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骨與血
“拔刀，斬！”
林驍沒有和他廢話，一式武技斬落，已經足以表明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程芯見狀，腰間短劍陡然出鞘，她明白，戰鬥將一觸即發。
盡管，此次的對手出奇強大。
但他們，已然沒有退路。
“我本以為，你會乖乖的臣服於我。”
這青衣男子邊是開口道出此話，邊是隨心抬手，硬接林驍拚盡全力斬出的一擊。
僅僅瞬息時間過去，林驍才是斬出的刀氣便猶如深陷泥沼。
於虛無中消失不見，沒有帶起絲毫漣漪。
“逃！”
林驍沒有絲毫猶豫，他近乎是以吼的形式喊出這句話來的。
畢竟，在這古神血裔麵前，一切的遮掩都是徒勞。
威力直達正常啟鎖五階強者全力一擊的拔刀斬，這人是說接就接。
古神血裔，恐怖如斯！
可那青衣男子看著林驍與程芯往地鐵隧道更深處逃亡的背影，他非但沒有上前追趕。
反倒是從不知何處拿出了一瓶紅酒，為自己小酌些許。
“逃吧，拚盡全力的逃吧。”
“到那時你們就會發現，希望背後，是更深的絕望。”
此番話語，好似空穀回響，不斷往隧道深處蔓延。
林驍聽了，眉頭稍皺。
但他沒有就此停下。
畢竟，停下…就是等死。
…………
不知逃了多久，在一處地鐵站月台上，程芯靠著牆壁大喘氣。
而林驍，眼下正是盤坐在地上調息平氣。
於瘴氣下維持數十公裏的高速跋涉，這對低階啟鎖者的靈能儲備運用有很強的要求。
縱然他們二人本身就優於其他同水平的啟鎖者，但難免還是有些吃不消。
“林驍，什麽是古神血裔？！”
程芯猶豫再三，還是向林驍問出了這個問題。
古神血裔這個詞語，她在今日以前，簡直是聞所未聞。
並且，後者單靠啟鎖二階的肉身，便敢硬接林驍那道威力堪比啟鎖五階強者戰力的斬擊。
如此舉措，很難讓她不印象深刻。
“古神血裔，便是大災變初期，古神們在地球上遺留的血裔。”
林驍道出此話之時，眼神平靜，好似一汪潭水。
畢竟他也沒想到，在這小小的東山市裏，竟然還藏了一位古神血裔。
“但他們並非古神與人類女子通婚的結晶。”
“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在北歐神話裏，人類是如何繼承龍族血脈的。”
程芯聞言瞳孔陡然凝滯，她像是猜道了，古神血裔誕生的真相。
“傳說人類為了繼承古龍的能力，會挑選出年輕貌美的處女，獻祭給古龍。”
“可在之後的生育途中，母體注定身死，隻會留下個人能力強悍的子代。”
“但古神們顯然沒有這方麵的耐心，當年，一群反人類的瘋子走到了一起，他們共同組成信奉古神的狂熱教派。”
“在諸神王座下，這群人卑躬屈膝，宛若最為忠誠的獵犬，古神見狀，便賜下了自己的骨和血。”
“但凡人之軀又怎麽能接納祂們的物質，古神對此尤為清楚，但祂們就是冷眼看著自己的絕大部分信徒都因此變異，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隻有少部分奇才，他們經受住了古神血脈的侵蝕，成為了混血種。”
“這群人天生強大，他們自詡古神血裔，曾為禍一方，奴役人族。”
“可再後來，那群自稱神邸的半神被初代啟鎖者們以生命為代價，驅逐殆盡。”
“而這些血裔，也大抵死的死，逃的逃。”
“就沒想到，今日會叫我們遇上。”
林驍說到這裏時，麵容上難免露出苦澀之色來。
他是擁有極高的修煉潛能，且同時擁有著禁忌級天賦的妖孽不假，但與自己相比，那位連古神血脈侵蝕都可以忍受下來，並以此完成基因同化的血裔，又怎麽會是庸才？
那些實力遠超自己的常人向來都不棘手，真正棘手的，唯有天才。
他們，代表了無限！
“所以，你害怕了？”
程芯如今靠著牆壁清冷問道，在她麵前，林驍的臉色瞬息凝滯。
隻見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內心沉吟。
害怕…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都開始恐懼別人了？
“不，不會害怕。”
林驍緩慢道出此話，語氣堅定。
或許真如那位古神血裔說的，希望背後，是更深的絕望。
但人族自末世災變爆發數十年來，又有哪天不是活在絕望裏？
可愈是絕望，愈是能迸發出人族心底的那分韌性來。
啟鎖者，本就是人族開發自身潛能，要以常命，爭天命的存在。
當年他以啟鎖九階的修為直麵古神時，都未曾後退哪怕一步。
在今日，若他隻是麵對區區啟鎖二階的血裔，就因為後者那無法想象的潛力而害怕。
那日後，他林驍，將再無資格自稱絕頂人族啟鎖者。
顛覆末世，需要的是無所畏懼，自信且強大的人族領袖，並非是懦夫。
“那就好。”
程芯點頭，她會問林驍是否害怕，又何嚐不是看出了後者心中可能潛伏的心魔阻礙。
梁黔雖說是要她別管林驍的事，那所謂的交流增進關係，也不過是為了方便跟著林驍的一紙文書。
但她實在是難以看著，人族未來的希望會因此生出心魔。
“程芯，我們…”
林驍話語尚未說完，一道巨響既是從地鐵隧道內傳出，中斷了他的話語。
卻見那一襲青衣腳踏巨蛇，掠出通道，而他看往林驍二人的視線裏，多有趣味和戲謔。
“怎麽，不逃了？”
而此時，林驍手掌稍握，他回頭看了眼程芯，聲音低沉：
“你先走，我自有辦法料理他。”
“他實力不容小覷，我們最好聯手…”
可後者話語尚未說完，林驍既是一把將她給推出地鐵月台，然後，以無形勁氣轟塌月台上的混凝土建築。
“抱歉，重活一世，我哪看不出你是受了梁黔的命令監視我，但我還是難以看著你隨我落入險境。”
旋即，林驍平靜的盯著身前那古神血裔，手掌平攤：
“殺你而已，何須他人協助！”
“今日我是生是死，且看你是強是弱！”
“基礎技巧學習卡，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