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神血裔
“嗒…撻。”
幽暗的地鐵甬道裏，兩道腳步聲此起彼伏。
不時有手電筒的光晃過拐角，照亮了堆積於兩邊通道裏的動車殘骸。
程芯掩住口鼻，跟隨林驍趟過堆積在甬道裏的泔水，往更深處走去。
雖說其心裏多有不快，但在這寂靜的甬道裏，她不敢擅自發出絲毫多餘的聲音。
與人類一樣，妖獸也分為許多種類，有的喜陽，有的喜陰。
誰也說不準，在這地鐵甬道裏，會潛藏著什麽可怕妖獸。
以林驍的話來說。
如今的權宜之計，就是牢記自己在借路逃生的事實。
不要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避免引起那些大妖注意。
可旋即，程芯還沒多走幾步路，就一頭撞上了林驍的後背。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額頭，低聲嗬斥：
“幹什麽，怎麽就停下來了？”
“別說話！”
陡然間，手電筒的亮光熄滅。
林驍一把抓住程芯的手臂。
他在以神念遮掩二人氣息的同時，直接就往身側過道的暗槽裏退去。
直到最後，他都沒給後者絲毫解釋。
程芯本想說話。
可緊接著，於瞬息間安靜下來的地鐵甬道裏，竟是再度詭異的浮現出兩道腳步聲。
這也活生生止住了程芯那剛是要冒出來的話頭。
於黑暗中，程芯可以清晰感知到，林驍正在她的手心寫字。
“三。”
“二。”
“一。”
“回溯！”
卻見有道鴻蒙光華於林驍和程芯的體表閃爍，不消瞬息，他們即是回檔至三秒前所處位置。
而那兩道腳步聲的主人，如今恰好是在他們身前寸許位置上。
林驍當即便以戰槍強壓而下，程芯緊跟著遞步上刀。
下一刻，兩柄戰槍摩挲所迸發的火光，直接便照亮了此間甬道。
可在忽然亮起的甬道裏，兩個林驍麵麵相覷。
就連向來冷淡處世的程芯，如今也有些好奇，為什麽這裏會有兩個自己。
一時間生死未分，四人隔場拉開，分為四角矗立。
而在場地正中，不知是誰的手電筒正孤零零的跌落發光。
微弱的燈光下，四雙眼眸倒映著彼此的模樣。
在真正弄清楚自己的隊友之前，相互保持著安全距離，不失為明智的選擇。
“林驍，這是什麽情況？”
伴著此聲落下，林驍可以看見，在他麵前的兩個程芯幾乎是同時開口。
一時間，他也分不清到底誰真誰假。
“嗬嗬，如今的局麵不是顯而易見嗎？我們之間，混進來了兩個假貨。”
‘林驍’此話落出，直接就叫兩個程芯的視線落在前一個林驍身上。
現如今隻有他們兩個行為不同步。
按照常理來說，也唯有於他們二人之間，容易分出真假。
“有趣。”
林驍對此笑而不語。
他倒想知道，這個以自己為模板製造出的假貨，到底能繼承本尊幾分本事。
“拔刀，斬！”
陡然間，林驍以指作刀，遙遙朝著‘林驍’斬去。
後者見狀卻是不怕，也同樣以指作刀，朝林驍斬去。
一樣的起手式，一樣的拔刀斬。
兩道刀氣於半空交叉碰撞，激起的氣浪使甬道裏塵灰四散。
忽然，一道白光衝入兩道交叉的刀氣之內。
“回溯！”
‘林驍’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他盯著於自己胸口處裂開的巨大血痕。
良久未言。
“本來以為你可以繼承到我一半的實力，可惜，太弱了。”
林驍說的卻是事實，這鏡像體大概隻模仿了他四五分。
與前生見過的那些，就連天賦都可以給你完整複刻過去的複製體比起來。
這鏡像體簡直弱爆了。
隨著其屍體倒下，眾人隻見於甬道地板上，一條黑蛇被攔腰斬斷。
它的頭顱似乎想要帶動上半身逃走，但隨著林驍上前一步。
它當場就化作血霧迸散，淪為一灘肉泥。
“現在，該到你們兩個了。”
林驍剛是開口，便有一個程芯忙不迭待地解釋自己才是真貨。
就這樣，隨著她話語說完，林驍抬手便是將其斬殺。
地板上又多了條不斷扭動著殘軀的黑蛇。
緊接著，一道飛刀貫穿其頭顱，斷了它所有生機。
“你怎麽就確定，她是假的？”
“不怕殺錯了嗎？”
程芯聲音清冷，語調裏，似乎還蘊藏著些許嗔怒。
可林驍聞言卻是淡然一笑。
“真實的存在從來不屑於向別人解釋自己的真偽。”
“所以從她開口解釋的那個瞬間起，其行為就已經告訴了我。”
“你才是真正的程芯。”
與此同時，那散落於地板上的手電筒剛好被林驍收了回去。
而在他背後的幽暗裏，程芯的臉頰稍有紅潤。
但是過了許久，她都沒見林驍挪動腳步。
也就在程芯剛準備要探出頭去，看看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時。
林驍淡然開口：
“好玩嗎？”
伴隨著林驍的話語不斷深入甬道。
於二人麵前甬道的深邃黑暗裏，竟是有陣陣鼓掌聲悠揚傳出。
“有趣，有趣。”
來人是位青衣男子，他周身修長，五官俊逸。
手指上，一枚蟒蛇戒指熠熠生輝。
忽然，林驍感覺自己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
他抬起腳來，卻看見早些時候便已經被自己踩得細碎的黑蛇屍骸，竟然又活了過來。
它的下半身不知何時被接了回去，曲折爬行十數息，其終是回到了那青衣男子的手上。
而在此期間，林驍和程芯都不敢動彈。
他們能明顯察覺到，身前男子體內靈能澎湃，其修為雖說隻有二階。
但二人皆是清楚，即便是聯手，自己也絕不會是這個陌生男子的對手。
他太強了，強到讓人窒息。
眼見林驍與程芯不敢多做動彈。
那青衣男子邊是把玩著手中小黑蛇，邊是淡然開口：
“我隱居於東山市多年，見過前來此處尋寶的人類不下百位。”
“其中修為遠勝於我的啟鎖者不下十位。”
“但他們最後都因互相猜忌而死。”
“隻有你，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解開了我的手段。”
“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仆人？”
“如果你答應，我可以讓她活著走出東山市。”
隨著那青衣男子將話語說完，程芯的指節已經被按得隱隱發白。
同為人類，什麽時候生命可以被如此遊戲了？
可她剛是要出手，林驍便是一把將之製止。
“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人類吧？”
此番話語猶如晴天霹靂，落在程芯心頭。
這人明明長得和他們一模一樣，怎麽就不是人類了？
而緊接著…
“小子，你倒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吾乃古神血裔！人類，臣服…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