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為封疆大吏 領徐州
在公孫瓚與袁紹相互攻伐初期,劉備一直以別部司馬帶兵同青州刺史田楷屯兵齊地,抗拒袁譚。時間不長,他聲名鵲起,他的治軍和為政能力就得到了時人,包括諸多州牧的刮目相看。因而,他很快便成了擁兵一方的軍事集團的首領和封疆大吏。因此,從客觀上說,自領兗州牧的曹操和徐州牧陶謙、冀州牧袁紹都為他的進一步發展提供了新的機遇。
193年,徐州牧陶謙的部下張閻殺了曹操全家,劫走財物,曹操興兵複仇,發生了曹操討伐陶謙的戰爭。
陶謙,字恭祖,丹陽郡(治今安徽宣城)人,時為安東將軍、徐州安徽宣城涇縣牧。陶謙親近小人,疏遠忠道,聽信讒言,刑政失和,良善被其害者不計其數,民多怨之。徐州本是穀米豐饒之地,在陶謙的統治下,變亂漸起。
曹操軍隊所到之處,殺戮人民,發指墳墓。曹操一路攻殺,很快逼近陶謙的大本營彭城(今江蘇徐州),陶謙東逃到保郯(今山東郯城)。據記載,“謙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克,乃還。過拔取慮(今江蘇睢寧西南)、睢陵(今江蘇睢寧)、夏丘(今安徽泗縣),皆屠之。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自是五縣城保,無複行跡。初三輔遭李傕亂,百姓流移依謙者皆殲”。
興平元年(194)夏,曹操第二次發兵討伐陶謙,陶謙向青州刺史田楷和平原相劉備求救,田楷、劉備率兵往救。劉備當時可用之兵不過千把人,並且大部分是少數民族步兵和饑民組成的烏合之眾。陶謙為了得到劉備手下“萬人敵”的猛將關、張二人,撥給劉備四千兵馬,供他調度,這說明,劉備已經有了近萬人的部隊。他自認該是謀取更大發展的時候了,於是脫離了公孫瓚和田楷,歸附陶謙,率兵駐紮到陶謙的臨時駐地郯城附近。但是,這支剛剛拚湊的隊伍沒有很強的戰鬥力,再加遇上善於用兵的曹操,所以不久便吃了敗仗。幸曹操後院起火,陳留太守張邈和陳宮反曹操而迎呂布為兗州牧,曹操被迫撤離徐州,返回鄄城。否則,陶謙、劉備還會受到更大的打擊。這是劉備生平第一次同曹操的戰爭,遭遇到勁敵,親自體驗到曹操用兵之能和殘酷,從而在心中留下了懼怕與曹操交戰的陰影。
劉備歸附陶謙以後,陶謙自料不能長久以屬下視之,於是便做順水人情,表薦劉備為豫州刺史,屯駐小沛(今江蘇沛縣東)。當時十三州刺史部之刺史已是地方的最高軍政長官,所以從此以後他也就可以名列封疆大吏了。
第二年,陶謙憂憤成疾,彌留之際,慮及兒子平庸和州郡殘破的局麵,以及劉備已經屯兵近處、曹操賊心不死,袁術虎踞於南,於是對別駕麋竺說:“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
不久,陶謙去世,麋竺遵照陶謙的遺願,率領州人到小沛奉迎劉備接任徐州牧。劉備顧慮重重,不敢貿然承擔。廣陵太守陳登和北海相孔融極力促成其事。陳登最為出力,親到小沛,對劉備說:“今漢室傾頹,海內傾覆,立功立事,在於今日。徐州殷富,戶口百萬,欲屈使君撫臨州事。”劉備深知當時駐紮在近處的袁術領了揚州刺史之後,又在覬覦徐州,便對陳登說:“袁公路(術)近在壽春,此君四世五公,海內所歸,君可以州與之。”劉備擔心袁術可能會趁自己立足未穩發動進攻陳登明確表示:“公路驕豪,非治亂之主。今欲為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民,成五霸之業,下可以割地守境,書功於竹帛。若使君不見聽許,登亦未敢聽使君也。”陳登的意思很明白,沒有商量的餘地,劉備必須接受徐州牧的職務。北海相孔融也專程趕到小沛,規勸劉備說:“袁公路豈憂國忘家者邪?塚中枯骨(指袁氏先世四世五公),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舉能,天與不取,悔不可追。"一席話正中劉備下懷,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天與不取,悔不可追”,自然更是打動了他的心,於是便在大家的勸勉、擁戴下,略略推辭之後“遂領徐州”。
劉備成為徐州牧之後,大權在握,可以向上薦置州郡大吏。為了報答孔融的知遇之恩,他捐棄舊誼,竟然置舊友、老上司公孫瓚和青州刺史田楷於不顧,上表另以孔融“領青州刺史”。實際上,這也是一種叛離公孫瓚而依附袁紹的明確表示。當時公孫瓚、袁術和袁紹針鋒相對,任何對公孫瓚、袁術勢力的削弱或不利影響,都是對袁紹的支持。因此,劉備此舉深得時為討伐董卓聯軍盟主、地盤最大、勢力最強的冀州牧袁紹的欣賞和支持。
據《三國誌·先主傳》記載,興平元年(144)十二月,陳登等派人把奉迎劉備為徐州牧的事向袁紹做了報告,詞謂:“天降災診,禍臻鄙州,州將殂殞,生民無主,恐懼奸雄一旦承隙,以貽盟主日昃之憂,輒共奉故平原相劉備府君以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歸。方今寇難縱橫,不遑釋甲,謹遣下吏奔告於執事。”袁紹聞言大喜,當即表示支持,回答說:“劉玄德弘雅有信義,今徐州樂戴之,誠副所望也。”這樣,劉備便進一步獲得了相對合法的承認。這一年,劉備3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