝修的？”
“是的，警察叔叔，你們怎麽知道？”孩子們十分驚奇，警察叔叔真是神通廣大，令人佩服。
“知道。你們父母正在焦急地找你們呢，找不到你們，都到公安局報案了。你們父母可想死你們了，你們怎麽不回家？還躲在這裏。跟叔叔說說怎麽回事？”
“我們不是不想回家，是迷路了，沒地方去，後來找到了這裏，看到有舊車廂可以避雨和睡覺，就先住這裏。”葉旭日說。
警察“哦”了一聲：“這樣，迷路的話，可以找警察，叔叔會帶你們回去的嘛！懂嗎？”
“現在懂了。之前我們做了件壞事，把人家汽車的氣給放了，我們怕被你們抓了，所以……”葉旭日不好意思地坦白著。
“這樣，先跟我們回警局吧，我立即通知你們爸媽來接你們。”警察招了下手說道。另一個警察要抱葉小雅，但她卻有些害怕地推開了他，而跟哥哥姐姐們緊靠在一起。
“警察叔叔，你們還會關我們嗎？”葉旭日等依舊帶著不安問道。
警察看著眼前幾個又可憐又可愛又調皮又能幹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摸了摸孩子的頭，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以示好，說道：“傻孩子，不會啦，先回去吧！”
幾個孩子放心了。隨後，他們跟著上了警車，探著頭十分好奇地觀察著車內的裝置和裝飾，還特別關注警察警帽上的警徽和衣服的肩章等。警察啟動車後，一踩油門，朝警局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又一路好奇地看著路邊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