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靈肉分離
剛開始,汪如瀾緊閉雙眼,心裏充滿對章鳴泉的厭惡,屈辱感如同潮水一般在心頭奔湧,但是,她得咬牙忍受。之所以會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是她心甘情願而又半推半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這叫什麽?這叫交換,或者叫投入。交換就得有所付出,投入是為了更大的產出,排除了男人女人的性行為應當以婚姻或感情為基礎,剩下的差不多相當於生意。生意不講感情,生意隻管賠了還是賺了,生意就是要以較小的成本換取更大的利潤。出水才看兩腿泥,究竟是賠是賺還要看將來……
隻能咬緊牙關忍受。還好,這個男人急是急了點兒,但並不粗暴,而且實踐證明,在漂亮女人身上,章鳴泉特別能戰鬥,技能水平屬一流。到了後來,汪如瀾從被動應付到逐漸進入狀態,竟然深刻體味到一種被**的快感。她不再流淚,甚至關鍵時刻咬緊嘴唇才忍住沒有叫出聲來。她在心裏對這個男人作出評價:局長同誌在**的表現,要比她的老公吳功達高出好幾個層次。
“小汪,對不起。”完事以後,章鳴泉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道歉,“我喝了酒,有點管不住自己。再說,小汪呀,你實在太漂亮了,我從心眼裏喜歡你。”
“說句對不起就完了?”汪如瀾強壓住暗流湧動的**,強迫自己盡快冷靜下來。既然這場**活動某種程度上是生意,那麽,這陣子趁熱打鐵,應該有個討價還價的程序。
“哪怕這是個錯誤,我已經犯了。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何況我一點兒不後悔。”章鳴泉說。
“我知道你不後悔,你要後悔就不會這麽做。不過,我要是後悔了呢?”美女的口吻有點咄咄逼人。
“雖說不後悔,可是,事情也許不如我想象的那麽美妙。”身體內部的**開始減退,男人在這種時刻往往會有一種追悔莫及的心態。男人這種動物忘性太大,美妙的享受已成過去時,身體付出之後的倦意提醒說:女人都是害人的東西。於是,章鳴泉對汪如瀾那種盛氣淩人的口吻有些不以為然:“你這麽快就後悔了?誰讓你心甘情願跟我來到這裏?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來得及。假如我告您強奸,假如我去向紀檢部門如實說明您的酒後無德,您是不是會有幾分害怕?”這時候的汪如瀾頭腦很冷靜,主動向局長發起挑戰,與之開始新一輪的博弈。
“你威脅我?小汪,我沒想到你會威脅我。你看著辦吧,我不怕,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你要不怕丟臉,我也不怕身敗名裂。我沒想到汪如瀾你竟是這種人!”章鳴泉真的沒想到美女下屬會說出這種話,他一下子亂了陣腳,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好用氣壯如牛的口氣來掩飾,心中的確有幾分慍怒。
“局長,你看你!”汪如瀾卻“噗嗤”笑了,“我才沒想到哩,一個堂堂的大局長,一個在**英勇善戰的大男人,竟然經不起一句玩笑話!人家怎麽會威脅您?人家感謝您還來不及哩。您也不想想,這種事能告狀嗎?能向上級部門反映嗎?我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您對我非禮?這種事傳揚出去對男人來說隻不過增添一點風流韻事,對女人來說弄不好是滅頂之災。我還要不要臉,要不要繼續在咱們局混下去?我又不傻。”
“你這玩笑開大了,真把我嚇了一跳。”章鳴泉說,“小汪呀,你千萬甭說男人不怕緋聞。在官場上,能把一個人撂倒的要麽是經濟問題,要麽是道德形象的毀壞。沒有哪個領導願意提拔大流氓,黨和政府的官員,總還有個道德形象的問題。不是我膽兒小,開不起玩笑,萬一你較起真來,這種事情怎麽說得清?”
“看來,局長您還是有點怕。也就是說,敬愛的局長大人從今往後有一根小辮辮被我捏在手裏了,以後您要是對我不好,看我怎麽報複您!”汪如瀾亦真亦假,說瘋話。她不想讓章鳴泉輕而易舉脫身,那樣的話,還是等於將自己賤賣了。
“你報複我?隨你便。一個人要是把什麽都看開,豁出去了,也就沒什麽可怕的。反正我在你身上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真要為此付出代價,也沒什麽說的。”章鳴泉看透了眼前這個女人有求於自己,尚不至於對他構成威脅,所以自信心又找回來了,說話的底氣很足。
“看你,還這麽說話!章局長,您讓我領教了領導是不能得罪的,哪怕開玩笑,和領導也不能隨便開。您是大局長、大男人,不能和我一般見識。今天小女子多有得罪,還望領導寬恕則個。”汪如瀾故意做出可可依人狀,給章鳴泉局長打馬虎眼。
“本來好好的,本來感覺十分美妙,你這個小汪呀,故意破壞氣氛,故意給人製造難堪。我想不通,你看上去挺聰明,做事情怎麽沒有章法呢?真是亂彈琴。”章鳴泉轉守為攻,反過來責難汪如瀾,聽上去絕對是領導的口吻。
“領導批評的是,都是我不好,我以實際行動向領導檢討好不好?”汪如瀾使出美女的殺手鐧,用勾人魂魄的眼神朝“局座”頻頻放電,形體動作也變得更加柔軟,仿佛全身上下沒骨頭了,站不直,要往男人身上靠。
“好啦好啦好啦,小汪你千萬別再招惹我,我有點怕你。”章鳴泉要往後躲,隻可惜身後是牆壁。
“你怕我什麽?女人是老虎,那是歌裏唱的,我又不吃人,您不必躲躲閃閃。”汪如瀾說著伸出雙臂把自己掛在章鳴泉脖頸上,在男人的腮幫子上親一口,“你剛才像餓狼似的,這陣兒要裝正人君子?我才不給你機會呢。”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剛才之所以瘋狂,是發乎於情,情不自禁;現在之所以想躲開你,是怕你給我設置溫柔的陷阱。”
“哼,局長大人真沒意思,實實地羞煞小女子了。”汪如瀾鬆開章鳴泉,嬌嗔地一屁股坐在**。
後來,兩個人都平靜下來了,章鳴泉對汪如瀾說:“說實話,我從心底裏感謝你,感謝你讓我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而這東西本不屬於我。小汪,我不是壞人,也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我會對我做過的一切負責任。我這樣說你能明白不?我的意思是說,咱倆既然建立了超乎尋常的關係,我會珍惜這份情誼,起碼,從今以後,我會對你好。隻不過,我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給自己套上一副枷鎖。起碼在表麵上,在咱們局,你我的關係沒有什麽變化,彼此都應該擺正位置。我願意盡我所能給予你必要的關心和照顧,但是你不能貪婪,也不能越位。我這樣說你能不能接受?我覺得這樣對咱倆都好。”
汪如瀾雞啄米似的點頭:“還是局長您深謀遠慮。另外我想說的是,局長您也不要誤解我。我和您之間發生這樣的事情,您說您完全發乎於情,情不自禁,我相信。在我這方麵來說,也不僅僅是酒後亂性。哪個女子不鍾情於強勢男人呢?首先有了心底裏對您的佩服和尊敬,然後才有了和您交往不設防,不講原則,乃至步步退讓的行為。如果說今天的事情是個錯誤,我也應該承擔一半責任。況且,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錯誤,全在你我的感覺。既然您覺得好,那就好,那就不是錯誤,您也不必內疚,更沒有必要把這件事當做包袱背起來,也不必當成一份需要償還的債務,仿佛我成了逼債的黃世仁。那樣的話,我汪如瀾成什麽人了?難道我要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點什麽?假如真是那樣,我和妓女又有什麽區別呢?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局長千萬別把我看扁了,開玩笑歸開玩笑……”說著說著,汪如瀾的眼眶裏竟然溢出淚水。
男人最見不得女人流淚。汪如瀾亦真亦假的一番話和豐富生動的表情乃至眼淚,又激勵得章鳴泉豪情萬丈。他說:“小汪,話雖這樣說,我對你還是抱有一份歉疚,說我欠你的也沒錯。我總歸要補償你,今後凡是能關照你的地方我一定不遺餘力,要不然我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你越是無欲無求,我越要有責任感。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小汪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對不起你。”
“局長言重了。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局長我知足了。要說補償、關照,我本來就是您手下的小卒子,況且在黨政機關工作的人哪個不想盡快成長進步?隻要局長您今後不要忘了我,對我多批評多指導,能在關鍵的時刻幫我一把,我就感激不盡了——局長您千萬不要誤解,我這不是向您提要求,隻不過話趕話,向您表達一點我努力追求進步的決心罷了。”汪如瀾借力使力,很巧妙地將所要表達的中心意思說清楚了。
“你的想法很正常,你要是沒有一點點進步的欲求,那才不正常呢。真是那樣的話,我會瞧不起你——你想想,我手下的工作人員渾渾噩噩不求進步,咱們全局的工作能搞得好嗎?一個職能局是一架機器,局長再有本事,假如這架機器上的零件都鬆鬆垮垮,個個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我這局長還能當得下去嗎?所以說,幫助你成長進步,也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小汪,既然咱倆把話說到這兒了,我不妨聽聽,你在個人成長進步方麵有些什麽想法?”章鳴泉問道。
“還是不說的好。這兒不是談工作的地方,我要求進步也不能這會兒與領導談心。要不然,領導又該小瞧我了。您說呢?”汪如瀾說罷又莞爾一笑,弄得章鳴泉骨頭有點發飄,身體某個部位馬上有反應了。
身體的“不應期”已經過去了,方才談話中或多或少的不愉快也煙消雲散。汪如瀾閉月羞花的容貌、曼妙無比的風情再次激起章鳴泉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他再次忘記了局長身份,隻知道自己是個雄性勃發的男人,他再次披掛上陣,要和眼前的美女繼續交戰……
汪如瀾很配合。靈與肉在某種情況下可以剝成兩張皮,肉體是物質的,必要時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工具。
“局長您不知道累嗎?”後來,汪如瀾感覺很累很累,身心兩方麵都累。她對再次艱苦奮戰數十分鍾、眼下仍然像狗一般舔她肌膚的章鳴泉說。
“你說呢?”章鳴泉仍用反問句,當領導的習慣使然。
“局長,你太厲害了,值得表揚。”汪如瀾語氣中帶了一絲譏諷,但她並不自知,“我老公也算個男人,每次超不過五分鍾。你簡直是條狼,一條富有經驗的狼,看來實踐出真知。男人和男人大不一樣啊!”
“女人和女人才不一樣呢。”章鳴泉竟然沒聽出汪如瀾的譏諷,他從女人身上爬下來,側臥一旁,嘴裏不住地讚頌給了他充分性滿足的漂亮女人,“男人為什麽能幹?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才能幹?都是因為女人。同樣一個男人,身體沒有器質性的毛病,在有的女人麵前他可能是一位百戰百勝、英勇持久的英雄,在有的女人麵前,他也可能**,什麽事都幹不了。這是為什麽?因為女人和女人大不相同。如瀾,你知不知道你作為女人是多麽的優秀?你知道不知道你是難得的女中豪傑,是一個尤物?你知道不知道男人一見你就會發瘋,就要變成一條狗,一隻狼?”
汪如瀾聽得有點兒惡心,但是她捂著嘴笑了,假戲真做,表情有點兒誇張,讓章鳴泉真假難辨:“局長您說得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