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權勢大增
李林甫不斷擴張自己的權勢,大起冤獄排斥異己,其實有兩個人物卻特別“走運”,一個是少數族出身的將領安祿山,一個是楊貴妃的堂兄楊國忠。
安祿山,是營州柳城(今遼寧朝陽)的混血種胡人。父為康姓胡人。母阿史德氏,突厥巫師,以占卜為業。據說,其母是在軋犖山祭神後生下安祿山的,故初取名為“阿犖山”(亦作“軋犖山”)。軋犖山是突厥人崇拜的戰神象征。不過,“阿犖山”從未用過康姓,又從小即以孤兒寡母的在突厥部落中遊**,所以,“阿犖山”很可能是個私生子。後來其母嫁給突厥安波注(一作安波至)的兄弟安延偃。
開元初,安延偃部落破散,突厥將軍安道買的兒子安孝節和安波注的兒子安思順、安文貞帶著“阿犖山”逃至嵐州。安孝節的弟弟安貞節在嵐州擔任別駕的官職,故收留了他們。其時“阿犖山”年僅十餘歲,遂與安孝節、安貞節和安思順並為兄弟,冒姓安氏,改名祿山。
安祿山長大後,“奸賊殘忍,多智計,善揣人情”。因其從小在多民族聚居的地區混跡,因而“能解九蕃語”(一作“六蕃語”)。與安祿山一起逃出來的還有一位史思明,與安祿山為鄰裏相好,前後一日生,史思明除日(除夕之日)生,安祿山元日(正月初一日)生。兩人長大後,情誼甚深,皆為當地諸蕃互市牙郎(市場管理小吏),又善於打仗,以驍勇著稱。
開元二十年(732),張守珪為幽州節度使,任安祿山和史恩明同為捉生將。安祿山熟悉當地“山川井泉”,對奚、契丹的情況也很了解,故命其出戰必有克獲。有時隻帶三五騎兵,也能生擒契丹兵數十人。張守珪“每益以兵,擒賊必倍”。
張守珪是長期轉戰邊境的宿將,頗賞識安祿山的驍勇之才,故提拔他為偏將。每戰,據說是“所向無不摧靡”,深得張守珪的寵信,繼而將其收為自己的養子,並以軍功加員外左一騎衛將軍,充衙前討擊使,視為自己的心腹將領。
史思明也是個奸詐詭譎的人。有一次,他隻身混入奚族部落中,騙取了奚王的信任,將其部下良將瑣高及將士三百餘人,誘至平盧(治柳城),然後密報平盧軍使裴休子,用計生擒瑣高,全殲奚兵三百餘人。張守珪以其有功,上奏擢授為果毅,累遷為將軍。後張守珪派他入京奏事,玄宗見他奏事稱旨,十分高興,遂賜名叫史思明。
開元二十四年(736),安祿山為平盧討擊使、左驍衛將軍,奉命前去進攻奚、契丹軍。他按照慣例恃勇冒進,不料奚、契丹摸清了安祿山作戰的規律,集中兵力將其擊敗,致使唐軍損失慘重。張守珪按軍法奏請將他斬首。
玄宗核準,中書令張九齡所擬《賜守珪敕》雲:“祿山等輕我兵威,曾不審料,致令損失,宜其就誅;卿既行之,軍法合爾。”又《賜平盧將士敕》雲:“安祿山之誅,緣輕敵太過,勿因此畏懦,致失後圖。”
眼看安祿山即將被殺,但臨刑時,安祿山急忙大呼曰:“大夫不欲滅奚、契丹邪,奈何殺祿山!”張守珪是個軍人統帥,本來就愛惜將才,他上奏玄宗請批準殺安祿山,雖是按軍法規定行事,但他希望玄宗能念其過去軍功,赦免他的死罪,以戴罪立功,隻是不便直接提出來。
臨刑時,張守珪聽了安祿山的呼叫,更覺手軟。可是,自己的奏狀玄宗已經批準,不殺也不好辦。於是,他幹脆將安祿山直接押送京師,讓玄宗自己去處理。中書令張九齡見了很不高興,在公文上又批道:“穰苴出軍,必誅莊賈;孫武行令,亦斬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在這裏,張九齡實際上是責備了張守珪“推諉於上”的做法。
可是,玄宗親自見了安祿山後,果然惜其驍勇,意欲赦免。張九齡以宰相的身份力爭說:“祿山失律喪師,於法不可不諱。”還說:“臣觀其貌有反相,不殺必為後患。”
其實,安祿山這時不過是個平盧軍討擊使,未必已有謀反之誌,而張九齡也不是神仙,能看到二十年後所發生的事。張九齡之所謂“貌有反相”雲雲,不過是托詞,以冀說服玄宗而已。不料玄宗反而提出說:“卿勿以王夷甫識石勒,枉害忠良。”
張九齡無奈,隻得重擬《賜守珪敕》雲:“祿山勇而不謀,送至失利,衣甲資盜,挫我軍威,論其輕敵,合加重罪。然初聞勇鬥,亦有誅殺,又寇戎未滅,軍令從權,故不以一敗棄之,將欲收其後效也。”
由此,安祿山被免其一死,隻是撤了官職,準許以“白衣將領”帶兵打仗,立功贖罪,這是安祿山生涯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開元二十七年(739),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的部將矯稱玄宗命令發兵攻奚,結果遭受慘敗。張守珪隱瞞實情,謊報獲捷。玄宗派宦官牛仙童前往核查。張守珪以重金賄賂牛仙童,牛仙童回京後便謊稱確實獲勝。不料,真情泄露,結果,牛仙章被杖死,張守珪被貶括州刺史。李林甫又乘機株連太子太師蕭嵩(曾任宰相),貶為青州刺史。
張守珪被罷軍職後,安祿山倒未因養父子和部將關係受到連累,反而在開元二十八年(740),擢升為平盧軍兵馬使。從此,他重新尋找政治上的保護傘。
安祿山性乖巧,善於討好人,因而“人多譽之”;另一方麵,他對朝廷中的情況不斷深入了解,朝中官僚們的情況他也頗為熟悉,采取各種辦法滿足他們的要求。禦史中丞張利貞為河北采訪使,至平盧巡視,安祿山即“曲事”張利貞,卑恭屈膝地向他獻殷勤,甚至連張氏的左右隨員,也皆大肆賄賂,致使人人歡喜。張利貞回朝後,當然是“盛稱祿山之美”。
開元二十八年(740)八月,安祿山即被提升為曹州都督,充平盧軍使,並兼兩蕃(奚、契丹)、勃海、黑水四府經略使。不到半年,即天寶元年
(742)的正月,玄宗將平盧軍鎮升級,設為節度使,任命安祿山為首任平盧節度使。
天寶二年(743),安祿山入朝,謊奏雲:“去年營州生紫方蟲,大食禾苗,臣焚香祝天雲:‘臣若操心不正,事君不忠,願使蟲食臣心;若不負神祇,願使蟲散。’祝罷即有群鳥從北飛來,食蟲立盡,請朝廷宣付史官。”這本是荒誕不經的一派胡言,目的在於向玄宗表自自己的忠心。這件事對玄宗來說也不難揭穿,可是,玄宗聽了居然大喜過望,並以其忠直,大加重賞,加授驃騎大將軍。
由於安祿山討得了玄宗的歡心,於天寶三年(744)三月,又被授範陽(幽州)長史,充範陽節度、河北采訪使,原任平盧節度使依然如故。特別在安祿山離京出鎮的時候,玄宗親自下令中書門下三品以下正員外郎長官、諸司侍郎、禦史中丞皆往錢行。
對安祿山禮儀的隆重,為曆來對待武臣所少有。這大大提高了安祿山在朝廷文武官員中的地位。玄宗這樣對待他,也是安祿山始料所不及的。
第二年,安祿山又奏:“臣昨討契丹,軍次北平郡,夢見先朝名將李劫、李靖向臣求食。乃令立廟,兼伸禱祈。薦奠之日,神寶梁生芝草,一本十莖。狀如珊瑚盤疊。臣當重寄,誓殄東夷,人神協從,靈芝瑞應。伏請宣付史館,以彰幽讚之功。”這一回的夢見李劫、李靖“求食”和“廟梁產芝”,與前次“飛鳥食蟲”如出一轍,都是安祿山精心設計的欺君罔上的伎倆,目的都是為了取媚於玄宗。而這次玄宗也和前次一樣,欣然領受了。這倒不在於玄宗的昏蔽,而是玄宗需要這樣忠於自己的蕃將。
在朝臣中,積極保薦安祿山的,除了張利貞外,還有禮部尚書席建侯、戶部尚書裴寬和右相李林甫三人。席建侯擔任過河北黜陟使,曾表薦安祿山是所謂“公直、無私、嚴正、奉法”的好節度使,是難得的統軍人才。裴寬與李林甫“皆順旨稱其美”。史稱:“三人皆上所信任,由是山之寵益困不搖矣。”不過,真正起主要作用的還是握有重權的李林甫。
李林甫其時正在軍鎮邊帥中物色自己的支持者,他見玄宗如此寵信安祿山,又認為安祿山的情況可資利用,遂積極進行拉攏。
有一次寒冬,安祿山去見李林甫,李林甫帶他到中書廳(亦作政事堂,宰相們議政和辦公的地方)坐下,親自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袍披在安祿山的身上,以示對他的關懷和寵信。
李林甫在朝廷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安祿山是十分清楚的。李林甫如此親切對待他,他自然是受寵若驚。他正要找這樣的人作為保護傘,以便在政治上增強保險係數。
因此,安祿山對李林甫推心置腹,無所不談,直呼李林甫為十郎。而李林甫也的確在保護他。
天寶六年(747),當王忠嗣告安祿山欲“謀反”時,李林甫就公然出麵保護他。據說,李林甫起大獄迫害太子亨黨羽時恐怕出意外,故曾暗告安祿山,“思作難,約令其子引兵來援”。
這條記載雖不足征信,但安祿山成為李林甫所拉攏的黨羽,是十分顯然的。關於這一點,《安祿山事跡》中也有明確的記載,它說:“右相李林甫素與祿山交通,複屢言於玄宗,由是特加寵遇。”
另外,玄宗自開元後期起,開始在邊鎮施行改用蕃將代替漢族文臣武將為節度使的政策,李林甫是這一政策的建議者和執行者。在這樣的政治氣候和條件下,安祿山的走運是很自然的。唐玄宗正是按照這一政策來對待安祿山,即寵以恩信,使其效死。
在玄宗和李林甫看來,蕃將不識字,頭腦單純簡單,最能以恩寵籠絡其心。隻要這些將領願意向唐廷效忠,其他一切如愚昧、無知、粗野、醜陋等等,皆可不計較。而安祿山呢,是個善用心計的人,完全摸透了玄宗一套的想法,並千方百計地投其所好,甚至裝蠢賣傻,以突出自己的愚忠。
安祿山入京,常被玄宗邀去參加深宮內宴,在酒醉肉飽之餘,祿山向玄宗說:“臣蕃戎賤臣,受主寵榮過甚,臣無異才為陛下用。願以此身為陛下死。”玄宗雖未作答,內心則感到他十分可愛,對他十分滿意,遂叫他晉見皇太子李亨,希望這位儲君也能賞識他。
可是,安祿山見了太子李亨居然不拜,因為他知道玄宗並不怎麽滿意這位太子,而且處處加以製約,使太子的政治處境十分孤立。及至左右催促安祿山下拜,他仍挺著身子拱立道:“臣胡人,不習朝儀,不知太子者何官?”玄宗提醒說:“此儲君也!朕千秋萬歲後,代朕君汝者也。”安祿山趕緊說:“臣愚,向者唯知有陛下一人,不知乃更有儲君。”
安祿山以少數族人樸野的麵目出場,偽裝“不知太子為何官”,是經過一番深思的,他正是以“誰知陛下一人”,所謂愚忠、“純誠”,博得了玄宗對他的進一步寵信。
安祿山外若凝直,內實狡黠,在玄宗麵前,“應對敏給,雜以詼諧”,看起來說話很隨便,其實每一句話都用過心計,而玄宗似乎也頗喜歡安祿山這副討好自己的“傻樣”。
安祿山長得肥胖,腹垂過膝,自稱腹重三百斤。他進宮上朝,中途必得換一次坐騎,否則馬要被壓壞。驛站為安祿山準備坐騎時,要用五石土袋試過,能馱得起的,方可乘用。因其腹大,馬鞍前又置一小鞍,以承其腹。
有一次,玄宗指著安祿山的大腹開玩笑道:“此胡腹中何所有?其大乃爾!”安祿山立即回奏道:“更無餘物,正有赤心耳!”玄宗聽了大悅。安祿山雖然十分肥胖,但行動還很敏捷。為了討得玄宗的歡喜,在參加宴會時常跳“胡旋舞”,據說是旋飛自如,“其疾如風”,根本看不出是一個肥胖過度的人。
對安祿山這樣一個醜陋粗俗而野心勃勃的人,朝臣中並非沒有議論。然而,玄宗卻認為這樣的人愚而可製,所以並不在乎。
玄宗為了提高安祿山在朝臣中的突出地位,在興慶宮勤政樓設宴歡宴群臣時,百官列坐樓下,獨為安祿山在禦座的東間特設金雞屏障,安排了一個坐席,還命卷起垂簾以示榮寵。
太子李亨對這種情形實在看不下去,向玄宗進諫說:“自古正殿,無人臣坐之禮,陛下寵之太甚,必將驕也。”玄宗提出了一條歪理,回答太子亨說:“此胡骨狀怪異,欲以此厭勝之耳。”
這很能反映安祿山在玄宗心目中的“價值”。所謂“厭勝”,無非是想將讓安祿山在外守邊抵禦奚、契丹,在內則借以威懾群臣,緩衝朝廷官僚集團間日益尖銳的矛盾。
安祿山為了取悅玄宗,誇耀自己的戰功,常將俘虜押送京師長安,以邀獎賞。同時還向玄宗敬獻大量的寶物。安祿山每年派人進獻俘虜、雜畜、奇禽、異獸、珍玩之物,“不絕於路”,致使所經“郡縣疲於遞運”。
天寶九年(750)天長節,玄宗生日,安祿山進獻山石功德及幡花香爐等。他知道玄宗信奉道教,特別又進獻玉石天尊一套。玄宗命分別置於大同殿和內暖殿。
安祿山在邊鎮也多用狡詐的辦法,誘騙奚、契丹的酋長前來宴會,在酒中浸以莨菪子,待其昏醉,加以殺害,為不使人知,暗中挖坑埋掉,動輒數十人。這樣的做法,前後有十餘次之多。
天寶九年十月,安祿山將入朝獻俘,玄宗親自在臨潼溫泉宮等候。在這之前,玄宗早已令有關部門於溫泉為安祿山專造居宅一所。當安祿山將到的時候,又命楊國忠兄弟妹妹至新豐迎接。
這月十六日,玄宗駕幸望春宮,安祿山在觀風樓下獻俘八千人,又另獻金銀器物、婢女、駝馬等。玄宗也厚加賞賜。住在溫泉官的那些日子,玄宗每食一味,遇有珍美者,必令賜予安祿山。是時,又適逢吏部考課,安祿山被定為最高一級的“上考”,以寵異之。
對於安祿山,玄宗可謂關懷備至。除在臨潼溫泉為安祿山造宅的同時,又在長安為其造宅。安祿山原在長安有一舊的府第,玄宗以其陋隘,於宗仁坊選了一塊空曠之地,出禦庫錢物,為其建造新的府第。安祿山這次入朝,適逢新宅落成,正式遷居這天,安祿山大擺宴席,並要求玄宗降墨敕命宰相親自赴宴慶賀。
這天,玄宗原預定宰相陪他擊愁,遂為之罷戲,命宰相前往赴宴慶賀。不僅如此,為使安祿山高興,還特召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入京。
這次安祿山在長安居住的時間較長,既享盡皇上的恩寵,又極盡諂媚之計。此前玄宗曾特許安祿山在上穀郡起五爐鑄錢。這時。安祿山便及時進獻錢樣一千貫。這年冬天久無雪,至十二月十四日才下了一場大雪,安祿山趕緊進表恭賀,玄宗大喜,期望來年出現一片豐收的太平景象。
由於玄宗的寵信和李林甫的保護,安祿山在數年之間,平步青雲,節節上升。
天寶六年(747),安祿山以範陽、平盧節度史加禦史大夫。次年,封柳城郡開國公,實封三百戶,並賜錢券。天寶九年(750)五月,又賜封東平郡王。這是唐將帥中第一個得到封王殊榮的人。
不僅給予王爵的最高榮譽,而且增加和擴大其實權。八月,即命安祿山兼河北道采訪處置使。采訪處置使享有該道的行政權和財富權,是個十分重要的職務。
天寶十年(751),安祿山求兼河東節度使,玄宗也欣然同意。從此,平庸的安祿山居然一身而統三鎮(範陽、平盧、河東),又兼河北道采訪處置使,刑賞、財賦,乃至官吏的任免,皆由他壟斷專製,其勢力迅速增長,成為獨霸一方的軍閥。
安祿山在玄宗的支持下在朝中有恃無恐,目空一切,對朝廷官員皆“慢侮之”,唯獨懼怕李林甫。王鐵與安祿山一樣,同為禦史大夫,王鐵畏懼李林甫,所以在禮儀方麵一點兒也不敢怠慢。王鐵來了之後,果然“趨拜甚謹”。安祿山見了方知自己有失禮儀,從此再也不敢傲慢了。
李林甫為了對付安祿山,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每當安祿山與他談話,總被他“揣知其情”,先予道破。因此,安祿山以李林甫為“神明”,驚服得五體投地。安祿山見到李林甫時,總不免戰戰兢兢,甚至盛寒天氣,也常常汗濕內衣。安祿山擔任禦史大夫後,專派部將劉駱穀常駐北京,伺察朝廷旨意動靜,並代為處理公文,京中有什麽消息也即予通報。
安祿山身居範陽,對李林甫的一舉一動都非常重視,每逢劉駱穀從京師回範陽,即先問:“十郎(李林甫)何言?”聞有好言則歡喜雀躍,若李林甫說“大夫(指安祿山)須好檢校”,安祿山就急得反手據床呼道“阿與,我死也”,這在當時朝中傳為笑聞。
由此可見,盡管安祿山在玄宗的寵信和李林甫的卵翼下權勢日增,但由於權相李林甫的恩威並用,安祿山基本上被李林甫所住製,還不敢胡作非為。對於這一點,玄宗當然看在眼裏,喜在心頭。這也是安史叛亂沒有在李林甫專權時爆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