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宣發造假，霍斯麗人
沈雲修離開後。
天宜老板王仲石趕忙打電話，和各大院線老板和資方商議,即刻停止刷票房的行為。
盡力銷毀刷票房的一切痕跡和證據，尤其是管好院線工作人員的嘴巴。
隻可惜這些都太晚了。
票房造假的數據和資料正不停匯總到文娛部一間小小的辦公室裏。
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正是督導組副組長沈雲修。
他今天並沒有去天宜大廈查賬，交代給手下的人調查天宜的雲端財務數據。
他端坐著辦公室裏，匯總天宜刷票房的資料。
沈雲修放下手中的文件，對著身邊的組員，露出滿意的笑容。
“有這些數據還不夠，想辦法聯係到天宜院線的從業者，最好是影院經理這一級別。撬開他們的嘴，必須有人證！”
“打蛇打七寸，王仲石的人脈很廣，把證據做實，不能給他翻案的機會。”
“好的，沈副組長，我現在就去安排！”
一個組員離開後,另一個組員又急衝衝跑進來。
“沈副組長，您交代調查的人有結果了。”
厚厚一遝的人物資料卡放在了桌麵上。
王仲石、馮凱謀、蘇雪梅等人的寸照排列在一起。
組員匯報道，“蘇雪梅在最近一個月內的動靜很大，您翻到最後一頁，精簡匯總了幾條。”
沈雲修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你先坐，等我把這些資料過一遍。”
組員戰戰兢兢坐下，“您真細心。”
沈雲修不急不躁，耐心看完了厚厚一遝資料。
王仲石和蘇雪梅兩人關聯的公司極多。
大公司套小公司，股權架構十分複雜。
抽絲剝繭後,收益人仍舊是王仲石。
一周前，蘇雪梅一天內注銷了13家影視公司。
而這13家影視公司都參與了電影《半江黑》的宣發。
分別負責物料製作、廣告投放、路演協作等工作。
賬目都不清不楚，公司注銷得還快。
沈雲修憤怒地拍桌，“好家夥，《半江黑》號稱宣發花了六個億，以這13家公司的實力水平，負擔不起。”
“都他媽的是空殼公司，洗錢的。”
“《半江黑》這部電影自帶流量，國民級大導演，巨星雲集，也沒見用了多大力度宣傳，六個億的宣發費用，騙鬼呢。”
宣發費用造假，在影視圈屢見不鮮。
明明用了一個億的宣發費，報四五億的賬，把黑錢塞進來補差額，再洗白回攏。
沈雲修敏銳地發現，蘇雪梅名下的一個空殼公司沒有注銷，這個空殼公司名為霍斯麗人。
霍斯麗人和注銷的13家影視公司都有經濟往來。
他摸著下巴，仔細思索，“一周前？”
腦袋裏靈光乍現。
“有蘇雪梅一周前的行程資料嗎？給我調來。”
很快，蘇雪梅的出行記錄表遞交到沈雲修麵前。
一周前，蘇雪梅連著飛了16個城市，往返30餘次。
交匯點位於羊城為中心，向外輻射往返。
羊城？
沈雲修想到什麽，迅速翻開霍斯麗人的資料查找。
果然，霍斯麗人公司所在地就是羊城。
沈雲修抽絲剝繭，聯係各大航空公司，拷貝到了蘇雪梅出入機場的監控錄像。
蘇雪梅每次抵達羊城的時候，都會拎一個特大號行李箱。
離開羊城的時候，卻空著手。
就這樣不停往返，手裏的行李箱都在變化。
她每次出現在機場的時間，和13家影視公司陸續注銷的日期相對應。
不停搬運的行李箱，肯定和注銷的13家影視公司有關係，往宏觀上看，和《半江黑》宣發費造假密切相關。
沈雲修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我得去一趟羊城了。”
查詢航班，當天飛往羊城的機票已經售空。
沈雲修隻能動用手中的權力，調到了機票。
出行前，他又不停翻看監控視頻，意外發現了一個人。
天宜市場部經理李虎。
在蘇雪梅最後一次飛往羊城時，李虎陪同前往。
李虎正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中。
沈雲修趕往刑部問話。
李虎邋裏邋遢癱坐在監牢中，整個人像塊木頭，一動不動。
“李虎，我問你幾個問題，據實回答。”
沈雲修的一句話，驚得李虎全身發顫。
李虎慢慢抬頭看向監牢外的沈雲修，臉上寫滿了無盡的恐懼。
馬上翻身磕頭。
“爺爺喲，您放過我吧。早知道您是督導組副組長，我哪敢在您麵前耀武揚威啊。”
沈雲修麵無表情，“司法無情，放不放你，不在我，在於你做過什麽。”
“你都幫著王仲石和蘇雪梅做過什麽，坦誠一些。”
李虎哭喪道，“我就是一個高級馬仔，替人家跑腿的，什麽都接觸不到啊。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怎麽還不信。”
“我信！”沈雲修道，“就你這智商，也隻配當個打手，給蘇雪梅配種的公豬。”
“天宜高層的內部事務你肯定是不清楚的，蘇雪梅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不少吧？”
李虎變了臉色，“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麽？”
沈雲修一聲冷哼，“不是我想，是你陪蘇雪梅都做過什麽。”
他吐出兩個關鍵詞，“上周六，羊城機場。”
李虎臉上徹底沒了人色，愣了很長時間，終於吐露，“上周六，我的確陪蘇雪梅去過羊城。”
“我是去當力工的，幫她搬了十多個行李箱，行李箱裏是一些賬務資料，還有她經紀公司旗下藝人的一些合同。”
“你們都調查到這一步了，其他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沈雲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嘴角露出笑容。
“很好，看來你知道的遠比我想象的多，我還會來找你聊天的。好好住，這裏夥食很健康，有助於減肥。”
說完，沈雲修轉身離開。
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李虎憤然吐出，“爺這輩子算是玩完了，遇到這麽個災星！”
當晚8點50分，沈雲修出現在羊城高新青創園區。
霍斯麗人位於這片園區的大樓內。
大樓的窗口漆黑一片，亮燈的窗口很少，很明顯是空殼公司集散地，這裏幾乎沒有人辦公。
他剛走進大樓，就被人攔了下來。
強光手電晃得他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