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寄人籬下
走了段路後，李仁浩突然想起什麽來，於是喃喃道：“我總感覺高強不太對勁，他怎麽還在學校裏？還拿著玫瑰，不知道又要泡哪個女孩子了？”
王芳一怔，心又懸了起來，啐道：“管他幹什麽，他怎麽樣跟我們無關。”
“那是那是。”李仁浩點點頭，不再問鄭高強的事，他想，反正跟高強來往不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時，王芳才想起李仁浩的事，關切地問道：“仁浩，幹嗎把行李都帶出來了？”
李仁浩憤憤不平地告訴她被宿舍管理員趕出來了，還複述了管理員不講理的話。同時自己淪到這個地步，感覺無地自容，尤其是在女友前。
隨之，他問起女友的情況：“你那宿舍還讓住嗎？”
王芳微歎輕喃：“我們女生宿舍也不讓住了，今天必須搬走。”
看來全校都一樣。原來宿舍管理員沒撒謊。
王芳的力氣不大，拎這麽一個大袋子手很快就酸了。李仁浩見狀，找了個石凳兩個人坐下歇息。現在他想到，拿著袋子去王芳宿舍也不妥啊，不讓住的啊，該想想別的法子了。
李仁浩抓起王芳的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撫摸著，然後低沉地說道：“唉，真沒想到工作這麽難找，我今天麵試又吹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看來必須到外麵租房子了。王芳，你怎麽打算？我們一起合租好嗎？”
其實，王芳是本地人，家住市郊，離學校不過四五十分鍾的路程。聽了李仁浩的問話後，她靜靜思慮了下，頓時一個主意湧現，欣喜地說道：“我自己有家呢，在外租房子我爸媽肯定不同意。這樣吧，你先住我家，找到房子了再搬出去，這主意不錯吧？”
“住你家！”李仁浩望著王芳驚道，他可從未想過這個主意，隻是這個好主意讓人不怎麽敢接受。“這行嗎？我一個男同胞住進你家，你爸媽肯嗎？”他不免有點擔心，真不知道她父母會不會反對。
王芳其實也有顧慮，沉吟片刻後，說道：“就當作我家租一間房子給你，我不跟我爸媽說你是我男朋友就行了。反正他們也不認識你。你也不用怕，我爸媽是老實人，不會把你吃了。”說著還有意嘻嘻地笑著，顯得無比可愛。
“這麽說，我就不客氣了。”李仁浩十分感動，禁不住激動地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地親了下她一口。
不過，雖然這樣，但他心裏還是惴惴不安，一方麵不知道王芳家人的態度，另一方麵自己作為男人，沒能買個大房子讓女友住，反而得借住女方家，不知道別人會怎麽說。
王芳挽起李仁浩的手，甜甜地說：“你我還客氣什麽。我家就是你家。”
“嗬嗬。”李仁浩聽了此話像吃了蜜一樣甜，女友真好！
主意定下來了，那就趕快行動吧。之後，李仁浩去王芳那兒幫忙收拾行李，收拾完畢後，雇了輛三輪車前往她的家。
王芳的家是市郊的一處民房，環境一般，平房，有點類似北京四合院，中間是一個天井，天井後麵是個掛著祖宗照片的廳堂，廳堂兩邊分布著幾個房間。
到了之後，發現大門沒鎖，隻是閂住，王芳拉了下門閂，一使勁推開了大門，然後叫李仁浩進來。李仁浩還是第一次來女朋友家，挺生疏的。進大門後，原本想著跟王芳父母打個招呼，說點好話，留個好印象，不料四處張望後卻發現屋內靜悄悄的，不見人影，於是扭頭問王芳：“你家人呢？”
王芳走到幾個房間窗戶前朝內看了看，沒有看到父母，便對李仁浩說：“沒在，應該是上班去了。”
既然家人沒在，李仁浩似乎放鬆了許多，笑笑道：“那我要住哪一間啊？是不是跟你同一間？”
王芳白他一眼，卻微笑著道：“現在是可以啦。但是，我爸媽回來後，就不行了，你得住另外一間，當作租客。等下我會幫你收拾。來吧，先去我房間。”
於是，李仁浩把行李帶進了王芳的房間。因為天很熱，加上搬東西出力，兩個人大汗淋漓。隨之，王芳把門關上，打開一個舊空調，頓時噴出陣陣冷氣，不大的空間很快便不見暑氣，令人無比涼爽。王芳搬了張木質椅子讓李仁浩坐，有點調皮地問道：“仁浩，我的房間怎麽樣呀？”
李仁浩掃視了下王芳的閨房，各式物品擺置得整整齊齊，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牆上貼著女明星畫以及她個人的相片，一串雅致的風鈴在半空中懸著，碰一下叮叮當當響，很有意思。這裏比他住的雜亂的男生宿舍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李仁浩連連點頭讚道：“不錯不錯！”接著，他特意看了看王芳睡覺的床鋪，還嗅了嗅，脫口而出：“還有股香味呢，真好聞！”
王芳甜甜一笑：“是嗎？”
“嗯。我可要坐你的床咯。”李仁浩一屁股坐到了**，席夢思彈性十足，讓他感覺舒服極了。
對於李仁浩的舉動，王芳一點都不覺得反感，反而很開心。隨後，她也坐到**，盤著雙腿，身子偎依著李仁浩肩膀。此時，屋內鴉雀無聲的，成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這個時候，最容易擦出火花來了。突然，李仁浩伸出雙手將王芳攬入懷裏，她非常順從。
“親愛的，我愛你！愛你，天長地久，永不分離。”李仁浩輕聲細語地說，猶如一股清風。
“真的？”王芳抬起頭看著他，故意問道。
李仁浩肯定地說：“真的。”
王芳聽了心美美的，回道：“我也愛你！”
接著，李仁浩親了下王芳，有了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親得越來越猛，然後又摟抱在一起，在**滾了起來……
李仁浩發現，自己占有了王芳的第一次，是真正的第一次，有傳說中的鮮血印證，他感覺無比歡心和幸福。他還想，自己把王芳的心靈和身體都占了，這感情必定堅不可摧，王芳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雖然開著空調，但他們還是搞得大汗淋漓。激戰正酣間，突然，李仁浩和王芳聽到外麵大門“嘎吱”一聲響。
王芳立即推開李仁浩，驚道：“不好，肯定是我媽回來了。”然後快速起身，匆匆地穿衣服。
同樣，李仁浩也十分緊張，匆忙地穿起衣服，慌裏慌張地問：“怎麽辦？會不會被你媽知道？”
王芳沉吟片刻後說道：“你在這兒先坐一會兒，晚點出來。我先出去下。”
很快，她就穿好衣服，然後又整了整，並梳了梳已經淩亂的頭發，再緩緩地打開門，輕輕地走出去，看到果真是老媽回來了，正在天井裏準備洗衣服。她母親名叫陳秀蘭，在附近的一家工廠做工，五十多歲，衣著樸素，中等身材，略有發福。
王芳打招呼道：“媽，這麽早下班啦？”
她母親抬頭望了過來，說：“芳兒，你回來啦。不早了，都五點半了。你幹嗎躲在房間裏？”
“不是躲啦，吹空調要關門的嘛。”隨後她走近母親，拿出衣服幫忙搓，過了一小會兒，王芳說道，“媽，跟你商量件事。”
母親邊洗衣服邊問：“什麽事？”
“我有個同學想租房，反正我們家還空著個房間，就租給他，媽，沒問題吧？”王芳雙眼看著母親，期待母親答應。
母親不作回答，依舊一下一下地搓著衣服，連頭都沒抬，沒有感到任何奇怪，問道：“是女同學吧？”
“這……是……是男同學。”王芳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帶著些許羞澀。
母親怔住了，也停住手中的活，詫異地問：“男同學？叫什麽名字？我認識嗎？”
王芳心加速跳著，腦子急轉，搜到說辭，解釋道：“叫李仁浩，不過，你不認識的啦。是這樣的，他是外地人，在本地沒依沒靠，學校又不讓住了，工作還沒找到，所以暫時落腳下，找到工作就不用了。你知道我是班級的團支書，幫助同學是應該的嘛。”
母親思慮片刻後，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們隻是同學，還是有特殊關係？”
王芳忸怩一下，裝出一副不悅的神情，啐道：“哎喲，媽，你想到哪兒去了？”
母親先不說那麽多，而是問：“他人呢？”
“現在我房間，我叫他出來。”王芳便朝房間大聲喊“仁浩仁浩”。
陳秀蘭一看，果然一個大男孩從王芳的房間走出來，男孩長得還挺帥氣的，個子有一米七五左右，看外表也屬憨厚型的。可是，一個大男孩剛才竟然躲在女兒的閨房，難免讓她猜疑起來，同時皺了皺眉頭，暗暗責怪女兒。
“伯……阿姨好！”李仁浩差點叫出伯母，但想想，還是叫阿姨合適。
陳秀蘭微微點下頭，說道：“你好，我姓陳，不姓薄，叫我陳阿姨吧。”
李仁浩恭恭敬敬地說道：“是是，我姓李，叫仁浩，是王芳的同學。不好意思打擾阿姨了。”
接著，陳秀蘭又問道：“小李，你是哪裏人？不會講閩南話嗎？”她一聽仁浩一口普通話，就猜他是外地人。
李仁浩如實回道：“龍岩市的。”
陳秀蘭微微一驚：“龍岩！那豈不是很遠？” 雖然她隻有初中文化，但還是知道龍岩的位置。工廠內也有龍岩籍的工友。
李仁浩對她吃驚的神情也感到吃驚，同時心不由得懸起來，剛開口就這樣，這是出師不利呀，得盡量消除她的疑慮，說道：“也不算遠，就三百公裏而已。”
陳秀蘭依舊堅持己見，一點都不考慮李仁浩的感受，說道：“三百公裏就很遠了。”緊接著又問，“那你是城鎮戶口的，還是農村戶口的？”
“這……”李仁浩隱隱感覺到王芳母親的用意，要回答真叫人為難，深吸一口氣，低聲回道，“農村的。”
“哦，你父母做什麽的？”陳秀蘭又問。
問題如連珠炮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簡直讓李仁浩招架不住。
王芳見勢急了，打斷母親的話說道：“哎呀媽，你調查戶口啊？哪有你這樣問的？快做飯啦。我都餓了，記得多做一份哦。”
母親愣了下後，微微點了下頭“嗯”了下。然後起身要做飯，把衣服留給女兒洗。
李仁浩站在一旁沒事幹渾身不自在，正想表現表現，也討好陳秀蘭，便走近前說道：“阿姨，我會做飯做菜，讓我來幫忙吧。”
陳秀蘭搖搖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是客人，去客廳坐坐看看電視吧。”然後又叫女兒放下活兒，不急洗衣服，先招待下客人，這讓李仁浩感到難得的熱情。
王芳領命，洗了下沾著肥皂泡的手，隨後將李仁浩帶進一間當作客廳的房間，關上門，開起空調和電視，又倒了兩杯礦泉水，把其中一杯遞給李仁浩喝。此時，不用擔心說話被母親聽見，她便說道：“我媽就那樣，你不要介意。”
李仁浩“嗬”了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不會的。不過，你媽問我那麽細，像是很關注我的背景。你說，假若你真的嫁給我，你媽會同意嗎？”
王芳喝了口水，略帶疑慮，說道：“我也不清楚。我想，隻要我執著，她會同意的。你現在才畢業嘛，我們又不急結婚，畢業後好好奮鬥，以後會改變的嘛。如果賺了錢，買了房子買了車，我媽還不高興得笑彎了腰？”
“嗬嗬，那是，但願如此。”李仁浩無形中增添了份壓力。好好賺錢誰都想，可是現今連工作都難找，不知今後會混成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