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犯罪升級

清早六點多,湯旭單肩背著書包,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水果店的門前。他抬頭看了看二樓緊閉的窗戶,想象著屋子裏麵的場景,胃裏忍不住泛起了一陣惡心。

雖然接下來要做的事對他來說無比的艱難,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就是跪著也要把路走完。為了尋找一位“目擊證人”,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隔壁的包子鋪,故作淡定地對老板說道:“張叔,給我來兩個肉包子,一碗小米粥,打包帶走。”

“呦,小旭,你這是……”張全莫名其妙地打量了湯旭幾秒鍾,詫異地問道,“你這孩子怎麽才回家?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別提了,張叔,我又跟我媽吵架了。”湯旭麵不改色地撒謊道。張全是他們家的老鄰居了,對他們家的情況非常了解,這也是他故意出現在張全麵前,想讓對方作證他昨晚不在家的原因。

“小旭啊,你媽媽的壓力太大了,有的時候控製不好情緒。你得多理解她,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是,我知道,我沒跟她一般見識。這不……”湯旭向對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書包,苦笑著說道,“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昨晚吵完架,我就離家出走了。可是我在外麵琢磨了一晚上,覺得自己還是得回來,否則我媽多擔心我啊!她現在可就剩我這麽一個兒子了。”

“對,還是你最懂事。”張全說著將打包好的包子,小米粥,外加一個茶葉蛋遞給湯旭,如父親般慈愛地說道,“今天別給錢了,叔請你吃早餐。待會兒回家給你媽道個歉,她不容易啊,你得多擔待著點兒。”

“知道了,叔。”湯旭接過這頓愛心滿滿的早餐,衝張全揮了揮手說,“那我先上去了,吃完飯還得去學校上課呢。”

在張全的配合下演完這出戲,湯旭懷著極度複雜的心情回到樓上的“犯罪現場”。他用顫抖的手打開家門,立刻被屋子裏的炭灰味嗆得直咳嗽。他隨手將早餐扔到客廳的地上,衝進母親的房間,看到母親的整張臉都變成了櫻桃紅的顏色。

這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主要體表特征,湯旭事先在網上了解過,但是親眼看到母親變成這個樣子,他的心裏還是難以接受。若不是父親在天有靈,通過那個噩夢救了他,他現在也該是一具冰冷而鮮紅的屍體了。

劫後餘生的慶幸取代了他內心的罪惡和恐懼。

他飛奔下樓,跑到街上,深吸一口氣,衝著隔壁的包子鋪大聲喊道:“不好了,張叔,我家出事兒了。我母親她,她自殺了……”

“你說啥?”張全端著幾屜剛蒸好的包子,聽到這話,他連忙把蒸屜放到桌子上,從店裏衝出來,急切地問道:“人還有救嗎?”

湯旭難過地搖搖頭說:“人都涼了,應該夜裏的時候就沒了……”

“她是怎麽,怎麽走的……”張全聲音顫抖地問道,難以相信每天都見麵的鄰居就這樣沒了。

“燒炭自殺。”湯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自責地說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跟她吵架,離家出走,她就不會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你這孩子可千萬別瞎說!”張全怕湯旭胡思亂想,連忙安慰他說,“你媽怎麽可能是因為跟你吵架自殺的,她明明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想以死解脫。依我看,她是不是有那個什麽,抑鬱症。你千萬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如果我在家裏,我就能發現她有自殺的苗頭,說不定能救她一命。”

“萬一她一狠心把你也帶走呢?我可是聽說有的母親抑鬱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她那邊燒著炭,你在屋裏睡著覺,那不……唉……”張全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掏出手機撥打了110,這出了人命的事,不管怎樣都要交給警察去處理。

十幾分鍾後,縣公安局的幾名警察趕到湯旭家中,對事發現場進行了細致的勘查,很快就排除了他人作案的可能性,最終判定楊紅英係燒炭自殺。雖然死者沒有在家中留下遺書之類的東西,但其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表現出了抑鬱的情緒,並多次向身邊的人吐露過要“一死百了”的想法,因此楊紅英的自殺從各方麵來看都不存在疑點。

唯一值得關注的事情是死者的兒子整夜都沒有回家。對此,湯旭在警方麵前給出了合理的解釋,因為湯旭的表現十分自然,再加上隔壁包子鋪老板張全的證詞,警方當天就對此事做了結案處理。

所有的知情人都在慶幸湯旭陰差陽錯地逃過了一劫,卻沒有人知道他是故意放任母親燒炭身亡,借此機會擺脫母親的控製,獲得他想要的自由。

楊紅英死後,湯旭的舅舅出麵幫他處理了家裏的房子。因為是凶宅,房子以低價售出,好說歹說算是把之前的欠款還上了。

新房主同意讓湯旭住到高中畢業再搬家,一方麵是同情湯旭的遭遇,一方麵也是想等這房子散散煞氣,到時候找人好好做個法事,重新裝修一下再入住。

湯旭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他每天練習畫畫,繼續備戰藝考。他的學習成績跟過去相比退步了一些,但達到藝考分數線應該不成問題。

2012年秋天,湯旭順利成為雲杉市藝術學院油畫專業的一名學生。他以為自己終於迎來了嶄新的生活,可以跟過去的自己徹底說再見了。沒想到在這個地方,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師兄,師兄?”幽幽清脆的聲音把湯旭從漫長的回憶中拉回到現實。他靠著床頭睜開眼睛,發現母親那張櫻桃紅色的臉已經從他的視網膜上消失不見了。他疲憊地舒了一口氣,笑著問幽幽,“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怎麽樣了。”幽幽擔心地說道,“誤食毒鼠強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萬一毒沒排幹淨,留下後遺症可就糟了。”

“我應該沒事兒了,醫生說我的症狀很輕微,留院觀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湯旭說著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呦,已經到中午了,我差不多可以走了。”說完,他從病**起身,穿好鞋子和外套,準備去結算醫療費。

幽幽忙跟上他的腳步,嘟囔著說道:“這還沒到一天呢,你不打算再觀察觀察嗎?”

“不用了,再觀察也是這麽回事兒。這裏鬧哄哄的,根本休息不好,我還不如回家躺著呢。”

“那倒也是。”幽幽環顧了一下人滿為患的留觀大廳,感歎地說道,“沒辦法啊,這次事件影響到的人太多了,住院部肯定要優先收治那些重症患者,像你們這些症狀稍微輕一些的患者隻能在留觀室裏將就一下了。”

“對了,董阿姨的情況怎麽樣?”湯旭關心地問道。

“阿姨上午醒了一次,不過剛才用了藥又睡了。醫生說她至少得在醫院裏住一到兩個星期,徹底根除體內的毒素才能出院。”

“那治療費用……”

“治療費肯定是陸先生幫忙墊付啊,指望凶手那麽快拿出賠償款來,顯然是不可能的。況且凶手這次毒害了那麽多人,傾家**產多少次都賠償不起,估計到最後也就是用一條爛命抵他犯下的罪。不過……”幽幽頓了一下,憤恨地說道,“他死不死我倒是不關心,我所關心的是那個暗中作祟的亡靈,還有跟他同流合汙的人類叛徒。隻要沒抓到那兩個家夥,類似的事件還會層出不窮,甚至會愈演愈烈。”

“我同意你的說法。”湯旭微微眯了下眼睛,意味深長地對幽幽說道,“他們的犯罪行為已經呈現出了升級的態勢,如果不盡快找到他們,加以阻止,未來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命怕是要以百位、千位來計算了……”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幽幽認真而堅定地說道,這句話既是說給她自己的,也是說給湯旭聽的。

湯旭笑著拍了拍幽幽的腦袋,抱歉地說道:“實在對不起,我這次就不能陪你們一起折騰了,你跟師父他們千萬要加油,我等著你們勝利的消息。”

幽幽將湯旭送到醫院門口,目送對方上了一輛出租車,緊接著她自己也叫了一輛車,讓司機師傅跟在那輛車的後麵,看看湯旭這麽急著出院到底想去哪裏。

趁著坐車的工夫,幽幽給鄒帆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小姨,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你們就別對我藏著掖著了。湯旭師兄到底有沒有問題?到底是不是他在暗中搞鬼,處處與我們作對?”

鄒帆本身是非常相信幽幽的,覺得事已至此,實在沒有必要向幽幽有所隱瞞。她將快遞爆炸案的前因後果,以及藍雙雙溺水身亡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幽幽。除此之外,她還向幽幽透露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這邊找人查了一下湯旭的戶籍資料,發現他的父母是在2011年4月份和10月份分別去世的。這跟湯旭之前對陸先生說的,他從小沒有父母,是被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的存在矛盾。我還進一步了解到,湯旭的父親是2010年9月份被確診的癌症,先後兩次在雲杉市腫瘤醫院舊址,也就是範多和單芸曾經工作過的那所醫院住過院。範多殺害單芸的時間是2011年4月8日,那個時間點剛好在湯春華第二次住院期間。

“為了證實我們的推測,我聯係到了腫瘤醫院的醫護人員,確認湯春華是範多在醫院當護工期間照顧過的最後一位病人。如此看來,湯旭早在七年半以前就已經跟範多產生了交集。我推測事情的經過有可能是這樣的,2011年4月8號晚上,範多在家中將妻子單芸捅傷,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他將奄奄一息的單芸裝進行李箱中,開車載到了腫瘤醫院附近的荒地裏,隨便找了一口枯井,把單芸扔進去,並搬來一塊石頭蓋住了井口。

“出於某種原因,本該在病房裏陪護父親的湯旭碰巧出現在了那片荒地的附近,親眼看到了範多的罪行。那時的湯旭年齡小,膽子小,害怕被陰險狡詐的範多報複,所以沒敢報警。但是很多年過去了,湯旭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膽小怕事的孩子了,當他需要一枚能夠隨他任意差遣的棋子時,有犯罪把柄落在他手裏的範多就成了不二人選。

“如果說湯旭早就知道單芸的冤魂被困在那口枯井裏,想要找範多報仇,那他便可以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威脅、利用單芸,讓單芸心甘情願地成為替死鬼,一方麵擾亂我們的調查視線,另一方麵用來掩護那個真正與他合作的同夥。雖然以上這些隻是我的推測,但我覺得事到如今,離我們證實這些推測已經不遙遠了吧。”

“確實,從這方麵來看,師兄的嫌疑還是挺大的……”幽幽難過地歎了口氣,她多希望鄒帆告訴她的這些事不是真的。對於幽幽來說,湯旭就像是一個溫柔可靠的鄰家大哥哥,他們在一起相處了五年多的時間,早就把彼此當成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人變成生死相對的敵人。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湯旭的時候,她才十三歲,湯旭也不過是一名十九歲的大一學生。她放學回來,剛好遇到了來畫廊學習油畫的湯旭。兩個人被彼此身上的氣場所吸引,越聊越覺得兩人之間有諸多相似之處。

幽幽是孤兒,湯旭也是孤兒。幽幽是在遭遇了一場大火之後突然有了“見鬼”的能力,湯旭則是在籃球場上被人不小心砸進了醫院,醒來以後能看見逝者的靈魂。兩個人都曾在午夜的街頭被陸雲昇拯救過,都把那個人視為神一般的存在。他們互開玩笑,說對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妹,他們跟在陸雲昇的身邊,共同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她無法理解湯旭暗中傷害他們的原因。

“幽幽,你還在嗎?”聽到幽幽半晌沒有說話,鄒帆在電話那邊叫了她一聲。

幽幽連忙答應道:“嗯,我在呢。隻是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覺得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失去了真實感。對了……”她想起了一個問題,“師兄的母親是怎麽去世的?該不會也是病死的吧?”

“不,是燒炭自殺。”鄒帆難過地回答道,“要不是因為湯旭那天晚上跟母親吵了架,離家出走,搞不好會被他母親一起帶走。”

“他母親自殺的原因呢?有沒有可能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鄒帆向幽幽解釋了楊紅英自殺的具體原因,說警方當年對事發現場進行了非常細致的勘查,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完全排除了他人作案的可能性。“隔壁包子鋪的老板也作證說,楊紅英的情緒狀態確實有問題,時常會因為一點小事跟湯旭發生爭吵。湯旭從小懂事,聽話,脾氣又好,什麽事都能忍,要是換個脾氣差一點兒的,指不定會鬧成什麽樣呢。”

“話雖如此,但是那天晚上的爭吵很可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假如師兄沒有跟他母親吵架,沒有離家出走,他母親就未必會選擇在那一天晚上燒炭自殺吧?”

“對,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也有,但真實情況是怎樣的,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除非他母親的靈魂沒有離開這個世界,而且……”幽幽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忽然被司機師傅的一個急刹車猛地向前甩去,腦袋險些撞在前排座椅上。不僅如此,她的手機也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

她“哎呦”了一聲,忙撿起由於誤操作被掛斷的手機,氣呼呼地問道:“大哥,你怎麽開車的?”

司機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委屈地回答道:“姑娘,前麵那車忽然停了,我不停車不就超過去了嘛。”

“他把車停這兒幹嗎?”幽幽看著車窗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馬路,內心很是疑惑。

“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說,是不是你技術太差了,跟蹤人家被發現了呀?”

“被發現了也很正常啊,我又不是專門幹這個的。”司機越發覺得委屈起來,忍不住吐槽道,“你一個小姑娘偷偷跟著前麵那男的幹嘛呀?那是你男朋友?出軌了?”

“出什麽軌啊,他剛出院。我跟著他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聽我的話,乖乖地回家休息。”幽幽懶得跟司機廢話,隨口編了個聽上去沒那麽扯淡的理由。

“嗐,搞了半天就這麽點小事兒。”司機頓時覺得有些無趣,問幽幽現在怎麽辦,是繼續在這兒等著,還是開車去別的地方。

就在這時,幽幽看到前麵那輛車的車門竟然開了。湯旭下了車,徑直朝她這輛車走了過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可是車子裏就這麽大的空間,她根本無處可藏。眼看著湯旭站定在車門前,用手指敲了敲車窗,幽幽隻好硬著頭皮按下車窗,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問候道:“師兄,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嗯,是挺快的,我們剛分開十二分鍾。”湯旭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像做賊一樣的幽幽,疑惑地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麽呢?難不成是在跟蹤我?”

“那個……我……”幽幽一時無語,她當然不能跟湯旭說自己懷疑他,想偷偷地監視他,於是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說才能蒙混過關。

還沒等她想出來靠譜的理由,湯旭倒是主動給了她一個台階下。“算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怕我提前出院會有危險。這樣吧……”他說著拉開車門,示意幽幽坐到裏麵去,隨後上了車,關上車門對司機師傅解釋說:“我剛才叫的那輛車出毛病了,麻煩您去金石廣場。”說完,他轉頭看著幽幽問:“你不介意先送我回家吧?”

“當然不介意。”幽幽連忙搖了搖頭,心說前麵那輛車真的壞掉了嗎?

半個小時後,幽幽在湯旭租住的公寓裏坐了下來。雖然兩個人認識五年多了,彼此間的關係熟得像一家人似的,但是在她的印象當中,這好像是她頭一次獨自一人來到湯旭的住所。

也許是因為懷疑湯旭的身份,幽幽的心裏有些緊張。她怕湯旭看出她的不安,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廣告宣傳單,故作輕鬆地說道:“這是哪裏搞的萬聖節活動啊?看著挺有趣的。”

“哦,是我大學同學開的酒吧。”湯旭一邊給幽幽遞了瓶飲料,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前段時間,我給我那位同學畫了一幅裝飾畫,掛在他們酒吧裏了,沒管他要錢。他為了表示感謝,邀請我帶朋友一起去參加他們酒吧舉辦的萬聖節活動。你知道我這個人,不愛湊熱鬧,尤其是那種變裝Party,我就更沒什麽興趣了。”

“可是你這麽急著從醫院出來,難道不是為了去參加這個活動嗎?”

“我主觀上是不太想去參加的,但是人家已經邀請我好幾次了,我不去又有點兒……”

“那就去啊,我陪你。Cosplay什麽的我最擅長了。”幽幽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她巴不得能有個靠譜的理由待在湯旭身邊,看看這家夥究竟能搞出什麽名堂來,眼前這個機會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今天是西方傳統節日萬聖節前夜,俗稱“西洋鬼節”,雖說這個節日跟中國人沒什麽關係,但是很多商家都會趁機舉辦一些活動,年輕人也樂於參加。不是為了祭祀鬼神,純粹是為了賺錢和消遣罷了。

往往在這種人員大量聚集的特殊日子,會比平時更容易發生這樣或那樣的意外事件。幽幽心裏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覺得今晚搞不好又要出事兒。

湯旭有些遲疑,他倒不是不想帶幽幽一起去參加活動,相反覺得有幽幽陪著他,他扮個鬼怪什麽的還不至於那麽別扭。他隻是怕耽誤幽幽的時間,於是問道:“你不幫師父他們去查案了嗎?”

幽幽心想:我這不就是在查案嗎?臉上卻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他們那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倒是師兄你,剛一出院就去參加那麽刺激的活動,身邊沒個靠譜的人陪著,我還真不放心。”

“那好吧。”湯旭妥協道,“我們休息一會兒就去置辦行頭。我可從來沒有參加過萬聖節活動,都不知道要穿什麽。”

“放心吧,師兄,包在我身上。”幽幽笑嘻嘻地打著包票說,“我一定把你打扮成今晚最靚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