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同的遭遇
茂密的森林之中，大批山賊安靜地行走著，越靠近眼前的山路，他們的腳步便越發緩慢，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
山路的盡頭有仙人存在，曾經就有個不怕死的山賊，走路大搖大擺，高談闊論，最終下場，首身分離。
於是這些山賊就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月進貢，不可語、不可跑、不可直視，三不準則。
餘野多年進貢，過程早就輕車熟路，與身後的手下眼神交錯間，交流信息。
不一會，大批山賊來到了山路盡頭。
隻見山路的盡頭開滿血紅色花海，花海正中央坐落著一位白衣男人，身材偉岸，可肌膚卻是慘白色，五官輪廓分明，眼睛卻隻剩血紅色，顯然妖異。
見到此景與傳說中的仙人，在場上的所有人不自覺地屏息了起來。
餘野帶頭雙膝下跪，聲音卑賤到極點：“上仙大人，這個月八名少女均已帶來，另外還有二十八名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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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林北見到眼前這一幕，熟悉的人影，坐落花海中的人，此人名叫紀沫，同為師尊門下，看來在我被奪去靈根之後，小師弟也被奪去靈根。
自從被奪走靈根，他便一直待在外門，對內門的事，幾乎不了解。
如今紀沫變為一介邪修，看在曾經的情分，他很想拉一把，可其體內聚集大量魔氣，已經救不了。
這不是什麽單靠意誌就能解決，這些魔氣已經從根本上毀去根基，毀其思維、滅其元神、拋其道元。
邪修三步走，做完這三步結局隻有淪落為孤魂野鬼，無人可救。
眼前的小師弟早已走完三步，最終的結局要麽有點意識的野鬼，要麽是隻會行走的一團肉，獲得無上修為的同時，同時也麵臨隨時失去理智，變為不可言喻的怪物。
想救也救不了，如果沒走完三步，起碼能保下性命，可走完，神仙難救。
紀沫感知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大喊道：“是誰！速速滾出。”
話音剛落。
一道人影出沒，紀沫看清那道人影時，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大...大師兄！大師兄！”
時隔四年，終於再次見到大師兄，昔日熟悉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
宗門內隻有大師兄對自己最好，教導功法、教會符籙，每次有什麽修煉上不懂的事情，去問大師兄，都會細心地解答。
可這一切都被師尊奪去。
想起師尊，紀沫連忙趕到林北麵前，“大師兄，趕快退出落雲宗，跑得越遠越好！師尊是個惡魔，他...”說到此處，他咬緊牙關：“奪我靈根，毀我道基，滅我家鄉....”
林北看著眼前小師弟訴說著自己的遭遇，內心陷入了糾結。
殺或不殺？
說實話他不想殺，但不殺，小師弟已經完完全全走完邪修三步，最後的下場，淪落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林北自認自個不是什麽好人。
“抱歉。”林北低語著，手中憑空多出一柄長劍，儲物袋裏的外門弟子配製的鐵劍。
“這些凡人，我救了。”
說著，林北持劍護身。
馬車上的女子與孩童，聽到這話，心中生起一絲希望。
“大師兄！”紀沫連連後退，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低沉道：“我觀你靈韻極差，想必靈根也被奪走了吧。”
紀沫語氣低沉，仿佛是惡魔的低語，充滿著**。
林北點了點頭，“恩。”
“既然如此，你我聯手，日後一同殺上落雲宗，如何。”說著，紀沫抓起一把血泥，朝大師兄走去。
“來！隻要吃了這血泥，師兄你就能擁有靈根，擁有無上道基！”
林北看了一眼血泥，泥土裏充斥著嘶吼，這些嘶吼能隱隱約約間聽清楚一字
‘跑！’
想此，他摒棄雜念，持劍刺去。
紀沫看到一柄鐵劍朝自己胸口方向刺去，心頭劇震，連來呢後退數步，不敢置信地看向師兄。
他後退的每一步，都能精準躲過鐵劍刺的方向，這是以前一起訓練的步子與劍術。
忽然劍術急轉直下，一劍斬地，大地顫動，塵煙四起，四周花海頃刻間化為粉塵。
濺起陣陣氣浪，浪如刀。
紀沫被這股氣浪震得後退數步，兩袖撕裂，肩頭一道血槽深可見白骨，不一會傷口自然愈合了起來，他冷笑自語道：“你也是，你也是來阻止我的嗎？”
“我會將你煉至血泥裏！”
“是嗎？”林北說完，將劍上的黑血用衣袖擦去，舉劍護身，“你，夠格嗎？”
自從學會了抗湊神決，自身根基要比以往更加穩固。
之前學會的法術與劍術皆能勉強使用，自身才淬體四重，眼前的小師弟早已是築基修為，看來這次是場惡戰。
紀沫聽到這話，肌肉在臉上肆意扭曲，最終變幻成一道裂穀般的笑容：“夠格？”
“哈哈哈，區區淬體四重，何來的膽子！師兄！”
話音剛落，紀沫單手握槍，隨手一揮，身旁血海花花葉，竟也隨之槍尖，舞動了起來，風起雲湧，漫天花海匯聚成一股巨大的血色旋風。
花海襲來，林北竟未動一分。
“恩？不可能，為什麽不跑？”
“明明實力相差巨大，為什麽不跑？難道有詐？”
紀沫心中想著，當血色旋風將大師兄吞進裏去，過了一息，旋風內部便再無生息。
沒過一會，他感知到，裏麵又出現一道熟悉的氣息。
“恩？沒死。”
隻見林北優哉遊哉走出血色旋風，身上的氣息相比之前更強勁了一分。
“你身上有寶物？”紀沫看著大師兄毫發無損地走出旋風，臉上非但沒有震驚，顯露出貪婪之色。
要是有了大師兄的寶物，向師尊的複仇更近了一步，“大師兄，你還是愛著小師弟的吧”
說著，紀沫臉上露出滲人的笑容，緩步走向大師兄，一槍此去，林北再次死去，正當他要收刮時，奇異又出現了，師兄竟然又複活了。
見此，紀沫仰天一笑，心中對這寶物越來越欣喜。
可接下來的時間，卻是地獄般的折磨。
無論紀沫殺死師兄多少次，林北始終會再次出現，他的臉色早已從欣喜轉變成恐懼。
“不，不可能！”
紀沫連連向後爬去，體內靈氣已然消耗殆盡，可眼前大師兄無動於衷，身上的氣息隱約間要有突破的趨勢。
眼看大師兄一步步緊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死的氣息，他還不想死，還有仇未報，決不能死！
可下一秒，一柄鐵劍襲來，一道劍影眨眼間變幻出數十道。
沒有人能分得出哪一道劍影是實，哪一道是虛？
紀沫死前，雙眼睜大，不敢相信眼前事實，他想不通為什麽大師兄會殺不死。
林北將鐵劍的黑血擦拭，最後感歎道：“拚夕夕牛逼。”
他抱起小師弟的屍體，手指感受到屍體傳來的冰涼。
心中沒有預想中的憤恨，也沒有觸及心中怒火，就好像死了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一樣，這種自私冷漠的情感。
對小師弟的死，內心毫無波瀾。
“罷了。”
林北歎息一聲，隨即將小師弟安葬了起來，他日必上落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