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拿捏分寸2
23、她對陶錦銀來電了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單位一把手叮囑下屬盡量為陶副總編保守秘密,但時間不長,陶錦銀老婆柳葉葉服毒自殺未遂,爾後割腕也未死成,便成了他所在單位以及周邊人們飯後茶餘的談資。
“陶副總編為人咋這麽假呢?平常看上去正人君子不近女色,單位搞聯誼活動跟女同誌跳舞還臉紅,看上去忸怩靦腆,可背著人不知幹了些什麽,竟然逼得老婆自殺。”
“從來沒聽說過老陶有什麽緋聞,從來沒見他嫌棄過結發妻醜陋上不得台麵,我還估計什麽時候他能得個道德模範獎哩,原來不是這麽回事兒。”
“現在的人真會裝!陶副總編不搞女人就不搞,一搞搞得驚天動地。”
“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男人表麵上不近女色肯定靠不住,除非他是太監。”
……
其實,陶錦銀的桃色故事並不複雜,隻不過發生發展的過程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憑心而論,陶錦銀副總編來自農村,在男女交往方麵和一般城裏人比,的確相對保守一些,他的老婆柳葉葉受鄉裏人封建保守意識的影響根深蒂固,更將女人紅杏出牆或男人尋花問柳看做大逆不道,從根本上難以接受或寬恕這類事情的發生。陶錦銀有個基本的估計,要是他在外麵和別的女人有染,柳葉葉萬一知道了,肯定會鬧個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也說不定。所以說,進城年頭不少了,真的要找個情人公開或半公開來往,陶錦銀根本不敢——這次老婆自殺未遂的事實,充分證明了他對柳葉葉的估計很準確——但後來,陶錦銀還是經不起**,和一個女人搞到一起了,這段婚外情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防不勝防。
陶錦銀所在單位有一個科長姓單,是搞後勤總務工作的。老單這人看上去有幾分木訥,其崗位在這家新聞單位也顯得不那麽重要,所以他是一個容易被領導和同事忽視的人。這個人在單位偏偏喜歡和陶錦銀副總編來往,原因在於他骨子裏崇尚文化,這也和他學財會卻選擇了去新聞單位上班有一定關係。不管怎麽說,陶錦銀出過書,在單科長眼裏是個很有文化的人,再加上老陶至少在表麵上看來為人不慍不火,老實厚道,所以單科長願意和他交往。遇到到雙休日,單科長往往喜歡邀約陶副總編出去小酌一杯,吹吹牛聊聊天,是他的一個樂趣。還有一點,老單上學時作文不錯,再加上他這個年齡的許多人都有作家崇拜的傾向,所以內心一直想著有機會也寫寫文章,等寫出來了要向陶副總編請教,包括請教怎樣才能發表文章,乃至出書。
有一次單科長當麵對陶副總編說:“領導,我想寫點文章行不行?寫出來您給修改潤色一下,然後通過咱們自己的媒介,或者您給推薦到別的報刊雜誌,看能不能發表一下。”
陶錦銀聽了很高興。單科長請他吃飯不是一次兩次了,總覺得欠他的人情,既然此人想寫文章發表,要是能在這方麵幫幫他,今後再吃請就能理直氣壯。於是陶錦銀對老單說:“那有什麽難的?肯定能發表,隻要你願意寫。你寫出來之後,我給你提提修改意見,隻要基本達到發表水平,我給你找地方讓文章變成鉛字,一點兒問題沒有。”
後來,在陶錦銀幫忙運作下,單科長果真發表了一些小豆腐塊文章,弄得寫作積極性與日俱增。
一來二往,單科長和陶副總編的交往逐漸發展演變成了兩家人的交往。老單經常帶著他的老婆任凡去陶錦銀家拜訪、串門,邀約老陶出去吃飯往往兩人都帶家屬。次數多了,陶錦銀也象征性地回請,吃飯動輒成為兩家人的相聚。
本來,和陶錦銀夫婦一起吃飯,任凡是老公的陪員,可是,這個女人骨子裏有野性,以往也許沒有遇到合適的土壤,交往時間長了,她竟然對老公頂禮崇拜的陶錦銀來電了。
和自家老公比,陶副總編塊頭要大許多,顯現出男子漢的魁梧,臉上的部件有棱有角,很耐得住仔細品咂、琢磨,皮膚比老單白皙,看上去順眼得多,唯一的缺陷頭頂上毛發稀疏,卻可以理解為聰明絕頂。更重要的是陶副總編有本事,能當處長(副處也是處),還能寫書出書。男人有本事,在女人眼裏就有分量,相比較而言,自家老公顯得輕飄飄。
有好感,還來電,再和陶錦銀同桌吃飯,或者同屋聊天的時候,任凡免不了往陶副總編臉上多看幾眼。看得多了,陶錦銀自然會有感應,於是相互看。相互看得多了,陶錦銀發現女人的眼光裏麵帶鉤子,能勾人魂魄,能讓你體味到一種野性的渴望與攫取,問題的關鍵在於男人對於來自女人的渴望與攫取難以抗拒。於是繼續看,從一開始帶有試探,到後來的肆無忌憚,你一眼,我一眼,恰如東北人所說:王八瞅綠豆,對上眼了。兩個人正所謂眉來眼去,心照不宣,相互之間把對方裝到心裏去了。
有那麽幾天,陶錦銀晚上睡不著,想任凡想得厲害。雖然他免不了心中自責,已經這麽大年齡了,這個女人長得也不是很出眾,又是同事兼朋友兼粉絲單科長的老婆,我幹嘛要想她,難道真要弄出一場婚外情來?不知什麽緣故,陶副總編雖然做了一番努力,但他把這個女人從心裏趕不走。一個男人心中向往某個異性,本來不奇怪,奇怪的是陶錦銀死活想不通闖進他心裏的偏偏是這個任凡。看來,女人對男人有沒有吸引力和殺傷力,最關鍵的因素並不在於有沒有超人的美貌,而在於骨子裏有一種野性,哪怕這種野性很隱蔽。任凡的眼光就是殺手鐧,已經將正人君子的陶副總編刺得傷痕累累,難以招架!
想到後來,陶錦銀竟然偷偷在被窩裏**,盡管老婆躺在身邊,他動作盡可能輕微,輕微到不至於驚動柳葉葉。對於陶錦銀來說,這樣做未免會有一種歉疚乃至犯罪感,但他想,還不是因為柳葉葉這個婆娘,平常把我看得太緊,不僅她自己像個修女,還非要強迫丈夫對別的女人目不斜視,所以將你老公壓抑得不對勁兒了。怪誰?怪你自己!
時隔不久,單科長罕見地得到了一次出差的機會。是單位一把手照顧他,說在後勤總務崗位上的同誌平常工作辛苦,又默默無聞,出去開會、考察的機會非常少,作為單位領導不應該忘了這些同誌,於是給老單找了個外出考察,即公費旅遊的機會,讓他和單位其他幾個人一道,用半個月時間,到蘇滬杭一帶逛一圈。單科長自然感恩領導的關懷,十分高興地去了。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難得出一回差,對他老婆任凡來說卻是紅杏出牆的好時機。
老公一走,任凡難免寂寞襲上心頭。這段時間任凡心中裝著唯一的男人是老公尊敬的上司和老師陶錦銀。老公在家的時候,時不時還可以和陶錦銀夫婦一起吃飯,或者相互串串門,每逢坐在一起,她和陶副總編之間免不了眉目傳情,弄得心裏像過電,麻嗖嗖的。老公出差了,這樣的機會反倒沒了,女人心裏十分惆悵。轉念一想,老公不在家,如果能創造出和陶副總編在一起的機會,豈不是少了最大的障礙?假如陶錦銀的老婆也不在場,豈不是兩人就有更親密接觸的機會和條件,何必將兩個人的交往限定在暗送秋波的範疇內,費勁巴拉的,弄得人心癢,又不能解決實質性問題。想到這裏,任凡忍不住內心潮水似的一陣又一陣衝動。
壓抑不住衝動,任凡主動給陶錦銀打電話:“陶總編,我老公不在,想見你也見不著,早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陶錦銀一聽,女人話裏有明顯挑逗的意味,心中禁不住暗喜,回答道:“我會不會忘了你,好象與你老公在家不在家沒關係。我要是想你,你老公不在,會更想。”
女人一聽樂了:“那,你請我吃飯,單獨的,不帶嫂子。你敢嗎?”
“沒什麽不敢。你說吧,想吃什麽?”
“想吃你。”
這女人,一點兒都不含蓄,弄得陶副總編立即感到身體有反應了。
兩人吃了一頓飯,根本沒有吃出味道,注意力都放在了相互調情。吃過飯,心照不宣,陶錦銀把任凡送到家去了。同樣心照不宣,陶錦銀大膽進攻,女人半推半就,不怎麽費勁兒就做成了好事。
上了床,切身體驗了一把,陶錦銀才充分認識到這個女人的野性在骨子裏。她表麵上並不怎麽張揚,關鍵時刻甚至咬著嘴唇,硬硬壓抑住了**的欲望,但老陶卻被調動得很充分,由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不僅將女人搞得欲死欲仙,自己也仿佛重生了一次。
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於是上癮。
陶錦銀和老婆柳葉葉的**,在這之前已經處於半休眠狀態,主要是做夫妻時間長了,倦怠了。所以,他“交公糧”的壓力並不大,以陶副總編的智商,在外麵偷幾次腥,瞞住老婆似乎不是什麽難事。問題在於單科長畢竟隻是出差,半個月時間一過,就回來了。這樣以來,陶錦銀和任凡**不像前段時間那麽方便。隻不過,這點小困難難不住幹柴烈火、欲望熊熊燃燒的一對男女,況陶錦銀在裝假方麵功夫很深,要想日鬼搗棒槌有的是辦法。
陶錦銀在距離任凡工作單位不遠、相對靠近城市邊緣、類似於棚戶區的地方租了一間出租屋。租賃的時候告訴房東說他有一位親戚要來燕南市打工,因為租不起鬧市區的房子,讓他在邊遠地帶給租間房。這親戚本屬於子虛烏有,房東偶爾問起,他又說,親戚家裏出事了,暫時來不了,既然已經交了半年房租,也不用退,他自己偶爾來看看,如果半年後親戚來不了,到那時再退租不遲。
陶錦銀雇人將出租屋打掃出來,粉刷一新,裏麵放置了一桌一椅和一張床。**有鋪的蓋的,還弄了可以燒開水喝的飲水機,門上安裝了保險鎖,窗戶上掛了足以阻擋從外麵窺視的厚窗簾。顯然,這是陶副總編搞的一個專門用來和情婦幽會的簡易場所,不奢華,但實用。
從此,但凡陶錦銀想與任凡做點幸福的事情,兩人就電話約定,然後陶副總編打出租車,到任凡單位大門外不遠的僻靜處載了情婦,便一起去了他新建的小安樂窩。他們的幽會活動有雙方熾烈的感情做支撐,所以任凡並不挑剔出租屋條件的簡陋,甚至還不止一次誇獎陶錦銀有辦法,能讓他們的幸福得以延續。的確,這個出租屋雖然不大,條件也很簡陋,但兩個人**足夠了。愛意濃濃的**運動其實不需要過度的奢華,重在男女雙方感覺好,感覺好一切皆好,物質條件反而退居次要。況這樣的小環境不用顧忌周圍熟人的目光,也可以暫時忘卻雙方的家庭責任,幹起事情來目標明確,精力專注,往往能達到十分理想的境界。
一妻一妾真好!難怪有個段子說“一等男人家外有家”,然後二等、三等、四等、五等,不一而足。盡管這個處在城市邊緣的“家”很簡陋,但有女人陪,就能算得上“家外有家”,我陶錦銀也算把人活了!況任凡在這個小環境裏尤其像個表麵矜持的**,經常搞得陶副總編累得要死,幸福得要命。
陶錦銀租房所選擇的地方,遠離城市中心,四周所居住的人群和他、以及和任凡的生活圈子都相距甚遠,所以在這裏遇見熟人的幾率極小,相對安全。任凡這對這一點很滿意,說:“老陶你給咱倆創造的安樂窩不錯,每次跟你到這兒來,都感覺很安全。周圍全是陌生人,他們愛咋看咋看,我才不管哩。”陶錦銀說:“你覺得安全就好。我覺得經常到這兒來委屈你了,怕你不高興,我要是個大官或者富翁,就帶你到五星級賓館去開房,那裏麵感覺才好哩。”任凡說:“那你努力爭取當大官、當富豪嘛,到那時候,我把老單蹬了,嫁給你。”陶錦銀聽完抱住女人狂吻,為女人對他的這份真情。
“其實,這話隻能說說而已,我輕易也不能離婚。我的這份工作,老單父母托關係走門子,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我要是離婚,太對不起老單了。可是老陶,我特別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就發瘋,我拿自己沒辦法。”任凡說。
陶錦銀說:“咱不說這些。其實,我想離婚也不容易,柳葉葉是從農村出來的,思想觀念保守落後,根本接受不了男人有婚外情。咱倆的事要讓她知道了,弄不好會尋死覓活。”
男人嘴上有毒,陶錦銀不幸言中。他和單科長老婆**的事,果真鬧出了大動靜。
24、改良版鬥地主
石珍珍滿心喜悅到團市委工作。檔案上年齡改小了幾歲,也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她感覺一下子年輕了許多,精力充沛,活力倍增,往前看,通往理想的道路上鋪滿鮮花,風光無限!
但是,實質進入團市委科長崗位之後,石珍珍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
也許在紅軍展覽館清閑慣了,來到這裏,石珍珍感覺忙得不得了,簡直有點招架不住。團市委的書記和一男一女兩位副書記都是處級幹部,隻習慣於動嘴皮子。他們的主要任務是縱向應對好上級領導,橫向與兄弟單位和部門協調好關係,除此而外,諸如寫材料、跑腿、外出辦瑣碎事這一類的工作,都是科長和一般工作人員要幹的。石珍珍所負責的部門在團市委業務量最大,她對具體業務尚不熟悉,所以經常疲於應付,丟盔棄甲,動不動需要犧牲休息時間和雙休日加班加點。石珍珍參軍、參加工作以來,一直有上麵的人罩著,一帆風順,很少受委屈,尤其在展覽館這幾年,一直在館長的庇護下,得到的多,付出的少,所以,來到團市委受人驅使,還真有點受不了。
工作上很忙很累,雖然難以招架,但石珍珍並不敢抱怨。自己一直想上進,吃苦受累應該不在話下,大不了咬緊牙關忍忍就過去了,更難處理的是人際關係,石珍珍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團市委主要領導和部分同事對她很不友好,有時候讓她覺得簡直是故意找茬,故意跟她過不去。
團市委書記姓康,燕南市本地人,是從基層街道辦事處一級一級幹上來的。此人對於黨政機關的種種顯規則潛規則能熟練運用,遊刃有餘,所以自我感覺倍兒好,尤其在團市委內部猶如天馬行空,獨來獨往目空一切,將手下的工作人員指使得團團轉,稍有不如意就大聲訓斥加熱潮冷諷。石珍珍剛來團市委時間不長,對康書記的工作作風很不適應,所以挨訓的幾率更高。
有一次,石珍珍寫一份應對上級專項檢查的匯報材料,弄得雙休日整整加了兩天班。周一上班領導將材料傳閱之後,提出了新的修改意見,康書記要求她晚上加班把材料改出來,第二天一上班必須交給他。石珍珍一聽腦袋立即變大,臉色也變得不好看,小聲說:“康書記,我兩天沒休息,腦袋成一盆漿糊了。今天晚上哪怕不睡覺,材料恐怕也弄不好。要麽,您讓別的同誌幫我改改這份材料吧。”說罷怯怯地看著書記的臉色。
團市委書記果然拉下臉子:“石珍珍你什麽意思?這份材料本來應該你們部門出,雖說你加班加點幹了幾天,這也是分內之事啊。你問問團市委這些科長和寫材料的同誌,哪個沒有過加班加點的經曆?你怎麽關鍵時刻想撂挑子,這是什麽工作態度?共青團是什麽?共青團是生力軍和突擊隊。所謂生力軍,就是要生猛,幹起活兒來不要命;什麽叫突擊隊?就是關鍵時刻能衝上去,突進去,不管堡壘有多堅固,都必須無往不勝無堅不摧。就你這樣,稍稍有點難度就打退堂鼓,怎麽能適應共青團的工作崗位?你到底行不行呀,石珍珍同誌?你要實在覺得自己不行,這份材料我可以讓別人修改,我親自動手也行,問題是,你想想這樣合適嗎?同誌們會怎樣看你?對你的群眾威信和領導評價會不會產生很大的負麵影響?究竟你自己繼續努力完成任務呢,還是撂挑子給領導出難題,你看著辦吧。”
石珍珍哪裏再敢說半個不字,隻好繼續加班加點自力更生艱苦奮鬥修改材料去了。
又熬了大半夜,石珍珍終於按照領導意圖將材料改出來了,第二天一大早用U盤拷貝,拿去給一把手交差。康書記臉拉著、埋著頭在電腦上認真看了好一陣兒,石珍珍站在旁邊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領導萬一再看不上,那就死定了,因為她已經把最大的本事拿出來了,把吃奶的勁兒使出來了,哪怕再折騰十次,也不可能弄得更好。還好,團市委書記看罷,抬起頭來衝石珍珍笑了笑:“比前麵那一稿進步多了,不過還有點小毛病,我讓呂副書記弄一下,就可以了。”康書記嘴裏所稱“呂副書記”即團委那個男性的副書記。
終於得到書記大人首肯,石珍珍長長噓出一口氣。
不光工作任務讓石珍珍感覺很艱巨,完成起來特別費勁,別的方麵也讓她常常陷於窘境,比方喝酒。
黨政機關好多領導,尤其縣處級領導經常給下屬講:喝酒也是工作。酒風看作風,酒風看人品,酒桌上耍滑使奸的人,工作靠不住,人也不能交。有一個同事告訴石珍珍,最近流行的段子說:“領導幹部不喝酒,一個朋友也沒有;中層幹部不喝酒,一點信息也沒有;基層幹部不喝酒,一點希望也沒有;紀檢幹部不喝酒,一點線索也沒有;平民百姓不喝酒,一點快樂也沒有;兄弟之間不喝酒,一點感情也沒有;男女之間不喝酒,一點機會都沒有!”團市委康書記在喝酒問題上的觀念是:“共青團幹部在酒桌上同樣必須是生力軍、突擊隊,戰鬥力一定要強,寧可把胃喝出個洞洞,也不能讓感情裂條縫縫。”所以,每逢有了酒局,尤其陪上級領導喝酒,康書記總是身先士卒,身體力行。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好像變成了一隻酒桶,隻見往裏灌,從不見有什麽不良反應。所以,康書記的酒量和酒品讓團市委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很服氣。康書記有時候謙虛說,“我的酒量在團市委所有科處級幹部當中排第九。”——團市委一共有九個處級和科級幹部。每逢書記這樣說,女副書記趕緊補充:“一至八位空缺。”言下之意,書記同誌仍然排第一。
石珍珍不知道自己酒量行不行。以往,每逢到飯桌上,她總是拿女同誌的矜持來應對喝酒,實在不行應付一口兩口,從來沒有體會過喝醉了是什麽味道,可是,到團市委工作以後不行了。第一次和團市委的領導、同事上酒桌,是與黨群係統另一個處級單位橫向聯誼,但對方的一把手行政級別高半級,又好酒,這樣的酒局可以放開喝,而且要表現出對對方足夠的尊重。康書記不僅自己完全放開,而且要求團市委所有在場的人“好好給領導敬酒,把兄弟單位的同誌們陪好”。這一次,石珍珍親眼看到了酒場上“生力軍、突擊隊”是什麽樣,好象但凡能在團市委工作,人人酒量都是公斤級,包括女同誌。她盡管一再申明沒有酒量,喝酒過程中也盡量逃避,最終依然弄得酩酊大醉,衣服上吐得全是汙穢,怎麽回的家都不知道。
盡管這樣,第二天石珍珍遭到團市委書記批評:“實踐證明石珍珍同誌有點酒量。既然能喝點兒,幹嘛那麽謙虛?酒桌上謙虛使人退步,驕傲才能進步,氣勢上壓倒對方即可無往而不勝。以後再不許這樣,要表現出團幹部生力軍突擊隊的形象和風範,寧可喝倒,絕不謙虛。醉幾回習慣了,也許就不再醉了。”
石珍珍鬥膽抗辯說:“女人老喝醉,哪裏還有形象?恐怕老公會把我休了。”
“有些事情上要忘記性別,女人老想受照顧,會把自己慣壞的,據我知道,你老公也不敢休了你。酒桌上不努力,你還想不想進步了?”康書記說。
既然書記把喝酒提高到關係進步與否的高度,石珍珍再不敢辯駁,默認了今後一定要迎難而上,鍛煉成長為團市委酒桌戰鬥隊中合格的一員。
有時候團市委內部找個理由聚餐,康書記認為這是鍛煉隊伍的好機會,酒必須好好喝。大家上了酒桌,酒令五花八門,猜拳似乎很老套了。康書記的拳技也號稱“排名第九”,但同樣是在“前八位空缺”的情況下。他已經不屑與和團市委的同事們鬥拳,老當常勝將軍有什麽意思?
更多的是玩牌喝酒。撲克牌的玩法千變萬化,燕南市的人用紙牌鬥酒尤其具有創造力。這段時間流行的兩種玩法分別是“幹瞪眼”和“夢幻拖拉機”。“幹瞪眼”是由鬥地主一類遊戲演變而來的,相同之處是大牌壓小牌,牌先出完者為優勝,不同之處是每人隻發五張牌,輪流當頭的人多一張牌,有先出牌的權利。無論上家出單牌、對子或者拖拉機(三張數字相連的牌),下家隻能用大小緊挨著的牌應對,比如對方出5,你隻能出6,對方出8對,你隻能出9對,對方出JQK的拖拉機,你隻能用QKA的拖拉機來對付,否則隻能“幹瞪眼”,將出牌的權利移交給下家。2是單牌中最大的,大小王可以替代別的牌。同樣數字的三張牌或者大小王組合稱之為“炸彈”,可以幹掉任何牌,但“炸彈”同樣有大小之分,大的可以幹小的,形成連環爆炸。每得勝一次必須再抓一張牌,直到其中有一人將手中的牌出完,一局遊戲結束,最終手裏剩下牌最多的人喝罰酒。“夢幻拖拉機”的玩法是每人發一張牌,然後中間翻開一張牌,參與者將手中的牌、中間翻開的牌和另外一張想象中的、夢幻中的牌放在一起,組成“拖拉機”、“清一色”(同一花色),甚至“金鏈子”(同花色的拖拉機)、“炸彈”(三張同樣大小的牌),或者是對子、單牌。然後大家分別與莊家比大小,感覺牌大的可以押三杯酒,最少也得押一杯,比輸了的按照所押賭注喝酒,一樣大的牌莊家大於別人。這兩種玩法可參與的人多,喝酒也快,所以在燕南市酒場上很流行。
盡管“幹瞪眼”和“夢幻拖拉機”技術含量並不高,手氣更重要一些,但康書記無疑也是高手,高在膽氣過人,機敏過人,相比較贏的幾率比別人高許多。而他最擅長“鬥地主”。
燕南團市委的人玩鬥地主,用的是改良版玩法,或者堪稱“燕南團委式鬥地主”。具體改進的內容是最小的牌“3”可以用來代替任何牌。這樣以來,手裏握有“3”的人便憑空增加許多主動性,顯得大牌多,鏈條多,“炸彈”尤其多。整個牌局你炸我我炸你,顯得非常熱鬧,況但凡有“炸彈”引爆,賭注便翻番。於是一局一局鬥下來,輸了的人喝酒的量很可觀,酒量小的,菜沒上桌就被灌得差不多了。這種改良版玩法,據說發明人是團市委康書記,他玩起來得心應手,贏多輸少。
總之,團市委在康書記帶領下,堪稱在弘揚酒文化代表了燕南市新的潮流和方向,的確起到了生力軍和突擊隊的作用。就憑康書記在酒場上的能力和表現,有許多人預測他的官場之路必將通達遠大,前程無量。石珍珍在這樣一位領導手下,盡管付出了艱苦努力,但由於天生酒量有限,總是在酒場上遭到康書記指責或貶損,一段時間讓她覺得在團市委永無出頭之日,除非在身體內部安裝一個能將酒液轉化為白水的裝置,喝酒像喝涼水一樣,那樣就好了。
從另一方麵來講,康書記對石珍珍酒量差強人意的貶損,從某種程度上激發了她的進取意識。你老康不是瞧不起我嗎?我偏不服氣!雖說酒量不可能一夜之間突飛猛進,但在其它方麵我絕不認輸。於是,石珍珍工作十分努力,肯學習,肯吃苦,肯向他人請教,差不多每次交給她的具體工作都能保質保量按時完成,逐漸也為自己贏得好評如潮。
“石珍珍挺有能力。”
“石珍珍挺能吃苦。”
“石珍珍態度端正。”
“石珍珍不甘落後。”
“石珍珍不可小瞧。”
“石珍珍是好同誌。”
終於有一天,團委康書記當麵表揚石珍珍:“自從你來到團市委,進步很明顯,工作很努力,成績很顯著。實事求是一分為二地講,石珍珍同誌除了酒量在團市委這支隊伍中相對落後之外,別的方麵值得肯定。”
“謝天謝地,書記您終於表揚了我一次。我會把領導的肯定當作鞭策,今後再接再厲,把革命工作幹得更好,爭取更顯著的成績和更大的進步。喝酒方麵我盡了最大努力,還望領導發揚我黨實事求是的優良傳統,一切從實際出發,在這方麵對我不要有過高的要求啊。”
“說你酒量如何是開玩笑,關鍵要工作好。我也虛心接受你的意見,從今以後,在酒桌上對女同誌不再提更高的要求,每個人盡力就行。”康書記說。
石珍珍如釋重負。
25、分寸拿捏得不錯
陶錦銀和同事之妻任凡搞到一起,起碼在表麵上他將這段婚外情瞞得很嚴實。比方他給情婦任凡幫忙辦過些事,出麵求他的都是任凡的老公單科長。盡管腦袋上早已經綠光閃閃,盡管單科長對老婆在**表現得不冷不熱並非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受他尊敬、又是他上司的陶錦銀副總編會染指他的老婆。畢竟,陶錦銀在單位一貫正人君子不近女色,從來沒有過緋聞豔事,大家在這方麵對他評價很好。還有,因為崇尚文化、喜好寫作,單科長無疑是陶錦銀的忠實粉絲,對他崇敬有加,視之為值得尊敬的領導和大哥,個人關係遠遠超過一般朋友。根據中國男人一般應遵從“朋友妻不可欺”的行為規範,單科長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麽值得尊敬的陶副總編、陶大哥會對他的妻子懷有不軌之心。
和陶錦銀有了深入交往之後,任凡對陶錦銀從鄉村打拚出來,擁有副高級技術職務和副處級行政職務感到十分欽佩。她曾經問起過陶錦銀的學曆、著述等方麵的情況,陶錦銀畢竟在**讓任凡伺候得很舒服,覺得不能對心愛的女人隱瞞,所以將他如何取得學曆、如何評上副高級職務、如何當上單位領導用炫耀的口吻一一告訴了任凡。當然,經他嘴裏說出來的光輝曆程,某些細節是經過刪減、加工和美化的,有益於陶副總編在情人麵前進一步神化自我。聽了陶錦銀通過不懈奮鬥,包括日鬼搗棒槌造假欺騙,從而得到種種好處的故事,給任凡最大的啟發是,在當今社會上混,人不能太老實。像陶哥陶錦銀這樣敢於鑽營善於鑽營的人總是不吃虧,而像自己老公那樣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肯定吃不開。於是,女人在**使出種種手段將陶錦銀拿下之後,陸陸續續也給情人提出許多要求。比方說她在單位隻是個小辦事員,要想提拔或者取得更理想的工作崗位,也需要弄個大專乃至本科學曆;比方說單位領導對她死活看不上眼,每天看見她好象看見了空氣,不能跟領導建立較為密切的關係肯定好處得不到吃虧受累的事一大堆,這種關係必須得以改善;再比方說她家房子小想換個大的,最大的困難是人民幣的積蓄量不夠大,故而特別需要有人給借錢,最好能和某個房地產商拉上關係,買到最便宜的房;再比方說她家孩子小學畢業該上初中了,需要找一家燕南市的名校,最好能不出或少出讚助費借讀費。如此等等。
陶錦銀對情人有如此多的想法和要求並不感到意外,而且他樂於幫助任凡實現她的種種夢想。假如由陶錦銀施以援手,能讓女人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滋潤,想來任凡一定會感恩,會在**讓陶錦銀得到更多更美好的享受。另外,作為一個男人,能通過給情人辦好事辦實事,讓對方看到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有本事的人,虛榮心也會得到更大的滿足。這種事值得幹,也必須幹。但是,陶錦銀對任凡有要求:“所是你的事情、你家的事情,我能幫忙的一定盡全力幫忙,但有一個前提條件,必須由你老公出麵求我幫忙。讓他心裏覺得對我有虧欠,這樣,我和你在一起的負罪感才會減輕。這樣做,也是對咱倆的保護。”
陶錦銀這樣說,自有他的道理,任凡對他言聽計從。
於是,單科長由老婆陪同到陶錦銀副總編家拜訪得更勤了。說:“我家小任在他們單位簡直成了被人遺忘的角落,原因是學曆太低,技術職務、行政職務晉升都受限製。我知道她無論自學,還是通過函大、電大、夜大或其它方式取得學曆,困難都不小。我知道陶總編陶大哥您在這方麵有辦法。你幫幫她吧,我們兩口子感激不盡。”
陶錦銀聽了露出矜持的、高深莫測的微笑:“我試試吧。主要靠小任自己努力,畢竟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內因是變化的根據,你必須要有學習積極性,做出艱苦的努力。拿學曆是最終結果,積累知識提高自己的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單科長聽了趕緊附和:“是是是,對對對,領導您說得太對了。我們家任凡一定會努力,但外因也相當重要,全靠您給創造好的條件,要不然她能拿上學曆?”任凡坐在一旁沒事人似的,心說,老陶挺會唱高調。
後來陶錦銀給任凡出主意,說眼下看拿學曆最容易的路徑是上黨校函授,無論怎樣混,最終拿到學曆沒有懸念,有多少當官的和普通公務員都是通過這條渠道提高了學曆層次,從而為仕途進步創造了有利條件。以任凡現在的工作崗位,拿個黨校的函授學曆完全能用得上,萬一哪天想到仕途上混混,也算提前打好了學曆基礎。陶錦銀還說:“市委黨校我有的是朋友,隻要你報了名,剩下的事情我保你一帆風順。”
陶錦銀說到做到。任凡上黨校函授,考試做個弊,某一門學科不及格給弄及格,乃至畢業論文找人代筆、順利通過答辯等等,都由陶副總編出麵協調,真的沒遇到太大的障礙。原因在於黨校現任校長和陶錦銀是老鄉,交往甚密,黨校老師中他也有不少熟人。
看來通過陶副總編辦事,除了上天摘星攬月,別的沒有他辦不到的。任凡家的孩子馬上小學畢業,上初中需要找個名校,最好能不交或少交讚助費、借讀費。為了這事,任凡又陪著老公去找陶錦銀。單科長對陶副總編說:“領導呀,我家孩子下半年該上初中了。無論誰家,孩子上學都是天大的事,能給孩子選個好學校、好老師,就等於為孩子的將來鋪平了道路。可是,靠我和任凡的能力,要給孩子找一所名校,還想離家不太遠,簡直比登天還難。越是好學校門檻越高,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為這事,我們兩口子快要愁死了。實在沒有別的門路,隻好再來給領導添麻煩。陶總編,您給我們想想辦法吧,我知道您有的是辦法。”
“嗬嗬,孩子上學是大事,也是最難辦的事。你們沒有具體去跑去辦,不知道究竟有多難。現在那些名校校長,包括管他們的上司教育局領導,一個個牛皮得緊。沒有特殊的關係,不花大價錢,要想給孩子選個好學校,簡直比登天還難。”陶錦銀說。
聽陶副總編這樣講,單科長以為他推諉,不想給辦,於是看了看老婆的臉。任凡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她知道老陶隻不過要在單同誌麵前擺擺譜,讓她老公知道事情不好辦,萬一辦成了你就應該對我老陶感恩不盡。另外,講講難度,也是拐著彎自我表揚,如此有難度,要是能辦成,豈不是能顯出我老陶忒有本事?
從老婆臉上找不到答案,單科長隻好勇往直前繼續向領導公關:“陶總編,陶哥,您別逗啦。我知道,給孩子擇校、選好班級好老師,對一般人來講,的確很難辦,可對您來說,在燕南市沒有辦不成的事。再說,學校與學校之間競爭相當激烈,哪怕名校也需要宣傳自己。咱們單位是重要的新聞媒體,您又是管業務的領導,那些名校校長哪個不想和您拉近關係?您要出麵找找他們,哪個校長敢不給麵子?安排個把學生不費吹灰之力。再說,學校為了升學率和考試成績,都喜歡搶好學生,我家兒子別的不說,學習成績頂呱呱。您讓願意接收他的學校盡管考試、檢測,成績不好咱就不給人家添麻煩了。您說呢,陶總編?”
“嗬嗬,孩子學習好,還好辦些。行吧,既然你們兩口子能看得起我,咱倆又是同事,我不給你幫忙說不過去。我先給問問吧,有信兒了我告訴你們。”陶錦銀果真鬆口了,分寸拿捏得不錯。
單科長為孩子上學的事來找陶錦銀,特意給帶了好煙好酒,表示誠心求助,老陶意味深長看了任凡一眼,最終笑納了。
當然,由陶副總編出麵,給個把孩子擇校的確不難。通過辦這件事,不僅讓情人任凡對他的感情日益加深,而且讓情人的老公單科長對綠帽子的感知度明顯降低,為他和任凡保持不正當關係改善了外部環境。
其實,單科長對妻子紅杏出牆感知度的降低,除了給他戴綠帽子的陶副總編善於偽裝,更大原因還在於他對任凡有感情,思想上不願意接受老婆背叛他的現實,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甘願采取鴕鳥政策,寧可麻痹自己,寧可回避退讓,而不願意過早的揭穿事實真相,從而把自個的心弄得血淋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作為的男人的自尊心可以被肆意傷害。後來,老單終於親眼看到了老婆讓他忍無可忍的一麵。
有一次,單科長坐著單位的車外出,辦完事已臨近下班,他本可以直接回家,但車子恰好經過老婆所在單位,他突然間心血**,想直接去老婆辦公室,然後一起打的到學校接兒子,一家三口下館子吃飯。不料他坐車走到距離夫人單位不遠處,竟然看見老婆在馬路邊上了一輛出租車,隱約看見出租車裏坐著一個男人,身影很熟悉,想了想判定那個男人正是他所崇敬的陶錦銀副總編。既然老婆外出,老單隻好讓單位的車送他回家,車子剛掉頭,他忽然接到老婆電話,說:“今天單位有急事,需要加班。幹完活兒估計很晚了,我們領導給安排飯。你下班以後給兒子把飯做上,要麽你接了兒子去飯館吃也行。”很明顯,任凡在撒謊,明明外出,憑什麽說在單位加班?而且和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朝城市邊緣比較僻遠的地方去了,具體幹什麽去了很值得懷疑。盡管心裏很疑惑,但跟蹤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單科長一直認為夫妻感情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對於猜忌以及跟蹤對方一類的思想和行為很不屑,自己怎麽能幹這種事情呢?他讓司機把他放到兒子學校的大門口,等到孩子放學,爺倆一起去吃館子。
“今天加班幹的什麽活兒呀?”單科長問。不像以往用關切的口吻,語氣和表情有些冷。
“你怎麽關心起我的工作來了?明天上級要來檢查工作,我們準備資料、打掃衛生啊。但凡有上級領導來檢查,哪次不這樣呀。”任凡撒謊,起碼表麵上很鎮定。
“嗯。看來的確是加班幹活了,要不然也不至於累成這樣。”單科長臉色很難看,但轉念一想,又沒抓住什麽把柄,不好和老婆較真,還是先忍忍吧。於是上了床倒頭便睡,心中翻江倒海,琢磨怎樣才能抓到真憑實據,把這個婆娘好好教訓教訓。畢竟男子漢大丈夫被人戴綠帽子很丟人,總不能糊裏糊塗吧?
此後一段時間,每逢任凡打招呼說不能回家吃飯,單科長都要特意給陶錦銀打個電話,以問安套近乎的名義,求證一下這個男人是不是和自家老婆同時失蹤。果真,幾次電話偵察,證明在任凡告假的同時,陶副總編也不大容易找得著人。這樣的結果等於證明了單科長的種種猜想,經過一番思索和精心策劃,終於有一次他跟蹤到了任凡和陶錦銀在一起幽會,共同乘車去了城市邊緣地帶的出租房。說起來,老單算是個能沉住氣的男人,盡管心中的屈辱和憤懣如潮水般湧動,但他並沒有貿然采取行動。畢竟,老陶是他崇敬的作家、名記者和單位領導,自己又弄不清楚任凡跟著他到那裏去是不是一定會發生性關係,即使他們真去搞男女之間**的娛樂活動,你去了也不見得能把人家堵到被窩。還有一點,這種事如果張揚開來,弄不好會出大事,跟蹤老婆、捉奸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究竟要怎麽辦,還得仔細想想,想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