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即位

由於立儲的失敗,給康熙皇帝的晚年帶來了無限煩惱和憂傷。他日夜不安,費心勞神。身體病弱,健康狀況越來越不如前。

康熙皇帝自康熙四十七年(1708)九月廢太子起,因傷心過度,大病一場。從此疾病纏身,日漸衰老。到康熙五十一年,須發盡白。康熙五十三年,被胤裸氣得“心悸幾危”。康熙五十四年,右手不能寫字,隻好用左手寫朱批。康熙五十五年初,膀子覺有微痛,左手連背都不大好使。康熙五十六年夏天又病,冬天腿腫得下不了床,心神恍惚,身體虛憊,動轉非人扶掖步履難行。康熙五十七年二月明顯羸瘦,步履猶難;稍微早起,就“手顫頭搖,觀瞻不雅”,遇到心跳過速時,“容顏頓改”。同年四月,雖說比前大安些,但走動還須人扶掖。自康熙五十八年以後,雖然病情略有好轉,但手腳仍不夠靈便。去木蘭圍場及南苑行圍,已不是騎馬,而是乘坐四人抬的轎子。並且仍然病不離身,康熙六十年四月身體已經“違和”,仍於十六日前往避暑山莊。五月初旬又複著涼,病情加重,之後,稍行動或多說話便不勝倦乏,確實已是風燭殘年。

康熙皇帝於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十三日至九月二十八日去熱河避暑,並到木蘭圍場行圍。剛剛回京不久,又在十月二十一日赴南苑狩獵。由於圍獵十分辛苦,淩晨四時吃早飯。黎明前即一切準備就緒;行圍時追逐野獸,也難免奔波勞累;加上入冬以後氣溫驟冷,以至於堅持半月之後,於十一月七日突然病倒,不得不返回暢春園。據《永憲錄》記載,康熙皇帝於八日宣布:“偶患風寒,本日即透汗。”另據耶穌會教士透露,康熙皇帝症狀是寒顫和發高燒,很像是重感冒,後引起並發症,於十三日戌刻(晚七至九時)去世。從七日病重,到十三日,七天的時間調治護理,還算不得猝死;沒發現意外情況,應屬於正常病故。

重病中的康熙皇帝,神誌清醒,理所當然地要決定帝位繼承人。七日從南苑回駐暢春園,九日因冬至將臨,命皇四子胤祺到天壇恭代齋戒,以便代行十五日南郊祭天大祀禮。同時自己也宣布齋戒五日,不接奏章。十日、十一日、十二日一連三天,皇四子胤祺遣護衛、太監等至暢春園請安,均傳諭“朕體稍愈”。十三日淩晨兩點左右,病情惡化,命從齋所召皇四子胤祺速歸,改派鎮國公吳爾占代行祭天禮。四點左右,召見皇三子胤祉、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裸、皇九子胤糖、皇十子胤械、皇十二子胤袍、皇十三子胤祥、理藩院尚書隆科多等至禦榻前,麵諭:“皇四子胤祺人品貴重,深肖朕意,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胤祺於十時左右至暢春園,先後三次進入寢宮探視和寬慰皇父。在最後一次見麵時,康熙皇帝把自己的念珠贈給了胤祺,說是順治皇帝臨終贈予他的,讓胤祺好好保存,理解其意義。當晚八時左右,康熙皇帝駕崩於寢宮。隆科多向胤祺宣布皇帝遺詔,二十日胤植即位,改年號雍正。

康熙皇帝最後傳位於胤祺並不是偶然。康熙五十二年(1713)再廢太子之後,鑒於公開建儲的弊端,決定不立太子。但繼承人這件大事,須臾未忘,隻是不動聲色,仔細考察,在諸子中選擇“以朕心為心者”,默記於心,“不告知諸大臣,亦不令眾人知”,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才口述遺命,麵諭諸皇子及隆科多,欽定皇四子胤祺繼承帝位。

這是康熙皇帝一生中最後一項高明的抉擇。自廢太子以後,在眾多皇子中,皇四子胤祺是皇位繼承人的最佳人選。他比較全麵、成熟、穩健,品德和才能都很優秀,和皇父的君臣父子關係、和諸皇子的兄弟關係,都遵循儒家倫理道德行事,把大權交給他,康熙皇帝自然放心。自從康熙四十七年(1708)九月首次廢太子起,諸皇子爭奪儲位的鬥爭異常激烈,康熙幾次嚴令製止,多不聽從,而胤祺卻未陷入任何一方,隻是遵照皇父諭旨秉公行事,因而博得其父的好感。康熙四十八年(1709)三月,複立胤禍為太子,同時晉封諸子。胤祺與皇三子胤祉、皇五子胤祺同被封為親王。胤祺與胤祺都是從貝勒越過郡王,超升親王的,由此可見康熙對他們最為滿意。他倆的共同特點都是未明顯的參與儲位之爭。

胤植並非對儲位毫不在乎,但他不做傷害手足情義之事,從不在皇父麵前議兄弟之非。他奉命與皇長子胤褪共同看守廢太子,能據實代為陳奏正當要求,也常為諸阿哥陳奏求情,以致感動了康熙皇帝,稱他“性量過人,深知大義”“似此居心行事,洵是偉人”。

康熙五十一年(1712)十月,皇太子胤初二次被廢之後,諸皇子爭儲鬥爭再度活躍,廢太子也不甘示弱,積極活動謀求複位。在這種形勢下,胤祺的門下也有人為之出謀劃策,建議參加爭儲角逐;或以算卦、問卜、天命所在之類美言相煽惑。胤祺也曾動心,並且也有通過屬下人與地方督撫進行聯係之舉,如:通過與之關係好的川陝總督年羹堯聯係新任四川巡撫蔡斑,但活動審慎,著手很晚,基本上是康熙皇帝逝世前一兩年的事,因此未引起人們的注意和懷疑。

皇長子遭幽禁、皇太子被廢黜,相繼退出政治舞台,康熙皇帝便委派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祺及皇五子胤祺等,幫助自己處理政務。其中委派胤祉及胤祺的次數更多些。但自從胤祉屬下人孟光祖,打著主子的旗號到山西、陝西、四川、湖廣、廣西等五省活動事件,在康熙五十六年(1717)被揭露以後,委派胤祉之事顯著減少,而皇四子胤祺則進一步得到重用。如康熙五十七年(1718)皇太後的遺體安放地宮,康熙皇帝因病不能親往,命胤祺去陵前讀文告祭;康熙六十年(1721)康熙皇帝禦極六十年大慶,需往盛京三陵大祭,因年邁不能親行,於正月派胤祺攜同十二阿哥胤袍、世子弘晟前往致祭;回京後,遇三月十八日萬壽節,又命祭祀太廟後殿;同年冬至節,又命胤祺代自己行祀天大典;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月,康熙皇帝發現天下錢糧各省皆有虧空,於是想到通倉、京倉倉米發放中弊端嚴重,也應徹底清查,若派遣他人,恐辦不了,所以特命胤祺帶領世子弘晟、輔國公延信、戶部尚書孫渣齊、理藩院尚書隆科多、兵部右侍郎查弼納、鎮國公吳爾占等前往查勘。胤祺果然不負重望,至十一月六日,不到一月的時間,先後三次上疏奏報情況,並提出改進建議;同年十一月初九日,因冬至將屆,康熙皇帝命胤祺往齋所恭代齋戒,準備令其代行十五日南郊祭天大典。冬至祭天屬於大祀之首,一般都是由皇帝恭親行禮,此前,唯一曾代他行過此祭禮的皇子就是太子胤初。自胤仍被廢以來,不曾派其他任何一位皇子代他祀天;卻於康熙六十年至康熙六十一年,竟一連兩次命胤祺代行此禮,這不能不說明他在康熙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胤祺實心盡孝道,與乃父的感情比較融洽。康熙皇帝曾當眾表彰說:朕之諸子,多令人視養,唯四阿哥朕親撫育。他能體朕意,愛朕之心,殷殷切切,可謂“誠孝”。康熙皇帝因廢太子及諸子爭儲事,憂心忡忡,臥病不起,諸子多不靠前,隻有胤祺和胤祉兩人勸請就醫,並請求由他們來擇醫護理。康熙四十七年(1708)十一月初旬,康熙皇帝病情加重,胤祺奉召至皇父跟前,流著淚提議選醫調藥治療。康熙皇帝接受了他的建議,令他同胤祉、胤祺、胤裸等幾位稍知藥性的皇子,照顧服藥後,病情好轉,逐漸恢複健康。康熙皇帝晚年,家事不夠稱心,體弱多病,需要安慰。胤祺和胤祉經常請皇父到他們在京西和熱河的花園遊玩散心。康熙六十一年(1722)三月十八日,康熙皇帝生日前後,胤祺兩次請皇父臨幸圓明園觀花。父子談到高興之際,胤祺向皇父提及愛子弘曆(乾隆)。康熙皇帝當即召見,很是喜歡,命送至宮中養育,不久隨從到熱河避暑山莊。康熙皇帝帶弘曆臨幸胤祺的獅子園,召見弘曆的生母鈕祜祿氏,連連稱她是“有福之人”。一時祖孫三代、翁媳之間,雍雍睦睦,共享天倫之樂。

康熙皇帝晚年,在幾位具備儲君候選人資格的成年皇子中,皇四子胤祺既能敬天法祖,又有較強的理政才能,已為皇父所賞識和信任,所以比較起來頗占優勢。康熙在彌留之際指定他為帝位繼承人,是順理成章的。

然而,爭奪儲位的失敗者並不甘心。就在康熙皇帝去世的當天,胤裸在院中沉思,考慮如何應付未來的局麵,對派他辦的事務不予理睬;胤糖則突然走到胤祺麵前,表現出傲慢無理的態度。胤械、胤祉當時雖無異常表現,但內心不服氣,暗中對立。他們之間的矛盾並非僅僅是個人恩怨,而是根植於八旗內部封建領主製經濟基礎。他們每人都有自己的所屬人口和親信奴仆,每個人都在爭奪儲位的鬥爭中形成一支幫派勢力,誰勝誰負直接關係各派勢力的切身利益;鬥爭不可能由於新帝的即位而休止。敗者方麵新的進攻方式就是在雍正繼位的合法性問題上大做章,千方百計地否定胤祺繼位的合法性。一些關於康熙皇帝死因的傳說,便在這種背景下逐漸傳播開來。

有人傳說,“聖祖皇帝在暢春園病重,皇上(指雍正)就進一碗人參湯,不知何故,聖祖皇帝就崩了駕,皇上就登了位”。意思是說康熙皇帝是由胤祺親手謀害而死。

也有人說,先帝欲將大統傳與十四子胤額。聖祖病重時,降旨召胤褪來京,其旨為隆科多所隱,先帝賓天之日,胤褪不到,隆科多傳旨遂立胤植。與隱匿詔書相類似的傳說是篡改詔書。說聖祖皇帝原傳位於十四阿哥胤褪,皇上將“十”字改為“於”字。

傳說的來源很清楚。雍正六年(1728)在湖南永興縣秀才曾靜投書案中,揭露出關於雍正弑親篡位的傳言。經追查來源,多係胤裸、胤糖、胤械、胤褪等人門下太監所為。宣傳胤祺以人參湯毒死其父、篡改詔書的何玉柱,即是胤械的心腹太監,傳播的地點在三姓地方(今黑龍江省伊蘭縣)八寶的家中,而八寶又是胤械的手下人。雍正將有關上諭、審訊詞及曾靜口供,匯集成《大義覺迷錄》一書,於雍正七年刊刻麵世,頒布全國各府州縣。雍正皇帝敢於將對自己極端不利的傳言公之於世,表明他有十足的信心澄清事實,贏得輿論對自己的支持。

其實那些傳說並不高明,存在諸多漏洞,可議之處甚多。

關於康熙皇帝被胤祺所進人參湯毒死之說。眾所周知,皇帝進膳進湯進藥,均由親近太監、侍衛先事嚐過,康熙皇帝也不會例外,即在病中,非常清醒,怎能喝下毒湯之類?更何況康熙皇帝防人謀害的警惕性甚高,從廢皇太子開始,就極力注意保護自己。他在康熙五十六年(1717)說梁武帝的台城之禍,隋文帝的見害於逆子煬帝,深知《尚書·洪範》所談“五福”,其中以“考終命”為最難得,因而對亂臣賊子下毒之類活動防範更嚴。早在廢黜太子之前,即曾將與胤仍有非法關係的禦膳房、禦茶房用人處死。再者,康熙皇帝一向反對喝參湯。他在大學士李光地等人奏折上曾朱批,認為人參對人體有害無益,“北人與參不合”。可見,他不會同意喝什麽人參湯。

至於說隆科多隱匿召十四阿哥胤褪來京的諭旨,也與事實不合。隆科多作為步軍統領,雖負責暢春園周圍的治安和保衛,但並不負責傳宣諭旨。如果真有這個諭旨,依照清代聖旨頒發製度,應由親近內侍轉達內閣承辦,擬成文字,再由兵部所管的驛站遞送。隆科多並不經手此事,又怎能阻止諭旨下達?說有此類諭旨者,並沒能拿出根據。關於篡改遺詔,將“傳位十四子”改成“傳位於四子”之說流傳甚廣,史學界早已有人做過論證。南開大學馮爾康教授認為,這種說法不合於清代的皇子稱謂製度和文書製度。

《清實錄》凡提到某皇子,前麵必有個“皇”字,寫作“皇某子”“皇某某子”。因此,遺詔應寫“傳位皇十四子”才合乎規範。若把這裏的十字改為於字,詔書變成“傳位皇於四子”,文理不通;再有,十字改為於字,在今天可以,因為“於”“於”兩字通用,可是康熙時代不行。那時傳位給誰,應用“於”字,不可能用“於”。可見,改詔之說不能成立。

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是康熙病重及彌留之際,身邊是否僅有隆科多一人?他是否有可能憑借手中的步軍統領之權,將皇帝完全控製在自己手中?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康熙皇帝提高步軍統領權力,用以懲治豪強、抑製諸王、維護京師治安,但絕不讓它發展到足以危及帝位的程度。尤其在處理前屆步軍統領托和齊結黨會飲案之後,已經使他意識到爭儲皇子欲借助軍權“興兵構難”的危險,因而不能不設法加以防範。令皇子管理旗務便是重要防範措施之一。康熙皇帝於康熙五十七年(1718)十月,任命皇七子胤祐辦理正藍旗滿洲、蒙古、漢軍三旗之事;皇十子胤械辦理正黃旗滿洲、蒙古、漢軍三旗之事;皇十二子胤袍辦理正白旗滿洲、蒙古、漢軍三旗之事。這裏包括與胤裸關係密切的正藍旗,及上三旗中的正黃和正白兩個旗。上三旗中的鑲黃旗未任命皇子管理,可能是由康熙皇帝親自掌管。直到康熙六十一(1722)年十一月七日康熙皇帝病重時,才任命胤袍為該旗滿洲都統。上三旗侍衛及前鋒、護軍全麵負責皇宮及暢春園等皇帝駐地的衛戍工作。康熙皇帝直到逝世之前,一直有效地控製與管理著上三旗,這就使隆科多很難有機會以自己手下的步兵取代上三旗侍衛,實現對康熙皇帝的控製。按慣例,皇帝行圍必有諸皇子隨侍,這次南苑行圍也不例外,皇父七日病重回至暢春園,隨侍諸皇子當然不會拋下不管。九日,康熙皇帝派胤祺去齋所恭代齋戒時,他正在康熙皇帝左右侍奉;而他能接受派遣前往齋所,說明康熙皇帝身邊還有其他皇子侍奉,否則他會向皇父提出需有人侍奉問題。所以,康熙皇帝彌留之際,身邊尚有除胤祺、胤祺(奉命齋戒與祭陵)之外的七名皇子與隆科多一起應召到禦榻前,共同聆聽遺命是合情合理的。康熙皇帝因心腦血管疾病,多年之前已不便書寫,值此突然病重之際,更不可能留下親筆朱批的遺詔。因此,所謂隱匿或篡改遺詔之說,很難成立。

有些學者認為康熙皇帝晚年已屬意於皇十四子胤褪(原名胤禎)。主要根據是當準噶爾占領西藏之後,康熙皇帝於康熙五十七年(1718)十月任命他為撫遠大將軍,派往西北前線,委以進軍拉薩,收複西藏、直搗伊犁、安靖邊疆的重任。不可否認,滿、蒙等北方民族,一向十分重視軍功,而一旦取得巨大功勳,又確實是被立為太子、繼承大統的重要條件。據此認定康熙皇帝是重用胤褪,胤褪是繼胤裸之後儲位的重要競爭者,都是可信的。至於康熙皇帝是否已內定他為皇儲,或是否是唯一的儲位候選人,尚有商榷餘地。因為康熙皇帝在自己垂暮之年、體弱多病情況下,將唯一的一位皇位繼承人長期置於遠離京師數千裏之外,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通的。如果令其出征是為了創建功勳給立太子做準備,為何不在進兵安藏事畢,即令其在康熙

五十九年(1720)冬或康熙六十年(1721)初乘勝班師回朝?順治年間進軍東南及平定西南,都不是由一名大將軍從始至終負責到底;而是出征一二年完成一兩次重大戰役之後,即勝利班師,另派大將軍繼續率師推進。可是康熙皇帝對胤褪並未這樣做,而是藏事完畢,即令其從西寧移駐甘州,策劃進軍伊犁大計。而直搗伊犁,徹底解決準噶爾問題又非易事,從前線將領到康熙皇帝本人,都深知條件很不成熟,因而大舉進兵日期一再拖延。在西北問題短期內不能解決的情況下,康熙皇帝仍然讓他繼續留在甘州前線,這就不能不促使我們考慮,康熙皇帝究竟準備如何使用胤褪。

還有一個因素很值得重視,那就是康熙皇帝最反對皇子結黨。從胤仍到胤裸,都因結黨而與儲位無緣,至於胤褪,涉嫌胤裸之黨,是有目共睹之事。胤褪曾在康熙皇帝麵前冒死力保胤裸;胤裸見自己爭儲無望,便轉而支持胤褪爭儲。一些原來支持胤裸的大臣,也都迫不及待地轉而支持胤褪。胤褪受命大將軍後,在朝野內外,繼儲的呼聲驟然大增,其中就包括胤裸黨人的遊說活動。康熙皇帝對此類活動既敏感又反感,這對胤褪競爭儲位所起的作用是相反的。胤褪有才能,但也最容易冒險生事,被人當槍使,令其出征在外,既分散胤裸的勢力,又挽救了胤褪。不論康熙皇帝是否有此意圖,客觀上有此作用。儲君似乎應在親王中選拔。胤褪原來僅是貝子,任大將軍後雖也稱王,但無名號,說明在郡王中也隻能排在末位。西藏立功之後,仍未能授與名號或晉封親王,證明他在康熙皇帝心目中距離繼承人尚有一段距離。

總之,現有資料證明,康熙是因病自然去世,胤祺是正常繼承父業。胤祺自幼貼近皇父,對皇父的性格、心理及其旨意,都有較深的了解,他善於施展各種手法,順著皇父的心意辦事,使皇父對他有個“孝誠”和“性量過人”的印象。他又能在處理國家事務的實際工作中,顯示出較強的政治魄力和膽識,獲得父皇的信任。因此康熙皇帝把他留在身邊,讓他執行一些本該由他自己執行的事務。所以,胤祺在儲位鬥爭中實際上已占據有利的地位,為他取得皇位鋪平了道路。由此看來,胤祺被康熙皇帝定為自己的繼位人,是比較符合實際的。後來,康熙皇帝開創的事業在雍正時期有的得到繼續發揚,有的在康熙皇帝時期出現的弊端在雍正時代亦得到匡正。因而雍正時代是大清王朝又一個輝煌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