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瀟灑婚外情

對於女人來說,腳實在太重要了。你知道這種二拇腳趾長的腳叫什麽嗎?這叫‘希臘腳’。我最近才聽人說的,是外國人研究出來的成果。希臘腳的特點有這麽幾個方麵:第一,凡是二拇腳趾長的女性大多是美女,比如像瑪麗蓮?夢露,奧黛麗?赫本,英格麗?褒曼等,還有台灣的林誌玲……

19、蛛絲馬跡

問題在於,薛平已經邁出腿去,收不回來了。在三個男人之間周旋,對薛平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她像騎到了老虎背上,很刺激,很驚險,想跳下來談何容易?至於要臉不要臉,基本上顧不得那麽多了。

商人有錢,何況薛平對曹建輝感覺又那麽好,所以,但凡丈夫出差去了,與曹老板約會的間隔基本上不超過三天。吃飯,喝酒,唱歌,跳舞,種種娛樂,種種享受,再加上**運動。且不說曹建輝是自覺的、故意的行為,薛平本身也樂此不疲,原因恰恰在於她對曹老板、曹哥感覺好,不光身體很滋潤,心靈也如沐春風,幸福和滿足充盈了整個身心!至於物質的饋贈,也已經常態化,是身心交融的附屬品,順理成章而又不厭其多。

劉表哥同樣不甘寂寞。他的優勢在於近水樓台,隻要表弟王軍出差了,他能在第一時間掌握表弟媳婦的動向,然後如同蒼蠅見了血一般嗡嗡嚶嚶直撲上去,讓薛平根本沒有辦法擺脫。況且劉表哥一如既往慷慨大方,反正廠領導有各種福利,有社交過程中多種多樣的贈品、紀念品,劉成斌次第給薛平拿來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吃穿用都包括在內,豐富得讓人眼花繚亂。既然身體上的付出難以避免,那麽物質方麵的獲得便可以心安理得接受,薛平走鋼絲般玩弄著劉副廠長的欲望,仿佛一位馴獸高手讓猴子做出種種表演,自個心理上也能得到另類的滿足。

且不說丈夫王軍出差有間隙,即使老公不在家的日子裏,要在一個精明的商人和一個強悍的領導之間玩弄平衡,想做到滴水不漏,那該需要多麽高超的智商和多麽難以達成的行為機巧呀!薛平玩得很刺激,也很累,看得最清楚的是她的好友李霞。

有一天,好不容易忙裏偷閑,薛平邀約李霞小聚,想對閨蜜傾訴衷腸。

“平呀,你完了。”不用薛平詳細匯報,李霞對她最近被夾在兩個風流男人之間不得脫身的境遇了如指掌。因為懷孕以奶代酒,與薛平幹杯之後,李霞調侃說。

“我怎麽完了?我玩得高興著呢,怎麽會完?”薛平大大地不以為然。

“哼,還自我感覺良好呢?難道你不怕那兩個男人打起來,然後都不理你了?更要緊的是,難道你不怕王軍知道了,會把你休了?”李霞說出她的擔心。

“這些臭男人往我身上生撲,又不是我請他們來的。萬一相遇了,想打就打吧,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我還看熱鬧鼓掌加油哩。萬一打死一個,我還落得清靜,不用再夾到當中左右為難。男人就是那麽不要臉,像咱倆這樣的,長得好看有錯嗎?至於王軍,我暫時看不出他能對我構成多大威脅,萬一哪天形成威脅了,不等他休我,我先把他給休了!那種蠢貨,多一個討厭,少一個清靜,我何必把他當成一隻老虎,把自己當成病貓?”薛平起碼在表麵上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平呀,你活得也太瀟灑了。你的觀點我不敢苟同。”李霞繼續對閨蜜進行分析批判,“讓你這麽一說,好像都是男人的錯,你的所有麻煩都是別人造成的,和你毫無關係。我認為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隻顧自我開脫,不願意承擔一點點責任。是的,你說得不錯,女人長得漂亮不是錯,而且拜老天爺和爹媽所賜,值得驕傲。男人在漂亮女人麵前臉皮厚,甚至不要臉,生撲,也是事實,可是,並不是每一位漂亮女人都招蜂引蝶,都要弄得狼狽不堪招架不住。和男人打交道,總應該把握一個度,不能**朋友,更不能不設防線,任由男人**,甚至連身體都讓人侵占了。這樣做就叫喪失原則,棄城失地,最終可能一敗塗地。你這種玩法,我看得心驚肉跳,你難道不怕有一天會惹出事端,甚至招致彌天大禍?”

“你少嚇唬我。無論劉成斌,還是曹哥曹老板,他們都不是我老公,我和誰好,有幾個男人,管他們什麽事兒?爭風吃醋也犯不著,我的身體我做主,又沒把自己賣給誰。唯一要防著的是王軍,畢竟他才是合法的老公,可他又經常出差不在家,以咱倆這年齡,我才不願意把自己晾著,凍感冒了怎麽辦?我隻不過隨便拉個男人來充數,用過之後就忘了。至於王軍回家來了,我老老實實盡媳婦的本分不就成了?你這叫啥來著?叫杞人憂天。天不會塌,地不會陷,有什麽愁的?”薛平極力為自己爭辯。

“唉,你豈止是瀟灑過頭了,簡直是胡來,還有一堆歪理邪說。男人不是公豬種馬,無論跟哪個母的**過了都不用負責任,也不會產生感情。他們當中無論哪一個,跟你玩著玩著玩出感情來了,怎麽可能容忍你再和別的男人胡來?男人爭風吃醋,可怕的程度並不比兩頭雄獅爭奪**權差多少。再說啦,女人哪兒有你這樣的,同時和幾個男人好,也不怕把自己累著?”

“憑什麽男人可以在老婆以外尋找別的女人,女人就不可以在老公之外和別的男人好?我偏不信這個邪,和幾個男人同時好怎麽啦?這樣刺激,有意思,還能得好處,我何樂而不為?霞呀,你該不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哼,你這個不要皮臉的,把我想得跟你一樣?平呀,不聽我勸,你就這樣玩著,哪一天玩不下去,惹出事端了,恐怕你哭都來不及。我懶得管你,吃菜吃菜,今兒這小火鍋味道不錯。”

“要麽這樣,霞,你也找一個野男人,甚至兩個,試試看,挺刺激的。男人都是賤貨,要能在你那裏占點便宜,就不知道該怎樣巴結了,啥好處都舍得給你,能極大地滿足物質需求。我認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真的,霞你可以試試。”薛平反過來啟發誘導李霞。

“你滾得遠遠的!我怕我家杜誌剛知道了,會把我揍得稀巴爛,何況我還懷孕著哩。我才不會為了占點小便宜,把自己隨隨便便賣了。你出息點吧,平,再這樣玩下去,我會看不起你。”李霞說。

與閨蜜餐敘一番,並沒有減輕薛平思想上的沉重感,反而被李霞教育一頓,讓她覺得更不踏實,晚上躺在**忍不住質疑:我真的錯了嗎?錯成這樣還能改正得了嗎?

如果把薛平表麵上的瀟灑和內心的焦慮看做一種先兆的話,那麽她的家庭生活潛藏著危機,產生和爆發矛盾是一種必然。王軍是個缺少心機的男人,但他並不是傻子,薛平玩婚外情玩到一定程度,作為丈夫王軍不可能永遠不發現一點點蛛絲馬跡。

一個最簡單的發現,是他們的家庭生活中物質豐富的程度最近一個時期突飛猛進。比方冰箱裏的凍魚凍肉凍雞乃至凍蝦凍螃蟹源源不斷,甩開腮幫子起勁兒吃總也吃不完。還有什麽茶具碗具床單被套等等家用的物品充斥了他們家儲物的櫃子壁櫥,遠遠超過了家居用度的需求。一些相對破舊的物品,被妻子毫不吝惜地拋棄,和往常持家節儉的薛平判若兩人。王軍對此有過質疑:“咱們家哪兒來這麽多的東西?多得吃不了用不完,窮人家弄得跟富人似的。”薛平解釋說:“這正是我在機關上班的好處。機關科室搞各種活動都發東西,沒有活動也發福利,再加上我是個臨時借調人員,他們大概覺得我可憐,發不完的東西都願意送給我。隻要有人給,我就要,這怕啥呀?誰還怕東西多了占地方?放不下了咱再換個大點的房子。”薛平的話真真假假,王軍隻能半信半疑。

其實,那些日常吃的用的,除了廠機關的確比車間得到福利的機會多,更多的是劉成斌對表弟媳婦的特殊關照,其中相當大一部分是他作為廠領導在各種場合所得到的贈品、紀念品,將這些小小不言的、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物品送給薛平,往往能換來表弟媳婦一個欣悅的笑臉,以及對他相對容易的接納,劉成斌覺得很值。

如果說冰箱裏的食品和櫥櫃裏的家用物品還能夠解釋得通,那麽妻子著裝以及美容化妝方麵不斷上檔次更讓王軍起疑心。薛平作為年輕漂亮的女人喜愛穿戴,喜愛化妝,王軍並不持異議,以往在這方麵妻子花錢大手大腳,王軍雖有想法但從來沒有堅決反對。但是,近一個時期他每每出差回來,總能發現薛平添置了新衣服和新的化妝品,不用問價錢,看看質地和效果,就能明白這些東西需要不少錢來換。算算家庭收入,總覺得支撐老婆如此消費,他倆的工資遠遠不夠,於是難免產生疑惑,難免要向妻子求證。

“我出差不在家,你起勁兒買衣服買化妝品呀?看上去挺高檔,咱家哪兒來這麽多的錢?日子不打算過了?”王軍說。

“我又不朝你要錢。靠你買衣服,買化妝品,我出門在外還不跟叫花子一樣?我是你媳婦,你不嫌丟人,我還要麵子哩。”薛平回答說。她刻意回避了買東西的錢從哪兒來,反過來抱怨丈夫不能滿足她的物質欲望。

“我從來不反對你穿衣打扮,再說咱家的錢不都是你管著嘛。我隻是說,咱不能把錢都用來穿漂亮衣服,畫臉描眉,還得維持家用,養活孩子。”

“你咋知道我把錢都用到穿衣服化妝上了?我也沒說日子不過了,更沒說不養活孩子,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你看我不順眼,不想和我好好過日子,不想養活孩子了?”薛平故意倒打一耙,這也許是她自衛的方式,畢竟對付丈夫的詰問,她的辦法並不多。

“你這叫不講理。好好好,我再不問這些事,隻要你有錢花,愛買啥買啥,好像我對你有多小氣!”王軍心裏覺得窩火,但夫妻之間有些事情不見得能糾纏清楚,況且他以往習慣於對漂亮老婆讓步,誰讓他非常喜愛老婆呢?

更讓王軍疑惑的是薛平**的表現。

應該說,他們夫妻之間往常的**很和諧。王軍憑借著身體好,總能讓妻子滿意,薛平每每都有**體驗就是證明。而且每次過完夫妻生活,第二天妻子總會表現得十分溫順,對老公體貼入微。但是,最近幾次出差回來,王軍總覺得薛平和過去不一樣了。首先是對他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厭倦,對於老公求歡,響應得遠不如以前積極,要讓她主動來找王軍,表現出小別之後的饑渴感更是沒門兒。不積極主動也就罷了,而且在幾次性事過程中,薛平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丈夫性技巧的新要求,輕車熟路地為王軍指點迷津,讓他很吃驚,甚至有點目瞪口呆。完了以後王軍忍不住,問:“你的要求這麽高,誰教給你的?”

老公這麽一問,薛平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露馬腳了,仿佛老公不在的時候,有人**過她。可不是嘛,這段時間有了和曹建輝、劉成斌在一起的體驗,雖說他倆比起王軍的莽撞勇猛來稍有遜色,但技巧可以彌補蠻力的不足,相比較而言,薛平感覺和他們在一起幸福感更強烈,更持久,於是不經意間流露出對老公的不滿意,於是下意識地要求對方改進提高,於是露餡了。

怎麽辦?總不能公然承認在老公出差的日子裏,自己接受過另外的男人“培訓”,於是技巧和品位都有所提高,故而需要家用的男人也隨之改進。真說出來,別說王軍接受不了,我薛平的臉往哪兒擱?這不等於公開承認自己搞破鞋了嘛。既然不能公開承認,就隻能胡攪蠻纏。

薛平說:“這事情能讓別人教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老實,需要在外麵找別的男人相互學習,共同提高?你真這樣認為的話,我不妨找幾個來給你看看。你別以為找個野男人費勁,像你老婆長得這麽漂亮,隻要我一個眼神,別的男人還不得圍上來哄搶?我隻不過覺得你一味使蠻力氣,把人家弄得疼,想讓你改進改進不行嗎?我讓你做得好一點就說明我接受過別的男人**?這是什麽邏輯!王軍,你要是敢這麽侮辱你老婆,等你以後出差,我就做給你看,別以為我不敢!”

媳婦的反應過分激烈,反倒弄得王軍不知該如何應付。心想也許並沒有什麽事,是自己想多了,於是回過頭來向薛平求饒:“我隻不過覺得你的要求太高,我一下子做不到。你的要求高也許是自己想出來的,沒有讓別的男人**過更好,證明你是我的好老婆、好媳婦嘛。你不光以前好,今後還要繼續好,隻要你好,我一定會更好。”

說罷,王軍要用**的實際行動表現他的好,結果被薛平厭惡地推開了:“讓你說得我沒心情了,滾遠遠的!”

20、腳的學問

王軍雖然對妻子的忠貞半信半疑,但他該出差的時候還得出差。薛平並沒有因為王軍看出了蛛絲馬跡、對她有所懷疑而收斂。隻要王軍出門在外,薛平和另外兩個男人頻頻幽會,所不同的隻是與曹建輝在一起她更有主動性,而被劉成斌占便宜多半是在對方糾纏下萬般無奈。

曹建輝有個讓薛平難以啟齒的癖好,每次和她在一起,除了****,這個男人對她的一雙美腳特別感興趣,不僅喜歡撫摸把玩,而且往往在性事過後,和女人一顛一倒,頭對腳躺著,然後將她的腳趾一根一根細細捏揉,甚至挨個親吻,放到嘴裏吮吸不已。弄得薛平心中一波一波麻嗖嗖地像過電,舒服的程度難以言狀。好在她的腳是在上床之前被這男人親手伺候洗幹淨了的,所以她並不覺得這樣做對他是很大的褻瀆。

“你幹嘛這樣呢?弄得人心癢癢,就想,就想再跟你……”有一次,實在舒服得不知道該咋辦,薛平喃喃地說。

“想了?想了再來,我也想。”

於是男人翻過身來,再次將肉身與美女粘合成一體,製造出又一波幸福的浪潮,以至於最終弄得精疲力盡,離開的時候,男人眼袋腫脹的程度明顯比來的時候嚴重多了。

“你說我喜歡你的腳,這不假。你知道你這雙腳有多美嗎?”終於有一次,曹建輝告訴薛平他喜歡她的腳是有原因的,“也許這和我的人生經曆有關。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這輩子凡是真心喜歡過的女人——不包括我老婆——都長著和你屬同一類型的腳,最主要的特點是第二根腳趾比其它四根腳趾長。”

“你喜歡過的女人都長著這樣的腳?你都喜歡過哪些女人呀?你找女人是不是先要看人家腳趾頭長得什麽樣?你真是個怪人!”薛平一下子來了好奇心,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不是我故意找長什麽樣腳的女人,而是經驗告訴我,好看的女人偏偏都長著和你一樣的腳。比方我第一次見你,一下子覺得你好看得不得了,一下子讓我心都酥了,至於後來發現你的腳長得這麽漂亮,符合我的審美觀,隻不過讓我更加喜出望外罷了。”

“曹哥,你給我說說,你這輩子都喜歡過哪些女人?難道她們都長著同樣形狀的腳?”

“唉,這是我的隱私啊。不過,親愛的平妹妹要問,我也得告訴你。起碼有這麽三個女人,她們都長著和你一樣形狀的腳。第一個是我的小姨。說起來慚愧,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小姨。她比我大十歲,我朦朦朧朧懂事的時候,她已經是十分標致的大姑娘了。小姨也很喜歡我,隻不過因為我是她姐的孩子,但我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小時候常想,將來長大了娶媳婦,一定要娶一位長得和我小姨一樣漂亮的女子,能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最好。當然了,小姨就是小姨,她不管比我年長多少,都是長輩。我小姨的腳就是這種二拇腳趾長的形狀。當然了,我媽也是,但我的腳卻長得像我爹,前三根趾頭是齊的,一般長,我不喜歡這種腳。我喜歡的第二個二姆腳趾長的女子是我中學同學,叫程麗麗,是我們的班花、校花,長得可漂亮啦。不僅我喜歡她,我們班好幾個男生都喜歡她。上中學那幾年,我倆一直同班,我每天眼睛都隨著她轉,心中一千次一萬次地幻想過將來長大了要娶她為妻。結果呢,程麗麗同學竟然在高考之前因為意外車禍死了。你可不知道,平妹妹,她的死讓我傷心壞了,害得我當年差點沒考上大學。我喜歡的第三個長這種腳的女子,是我大學畢業之後剛剛參加工作,別人給我介紹的女朋友。我倆本來相處得很好,可是她父母——尤其她那個當幹部的爹——嫌我出身農村,是個窮小子,估計將來也不會有大出息,所以硬生生將我倆拆散了。後來我不知怎的就變成富人了,而那個女孩按照父母的意願嫁給一個縣級幹部的兒子,結果她那個公爹因為貪汙受賄坐牢了,她的老公也沒多大出息,到現在,日子過得很艱難。”

“你後來找老婆,是不是也看她的腳長成什麽形狀?腳比人的臉蛋兒還重要?”薛平問道。

“腳當然沒有臉蛋重要,所以我後來找媳婦,第一眼看上她臉蛋挺漂亮,身材也不錯,再加上我倆那時候誌同道合,我經商齊冬梅甘願當賢內助,所以把她的腳長什麽樣疏忽了——她的腳大拇腳趾比其它腳趾長。我倆相伴著走到現在,感情變淡了,夫妻關係幾乎要維持不下去了,是不是因為我當初沒挑她的腳長什麽樣兒,結果才不幸福呢?”

“你也太誇張了。腳長成什麽樣兒,真有那麽重要?我要不是身材好,容貌也說得過去,僅憑一雙腳,你能對我這麽好?”薛平撇撇嘴,表示不認同。

“你另當別論,可你偏偏長了這麽一雙腳!我給你說,對於女人來說,腳實在太重要了。你知道這種二拇腳趾長的腳叫什麽嗎?這叫‘希臘腳’。我最近才聽人說的,是外國人研究出來的成果。希臘腳的特點有這麽幾個方麵:第一,凡是二拇腳趾長的女性大多是美女,比如像瑪麗蓮?夢露,奧黛麗?赫本,英格麗?褒曼等,還有台灣的林誌玲。 第二,中國古代給皇上選妃子,一條很重要的標準就是二拇腳趾長,因為封建時代婦女纏腳,說二拇趾長的腳折斷後做出來的三寸金蓮比較好看。第三,長著希臘腳的女人大多身材高挑,腿長,占有欲強,所以感情比較專一……”

曹建輝說到這兒,薛平捂著嘴笑了:“我長著你所說的‘希臘腳’,你看我感情專一嗎?我要專一能跟你走到今天嗎?”

“哎呀,這隻不過是一種說法,姑妄聽之得啦。還說‘希臘腳’女人沒有主心骨,口齒伶俐尖銳,看問題極端,這倒有點像你。還有第四點,說二拇腳趾長的人彈跳力強,這一點被認為是最科學的說法,因為據統計,排球運動員90%以上都是二拇腳趾長。第五點你肯定愛聽,說二拇腳趾長的人智商高。曾有人研究過許多已故科學家、文學家的腳趾,發現他們大多數都是第二腳趾長。”

“你越說越玄了,我看這也沒啥道理。比方我能算智商高嗎?以你的聰明,哪天把我偷著賣了,弄不好我還幫您數錢呢。”

“反正希臘腳就是好,可惜我沒長這種腳。我這種五個腳趾長度差不多,前三個腳趾幾乎在同一條直線上的腳叫‘羅馬腳’,像我老婆那種大腳趾比其他四根腳趾都長的腳被稱作‘埃及腳’。這兩種腳都不如希臘腳好。你既然長了這麽好的腳,還不讓我喜歡它?我才不管呢,我愛你的腳和愛你的人一樣,愛得要命。”

曹建輝的話薛平愛聽,對她來說猶如迷魂湯,灌得她稀裏糊塗。

相比較而言,那位劉表哥卻讓薛平越來越生厭。

從根本上講,劉成斌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他之所以通過種種手段達到占有親表弟媳婦身體的目的,完全出於對薛平美貌的垂涎,自打有了第一次,他認為你薛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量你也跑不了。況且女人物質欲極強,劉成斌認為他和她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一種交換,你既然願意接受我給你的種種好處,就應該源源不斷用身體來償還。在這種心態的支配下,劉成斌在和薛平交往的過程中,有意無意表現出居高臨下,頤指氣使。態度決定細節,劉成斌帶有半強製性質的作派,讓薛平根本感覺不到劉副廠長對她的欣賞和愛護,相反,每次做過之後她總有一種被**的感覺,心中充滿了屈辱。

有一天晚上,劉成斌找薛平幽會,給她帶了一盞精致漂亮的台燈。這肯定是副廠長在公務活動中得到的贈品或者紀念品,對他來說已屬多餘無用,送給情人可以博得美女一笑。

“這個台燈挺好的。”劉成斌將台燈安放在床頭櫃上,接通電源,“薛平你看,調到最亮適合看書寫字,調暗一些有朦朦朧朧的浪漫效果,適合男人和女人**。”

“看你流氓不流氓,送個破台燈,還捎帶著說流氓話。**開著燈幹什麽,我喜歡關了燈,要不然看見你們男人醜陋的身體我害羞。”薛平說。

“我這就流氓了?你還知道害羞?那不正好嗎,我現在給你流氓一下,讓你徹底害羞。”劉成斌說罷要往薛平身上撲。直達目標是他一貫的做法。

“送個台燈你就理直氣壯了?我要是不願意呢?”薛平盡力躲避著,說。

“別開玩笑了,哥想你想得不成,趕緊來吧。”劉成斌一味進攻。

“你要送我一台大彩電還差不多。我家的電視機太小了,也太舊了,不清晰。”薛平這樣說,是故意為難劉成斌。

“一台大彩電算個啥?我想辦法給你弄一台,還不用我花錢,隻要你不怕王軍追著你問東西的來路,我就給你弄。”劉成斌這時候隻想成就好事,什麽願都能許。

“你得說話算數。我才不怕你表弟呢,大彩電好看就行。”薛平心裏也清楚,這個劉表哥既然上門了,不讓他達到目的顯然躲不過去,既然你不講情趣,我就得讓你多付出,大彩電也沒什麽不好,“隻要你肯給,我就敢要。”

“隻要你敢要,我一定給你弄。不過要等機會,你別著急。”劉成斌覺得這個空頭支票開得不小,足夠讓他在薛平身上得手一次了。

“斌哥,”薛平故意肉麻,“你看你,每次都猴急,有啥意思?你甭著急嘛,先弄盆熱水,我要洗洗腳,我要你親自給我洗。”

“你看你,咋這麽多事情?我不嫌你腳臭,再說,我要的不是你的腳,我要啥你知道的。”劉成斌很不情願。

“反正,你不親手給我洗腳,休想達到目的。”薛平撅著嘴說。

“好好好,我給你洗。”劉成斌拗不過美女,隻好去找盆兒,找熱水。

“緊趕湊合洗洗得啦,你要急死個誰?”眼見得薛平慢條斯理脫襪子,挽褲腿兒,好像故意磨蹭,劉成斌又催她。

“不嘛。你必須親自動手給我洗,要洗得認真仔細,洗得幹幹淨淨。”薛平說。

“唉,沒見過這麽麻煩的女人!”劉成斌很不情願地、象征性地給弄了幾下。

“表哥,我的腳漂亮不漂亮?”薛平嬌滴滴問。

“腳有啥漂亮不漂亮的,女人臉蛋漂亮最重要,其次是身材。你這兩樣都好,是最漂亮的女人,腳好不好沒關係。”

“你的意思,說我的腳不好看唄?”

“也不是,你的腳好看著哩。哎呀,這兒咋有一片癬,還是腳氣?”劉成斌指著薛平的右腳掌說,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厭惡。

“我看看,我看看,哪兒有啊?”薛平趕緊蜷回右腳,扳過來看腳掌,那裏有一小片皮膚不夠光潔,像長了癬。

“好啦,腳我也給你洗了,接下來該上床了吧?”劉成斌草草了事完成了給表弟媳婦洗腳的任務,急著求歡。

美麗的希臘腳上發現一小片不知是癬還是腳氣的東西,弄得薛平有點喪氣,於是她也草草了事應付了一下劉成斌。心中覺得這個男人豈止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是個喪門星,怎麽他一來我的腳上就長癬了?以後盡量少搭理他,能躲盡量躲開。

第二天,薛平趕緊買來治腳癬的藥,心想得趕緊把腳上那一片不光潔的皮膚調整好,盡可能不讓喜愛她美腳的男人看見瑕疵。

不知不覺,薛平發現她心裏想得最多的男人,既不是像蒼蠅一樣圍著她轉的劉成斌,也不是自家老公王軍,而是那位既有錢又有幾分儒雅,並且特別懂得疼女人,欣賞女人的商人曹建輝。

我是不是愛上他了?薛平難免要問自己。

愛一個人是幸福的,但愛上婚外的男人很辛苦。好友李霞說得對,我這是玩火呀。王軍已經開始起疑心了,萬一哪天讓他抓住了切實的證據,哪怕是個老實人,估計也不能容忍妻子和別的男人肆意妄為。到那時候該咋辦哩?

還能咋辦?大不了離婚,大不了不跟他過了。有了這段時間和曹建輝、劉成斌這兩個男人的過往,給薛平心理上帶來的最大影響,是她看老公越來越不順眼。王軍除了在車間幹活兒,出門開車跑運輸,還有啥本事?說到底你不就是個工人、貨車司機嗎?比起會經商、有情趣的曹建輝來,人家在天上,你在地上!曹建輝哪怕很有錢,卻不嫌棄我,而是真心實意對我好,把我捧在手上,疼在心上。別說我有可能撬開他原有的家庭,明媒正娶嫁給他,哪怕退一萬步,這輩子隻能給富商曹建輝當情人,也比給你王軍當媳婦強一萬倍呀!即使那個劉表哥,論人品、論懂女人和對女人好,遠遠比不上曹建輝,可人家好賴也是處級幹部,領導,手裏有權,有權就有錢,能弄來種種好處,給他當情人,起碼到目前為止我也不覺得吃虧。不就是陪他睡了幾回覺嘛,女人的身體是自己的,想跟誰睡就跟誰睡,一樣的痛快,一樣的爽,外帶物質、金錢上的收益,基本上算不得壞事。

管它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世界上所謂**的女人也不是我薛平一人,大不了我自願加入不正經女人的行列,雖說不那麽光榮,但卻非常實惠,別人能幹,我為什麽不能幹?薛平甚至想,你王軍給我當老公差強人意,你那個表哥搞親表弟的媳婦,基本上不是人。既然你倆都不討人喜歡,哪天萬一支持不下去,瞞不住了,我就讓王軍先知道他表哥的醜行,哪怕你們兄弟倆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我還看熱鬧哩!

當然了,這樣想隻是胡想,和別的男人有染,隻能先瞞著,不讓老公知道最好。至於到了非撕破臉的那一天,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該咋辦咋辦吧。

搞婚外情的女人活得並不輕鬆。

21、深度昏迷

薛平的閨蜜李霞突然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了。

李霞的老公杜誌剛在礦山井下幹活兒,遇到了意外事故,身體多處受傷,不僅有三處以上骨折,更嚴重的是腦部外傷,陷入了深度昏迷。剛出事的時候,李霞在醫院給薛平打了電話,帶著哭腔說“平,你趕緊來幫我!”薛平趕到醫院一看,覺得問題挺嚴重,李霞的親密愛人突然倒下,她的精神也要垮了。於是薛平給單位請了假,還特意通過劉成斌給廠辦室主任打招呼,取得了更多時間上的自由,以便能專心專意幫助、照顧李霞渡過難關。

“平,我該怎麽辦呢?醫生說杜誌剛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他萬一死了,我也活不成。嗚嗚嗚嗚嗚,哇……”終於有了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李霞抱著薛平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霞。看看,這才兩天時間,你整個人瘦了一圈。現在醫療技術挺發達的,你要相信醫生,相信你家杜年輕力壯,生命力強,他一定會好起來。”薛平盡力安慰好友,“你首先不要胡想。杜誌剛情況比較嚴重,正需要你好好照顧。再說,你是他真心相愛的人,最親密的人才能給他最大的精神力量,想幫助老公渡過難關,你一定要堅強。咱們共同努力,我就不信有多大的困難不能克服?”

“平,杜誌剛這樣了,我該怎麽辦呢?”李霞的確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擊倒了,伏在薛平肩上傷心哭泣,渾身顫抖不已。

“看你這點出息!平常老教育我呢,說我這不好那不好,就你這軟弱勁兒,能比我好到哪兒去?你說該咋辦?必須打起精神來,好好照顧杜誌剛,用你的實際行動,給他精神上最大的支持。隻有這樣,你家老公才有可能好起來。你哭哭啼啼,不光對杜誌剛不好,還得考慮你的身體能不能承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總得為孩子著想是吧。”薛平其實心裏也很柔軟,但她不得不硬著心腸批評李霞。無論用什麽辦法,她必須讓李霞堅強起來,從而勇敢麵對比天還大的困難。

“嗚嗚嗚,我也隻能對你說說,壓力太大了。礦上說了,要把誌剛的父母接來。等他們來了,我也許能減輕點負擔。再說啦,受傷的是杜誌剛呀,我心疼,疼得厲害。”李霞抽泣著說。

“理解理解。誰的老公傷了能不心疼,況且你倆感情那麽好。可是不管怎麽說,你都得挺著。要我說,杜誌剛的父母還不如不來呢,年紀大的人經不起打擊,萬一看見他們的兒子這樣,再急出個好歹來,還不給你添麻煩?”薛平有自個兒的見解。

“人家兒子傷得這麽嚴重,不讓他們知道也不行啊。萬一預後效果不好,他們知道消息晚,我也會落埋怨。我倒是覺得他父母來了,我還能有點主心骨。”李霞說。

“那就讓來吧。不管怎樣,你都得堅強。反正我這幾天也不上班,陪著你,有啥事情咱姐倆一起承擔。”

“謝謝你,平。有了事兒,我才知道有你這麽個朋友該有多好!”

問題在於杜誌剛的傷情太嚴重了,治療效果並不好。四肢的骨折比較好辦,經過手術後可以慢慢長起來,最大的問題在於腦部受傷很嚴重,深度昏迷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李霞心中著急、害怕,老追著醫生問:“我老公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呀?”“他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呀?”“你們還有什麽好辦法嗎?”“他老睡著不醒該咋辦呢?”

大夫被追問得緊了,覺得應該把真實情況告訴家屬,要不然女人非神經了不可。醫生說:“像你愛人這樣的傷勢,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至於他陷入深度昏迷什麽時候能醒來,誰也給不了你肯定的答案。根據我的臨床經驗,以及醫學書籍提供的案例,像你愛人這樣的,最壞的預後效果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永久性的醒不來了。我之所以告訴你實話,是想讓你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從最壞處打算。當然了,像他這種情況也有向好的方麵轉化的可能,畢竟植物人醒過來的例證不是沒有。尤其他目前陷入深度昏迷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年輕,原先身體狀況挺好,生命力旺盛,恢複的可能性很大。”

醫生推測性的預判讓李霞掉到了冰窖裏。也許因為受了刺激,也許因為照顧杜誌剛過度勞累,李霞竟然意外流產了。由於月份較大,小產對她身體的傷害很嚴重,以至於大半個月都下不了床。多虧杜誌剛的父母來了,單位也給了李霞盡可能的照顧。當然了,薛平作為最好的朋友,也傾盡全力支持和幫助了李霞。

好不容易身體慢慢好起來了,但李霞思想上的壓力不可謂不大。她很迷茫地問大夫:“杜誌剛究竟有沒有醒來的可能性呀?即使醒了,是不是還會像目前這樣躺著不能動?我現在身體慢慢好起來了,但我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麽。”

醫生說:“我之前對你說過,你丈夫畢竟年輕,所以發生奇跡的可能性大。我們所說永久性植物人是最糟糕的後果,另外一種可能同樣存在,那就是他突然有一天醒過來了,不光能睜開眼睛,還會笑,會說話,記憶功能也有可能完全恢複,你不用擔心他認不出來你是誰。甚至,他身體其他部分的機能都會全麵恢複,能下床走路,幹活兒,也就是說,有可能恢複成一個健康人,完全正常的人。至於你能為他做些什麽,我認為你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他身上能不能發生奇跡主要看你的。比方說,你除了喂他吃喂他喝之外,更重要的是和他說話,要不斷地說,說知心話,說你倆之間最私密的話。你別看他現在是深度昏迷狀態,但他意識深處也許能感知到你對他表達的種種意思。你老公能不能聽見你說話誰也不知道,但我們必須假設你的語言交流對他是起作用的。醫學上有過不少這樣的案例,陷入深度昏迷,甚至植物人狀態的人,被他們的親人長年累月、長時間的呼喚、交流,最終給喚醒了。當然了,還要注意多給他翻身,防止把身體某一個部位壓壞了,防止長褥瘡。另外也要多給他揉揉四肢,捏一捏手和腳,讓他的運動功能盡量保持,要不然哪天他醒過來了,胳膊腿兒出毛病了也不行。”

這段時間,商人曹建輝明顯感覺到薛平隻顧忙閨蜜李霞的事,一定程度上冷落了他。當他問明情況之後,並沒有責怪薛平,說:“我也得去看看李霞和她的老公。畢竟都認識,她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曹建輝這樣說,薛平覺得她挺有人情味。

曹建輝由薛平陪同看望了李霞的丈夫杜誌剛。除了送來祝福平安康複的鮮花和營養品,他還提出要送給李霞另外一份大禮品:由他出錢,給雇傭一個長期的護工,幫助照顧深度昏迷的李霞老公,以減輕她體力上的辛勞。聽了曹建輝關於雇護工的主張,薛平搶先表態說:“我看行。有個人幫忙,省得把我親愛的霞累壞了——她因為杜誌剛出事,前不久小產了。曹老板既然願意做好事,霞你就笑納了吧。”

可是,李霞對曹建輝的慷慨幫助並不領情。她說:“曹老板能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看望杜誌剛,我對您表示衷心的感謝。送來鮮花和營養品,已經讓您破費了,怎麽能讓您出錢給雇護工呢?眼下杜誌剛的父母還在,平也經常來幫忙,我能支撐得住。所以說,雇不雇護工以後再說。盡管如此,我還是要向曹老板、曹大哥表示萬分感謝。您是薛平的好朋友,我也是她的好朋友,咱們除了是熟人,也是間接的朋友,您能像朋友一樣待我,已經很好了。曹老板再要花錢雇護工,我受之有愧,請您諒解。”

曹建輝歎了一口氣,輕搖其頭,再沒說什麽。他走後,薛平留下來了,抱怨李霞說:“曹建輝有什麽?不就是有錢嘛。出錢給杜誌剛請個護工,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啥,但對你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錢,你可能舍不得花錢,就得自己受累。你累壞了怎麽辦?你累壞了杜誌剛怎麽辦?霞呀,你就是個強人,死要麵子活受罪。我覺得,讓他雇個護工沒什麽,你怎麽拒絕了呢?”

李霞說:“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曹老板和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人家憑啥要給我們出錢雇護工?我要是接受他這份大禮,豈不成了沒臉沒皮的人?另外我也想勸勸你,不能跟曹老板不分界線,不能向人家提過分的要求,要不然,好像你把自己賣給他了似的,我不主張這樣。平,這樣的話你就沒有自尊了。”

“就你想得多!哪來那麽多的界線呀,自尊呀,我隻講實惠,我就知道有個護工幫你,你能減輕不少負擔,咱何樂而不為?霞呀,你隻知道強。”薛平說。其實她心裏明白,她和曹老板之間,哪兒還能劃清界線呀?她和他早就融為一體了,不僅肉體上有染,而且從感情上來講,薛平也越來越離不開曹建輝了。

李霞在單位工作很好,正處於蒸蒸日上的階段,以她的素質能力和上進心,應該會有極好的發展。可是,老公一受傷,也把她的美好前程給毀了。李霞每天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守候在丈夫病榻前,喂水喂飯,挪動挪動杜誌剛的身體,到處揉揉捏捏,還要處理病人在無意識情況下所排泄的大小便。辛苦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她得經受無休無止心理上的煎熬。慢慢的,李霞從思想上被動接受了親密老公變成不說不笑不哭不叫不吵不鬧不爭不要不情不欲不喜不惱不冷不熱不饑不飽不動不跑的準植物人現狀,但偏偏心中還寄存著一絲希望,時時刻刻期盼著奇跡發生。

為了心中的希望,為了總有一天會發生的奇跡,李霞除了辛苦忙碌,隻要有空,就坐在老公身邊,不停地給他說話。

“誌剛呀,你看著我每日每時為你做這做那,是不是心裏也不好受?你怕我辛苦,怕我會累垮了?我告訴你,其實不要緊,我的身體結實著呢——隻是可惜了咱倆的孩子,你要不出事,孩子也不會早產,估計到這會兒該正常出生了——我從來沒把自己當回事兒,我能吃苦,耐摔打,你不用為我擔心。話說回來,你要是真正心疼我,自己一定要努力呀!你要好好吃,好好喝,把身體養得棒棒的,最關鍵要想問題,不能把腦子擱得生鏽了。人越想問題越聰明,越不動腦筋就越懶,萬一你哪天能跑能走了,腦子卻不如以前靈活,人變笨了,那我得告訴你,我會不喜歡你,誰會喜歡一個笨蛋呢?所以說,你要多想想,然後盡最大努力開口說話——對了,說話之前先把你的眼睛睜開。你閉著眼睛睡覺的樣子其實挺好看,憨憨的,很厚道一個人,但你不能總睡著呀,你睜開眼睛,又說又笑的樣子更好看。當你睜開眼睛,會說話了,你我心裏有啥事,才能互相訴說,互相理解,互相安慰。我現在天天對著你說話,卻一直不知道你心裏咋想,能把人急死呢。最起碼,你能開口說話,饑了渴了告訴我,是不是你也能少受委屈?尤其拉屎撒尿,告訴我一聲多好呀,我就能及時采取措施,不至於弄得臭氣熏天。你說說你吧,多大一個人了,反而像個嬰兒,隨時隨地大小便,你說你羞不羞呀?羞羞羞,把臉摳,摳個渠渠種豌豆……”

“誌剛呀,你我都還年輕,咱們有多少事情可以做呀!你就這麽躺著,不說話不睜眼,得耽誤多大事兒呀。咱不說別的,平常上班累了,咱業餘時間還能一起逛逛街,買點東西,吃點好吃的,現在想起來那真是一種幸福。咱們這個城市,這些年生態建設搞得特別好,公共綠地不斷擴大,環境越來越美,咱倆一起到處走走,該有多幸福啊。看看現在,你整天躺在小房子裏,四麵白牆,頭頂一盞昏黃的電燈,看久了實在沒意思。咱們也該一起出去旅遊,花點錢住高檔賓館,享受享受貴賓待遇,況且旅遊風景區有那麽多的好景致,那麽多穿著光鮮的人,看上去賞心悅目,不比你躺在這裏強?所以說,你一定要努力,趕緊好起來,這個比什麽都重要。……這次咱們的孩子意外流產了,但這算不得什麽大事。隻要你好起來了咱再重新規劃,重新努力,重新懷孕生孩子。我能想象得來,咱倆生的孩子一定很漂亮。我的五官總體上算高質量,你知道你的哥們兒都經常誇你媳婦漂亮,我的漂亮加上你的濃眉大眼,孩子將來該有多好看哪?可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和我一起努力,別說生孩子啦,天天晚上讓我守著你,卻不能享受夫妻之間的幸福,你說你作為一個丈夫,是不是很對不起我呀?哼!……”

“霞,你要挺住啊,一定不能把身體弄垮了。”薛平也知道,對於災難深重的人來講,別人的安慰都很蒼白無力,她對李霞充滿了同情,但卻不能替代她。

22、胡攪蠻纏

薛平心裏很清楚,同時和幾個婚姻以外的男人保持關係危險性極大,相當於玩兒火。至於哪一天這把火真的燒起來了,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薛平並沒有想得太仔細。反正王軍是個肉頭,哪怕他真知道了我和別的男人有關係,想來也不至於殺人放火,大不了不願意戴綠帽子,實在不行就和他離婚。都有工作,都是獨立的成年人,誰離了誰不能活?說不定我離開這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過得比以前更好,有什麽怕的?

說到底她心裏還是有點怕。

世界上的事情很奇怪,往往是你越怕啥就會來啥。

王軍這段時間一直覺得妻子不對勁兒。除了家裏的物質來源超常豐富,薛平花錢比以往更大手大腳,更讓王軍覺得異常的是,妻子對他似乎越來越厭倦。原先,不管夫妻之間語言上思想上是否很融洽,王軍隻要在**努力一把,總能換來媳婦滿意的、讚賞的言語和表情,總能起到增進感情的正麵作用,但是最近情況不妙,他們夫妻之間的**生活呈現出越來越糟的態勢。薛平對於老公求歡,從早期的積極響應,到後來的應付敷衍,一直發展到最近,不管剛剛出差回來的王軍有多饑渴,她都要推三阻四,弄得王軍每次像強奸犯一樣,不得不使用點蠻力。完事以後,薛平的反應也好像被人強暴了,看王軍的眼神充滿了仇視和憤懣。

薛平如此的表現,即使王軍再愚鈍,也能意識到他的婚姻出問題了,妻子一定有外遇,自己頭上泛綠光了。

王軍並沒有隨意發作。他想著一定要找到切實的證據,隻有鐵證如山,才有可能讓薛平服服帖帖認錯,要不然,想要降服從來不怕老公的妻子,也不是那麽容易。

王軍並不知道“一個共產黨人藏的東西,一萬個人也是找不到的”,他相信隻要薛平的秘密掩藏在家裏,他就一定能找到可靠的證據。於是,他趁薛平上班不在家的機會,開展了認真仔細的搜尋行動。他決定采用不放過每一方寸空間、拉網式仔細排查的方式,不怕將整個家翻個遍。隻不過每天按計劃完成預定的一小部分搜索,在薛平下班回家之前將搜索的痕跡盡可能掩蓋起來,以防引起妻子疑心。采取細致縝密而又頗具隱蔽性的方式方法,經過好幾天的努力,王軍果然有所斬獲。他從鑲嵌在大門後麵牆上的鞋櫃子裏,翻檢出了薛平藏在一雙裝在破舊鞋盒裏的舊女鞋殼裏的小布包,裏麵裝著幾件貴重首飾,是王軍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的。還有一個敞著的鞋盒子底部套著蓋子,兩者之間夾著一張定期存款單,存入時間並不長,上麵有兩萬元。在翻檢到這兩項重要贓證的同時,王軍還有一個重大發現,妻子新近添置的衣服鞋子檔次之高,數量之多,遠遠超出了他們家的經濟實力,這些消費資金的來源很值得懷疑。

薛平一看,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但她並沒有慌神:“王軍你怎麽像賊一樣,在自己家裏偷東西?怎麽啦,這些東西是我的,你想拿它說明什麽?你到底想幹啥?”

“你咋還理直氣壯呢?難道你能否認這些東西來曆不明,來路不正?要不是這樣的話,你藏著掖著幹什麽,光明正大鎖到抽屜裏不就得啦,非要塞到犄角旮旯?首飾公開戴出來不就得啦?你不是喜歡漂亮,喜歡佩金戴銀嘛。藏到見不得人的地方,隻能說明你心裏有鬼。我也不想幹啥,隻想讓你把這些東西、這些錢,還有你最近新買的高檔衣服高檔鞋都是什麽來路給我說清楚。你能說得清楚嗎?你能證明這些錢物都是正大光明來的嗎?”王軍因為憤怒,所以提高了聲音,身體也有點發顫。

“反正不是偷的搶的,反正不是你給我的,你有什麽資格非得弄清楚來路?有本事你給我買貴重首飾,買好衣服好鞋,那不就來路正了嗎?”薛平故意背著牛頭不認贓,罔顧左右而言他。不用胡攪蠻纏的方式,她怎麽能說得清楚呢?

“你這叫不講理。因為我沒有錢,不能給你買很多很貴重的首飾和衣物,你就可以弄一堆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有錢,故意惡心我?你一個女人家,這些錢物弄不好是哪個男人送給你的。男人有白白給女人送東西的嗎?拿了人家這麽多錢財,你拿什麽回報?你說我在自己家偷東西,這是啥邏輯?自己家的東西我還需要偷?關鍵在於這些東西來路不明,我作為你的男人,必須要搞清楚。總不能眼看著我媳婦不明不白拿別人錢財,這算什麽事兒?是你故意讓自己變得不值錢,故意發賤,還是我心甘情願當烏龜王八蛋?這本來就不是事兒,你又說不明白,還不讓我問,薛平你到底是不是我媳婦呀?”王軍氣得臉都白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媳婦呀?我是你媳婦,你還這樣為難我?不就是些首飾和錢嘛,能說明什麽問題?又不是你把我和別的男人捉奸在床了,有啥好激動的?我告訴你王軍,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問。問得那麽清楚,對你有啥好處呀?反正我往家拿東西拿錢,又不是啥壞事。誰還嫌錢紮手,誰還嫌好東西多?有錢有東西,心裏才踏實,才能過好日子。連這都想不明白,你簡直白活了!”薛平也知道她的邏輯不通,但她除了胡攪蠻纏,還能有什麽好辦法呢?她現在最後悔的,是低估了王軍弄清真相的決心,竟然讓他拿到了這麽多的證據。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這些東西轉移到母親那裏去呢。哪怕李淑賢知道了真相嘟囔,但她不至於和女兒太過不去。

“你不客氣又能怎麽樣?能把我吃了不成?”

“我吃你幹什麽?要是有別的男人敢和你不清不楚,我一定會殺了他!到那時候,我看你還有沒有臉,看你還怎麽見人?”

“我有啥沒臉見人的?窮得穿不上褲子才沒臉見人哩,一個大男人不能讓老婆享福才沒臉見人,要說沒臉,也是你先沒臉。”

“好好好,我沒臉,我不能給你享福過好日子。看不上我你早幹啥去了,當初嫁給我,你也知道我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就這麽大的本事。咱倆相愛、結婚也是你情我願,又不是我強迫的。過到現在你後悔了?我又沒做錯什麽,辛辛苦苦出差掙錢還不是為了咱家的小日子,你背著我幹出不光彩的事情還有理了?你背著牛頭不認贓,豬八戒倒打一耙。我告訴你薛平,你實在不想過了可以離婚,但你不能背著我幹丟人敗姓的事!”

“離婚?這可是你說的。你記著你說過的話,別以為我薛平離了你不能活,離開你我說不定會活得更好。”

“女人要是不要臉,那些有錢的臭男人就會像蒼蠅見了血。你真想變成爛貨,我會瞧不起你。你說得對,誰離了誰也能活!”

“那就離,明兒就去辦離婚,誰要不離都不是親娘養的!我就是爛貨,你才是個烏龜王八蛋哩!”

“薛平,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啥?我想揍你,還想拿把刀在你臉上劃個口子,讓你破相,省得你再去勾引其他男人!”王軍說這話時惡狠狠的,眼漏凶光,拳頭攥得咯巴巴響。

“你幹脆一刀把我殺了吧,那樣你才像個男人!”薛平看見老公凶狠的樣子,心中有幾分怯俱,但她的嘴不能軟。

“你別以為我不敢,我就是太愛你了,舍不得動你,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兔子急了也咬人。”王軍這樣說,眼眶裏已經滿含淚水。

薛平何嚐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深愛著她,要不然他受到的傷害也不至於這麽深,但她內心深處隻有一聲歎息:誰讓你沒本事呢?誰讓你不能給我想要的生活呢?盡管看上去可憐,說到底你也是活該!

等到王軍再次出差之後,薛平果真將她的一部分貴重首飾和被王軍發現了的那張定期存單,以及還沒有被王軍發現的另外一個活期存折,都拿給了她的親媽李淑賢,讓替她保管。

“這個活期存折上的錢,您想花就花。誰讓您是我的親媽呢?”薛平對李淑賢說。

“喲,難得我姑娘對我這麽大方!你啥時候對你媽有過這麽好呀?是不是遇到難處了,想讓你媽幫你?是不是你拿來的東西來路不正,怕王軍知道了和你鬧事,才放到我這兒隱藏贓證哩?”李淑賢用半調侃的口氣說。知女莫如母,薛平那裏發生了什麽事,僅從眼裏看到的,李淑賢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你有多少東西和錢放到媽這裏也沒問題,而且我也不會花你的錢。你弟弟長大成人了,開始上班掙錢了,能養活他自己。萬一將來給他娶媳婦買房子,我轉不開的時候也許會向你借錢,隻不過借了也會還。至於我和你爸老了,病了,需要你伺候、養活,到那時候再花你的錢不遲。這都不是大問題,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和王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做過的事情有哪些該做,還有哪些不該做。”李淑賢覺得在薛平身上她得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該教育引導的時候,也得說幾句話,要不然讓女兒一味任性,將來吃虧的還是她。

“我有啥該做不該做的?還不是你那個破女婿,自己沒本事,看我過得好點,有人關心,有人給送這送那,他瞎吃醋,找茬兒鬧事。什麽人哪,嫁給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薛平說。

“你現在看王軍不順眼了?當初是誰非得和我對著幹,非天車工王軍不嫁?你的老公是自己找的,想當初你那麽堅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其他男人哪怕再好你也不接受,說明你和他是有感情的。既然已經過了五、六年,娃娃也生下了,你就應該珍惜婚姻,珍惜小家庭,輕易不要把平靜的日子打破。你沒聽人說嗎,平安是福,平平淡淡才是福。雖說當時你嫁給王軍我不讚成,總想讓你嫁得好一些,一過門就能有好日子過,可你後來嫁給了他,經過這些年,我倒覺得王軍也不錯,起碼他對你好,輕易不會變心。我看那些不穩定的婚姻,大半是男人有外遇了。現在的社會開放,男人在外麵機會多,被狐狸精纏住了就隻好回過頭來和媳婦鬧離婚,即使不離婚也要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可我看王軍不是這樣的人,隻要你對他好,我想他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媽,是我跟您親,還是王軍跟您近?你還不太老,怎麽糊塗了?不向著自家女兒,反而幫別人說話。”

“這要分是非。明明你不對,我非要說王軍不對,那才是老糊塗了呢。平呀,你得聽媽的話,如果說你倆鬧矛盾,主要責任在你,你今兒回去跟王軍認個錯,好好把你的日子過,不敢胡‘作’,要不然將來會後悔。媽還得勸勸你,做女人要自重。從你把這些東西和存款寄放到我這兒來看,你一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嫌王軍懷疑你,和你鬧事。難道你不怕惹出大事來?你咋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哩,平?”李淑賢認真批評了女兒幾句。

李淑賢瞬間啞然。半天無語,然後眼淚直流:“平呀,你的情況和媽當年不一樣。你長大成人,嫁為人妻,現在也是當媽的人了,有些話我也沒有必要瞞你。難道媽一輩子守活寡就對?我要是一直為你那個無用的爹守著,這世上哪兒來的你?哪兒來的你弟弟?媽年輕時候不要臉過,可我說到底還是為你爹、為你和你弟弟守了一輩子。你要轉彎抹角說媽不要臉,是破鞋,媽也接受,誰讓我年輕時候荒唐過呢?不過,平你這樣說媽,我很傷心……”

“媽,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自己不好,還跟您頂嘴。媽您別生氣了,您要真生氣就打我一頓吧,您要舍不得我替您打。”薛平自知剛才的頂撞真正傷了李淑賢的心,於是很後悔,檢討不迭,並且自己動手扇自己耳光。

“平……”李淑賢抓住了女兒的手。

母女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