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成都

對成都的包圍剛剛完成的時候,馬超率眾自漢中向劉備“請降”。馬超,字孟起,扶風茂陵(今陝西興平)人。父馬騰,靈帝末與邊章、韓遂等俱起事於西州;漢獻帝初年,朝廷以馬騰為征西將軍。後曹操以騰為衛尉,使其離開西北,居鄴。馬超以偏將軍統領父親馬騰部眾,並與關中楊秋、李堪、成宜等十部相結,據守潼關,抵抗曹操。建安十六年(211),馬超被曹操打敗,繼率諸戎襲奪隴上諸縣,殺涼州刺史韋康,占據冀城(今甘肅甘穀東南),自稱征西將軍,領並州牧,督涼州軍事。不久,馬超被韋康的部屬楊阜、薑敘、梁寬、趙衢等人打敗,投靠張魯。馬超知張魯“不足與計事”,又加“魯將楊昂等數害其能”,壯誌未酬,悶悶不樂,既聞劉備“圍劉璋於成都”,便“密書請降”。

劉備得知馬超來降,自然非常高興,即遣新投建寧督郵李恢往迎。馬超將兵徑到城下,劉備聞馬超至,“喜曰:‘我得益州矣。’乃使人止超,而潛以兵資之。超到,令引軍屯城北”。

馬超既至,成都城內更加慌恐,“蜀郡太守許靖將逾城降,事覺,不果。璋以危亡在近,故不誅靖”。史稱,馬超兵至,“城中震怖,璋即稽首”;又謂“超至未一旬而成都潰”。由此可見馬超投降劉備這件事,對劉璋產生了很大的震懾作用。

劉備圍城數十日後,派從事中郎簡雍入城勸降。城中尚有數萬精兵,願意一死戰者隻有少許人。璋言:“父子在州二十餘年,無恩德以加百姓。百姓攻戰三年,饑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劉璋看大勢已去,遂遣帳下司馬張裔奉使去見劉備,劉備很痛快地答應張裔“禮其君而安其人”。張裔複命,劉璋下令開城門,劉璋遂與簡雍同乘一輛車子出降,“群下莫不流涕”。

劉璋投降,劉備怎樣麵對劉璋,史無明記。也許是為免尷尬,沒有和他見麵,隻是對劉璋做了如下安排:“遷璋於南郡公安,盡歸其財物及故佩振威將軍印綬。”振威將軍號是曹操先期加給劉璋的,所以稱“故佩”。

劉備欲乘天下大亂之時謀取大業,一統天下,雖然所用手段不太光明正大,但囿於當時的曆史背景,隻要心存百姓,不應對其所用謀略是否正當說三道四。

至於劉璋,雖然是一個愚弱不明的平庸之輩,但他能夠審時度勢,順應曆史潮流,沒有做無謂的抵抗,不願生靈遭塗炭,毅然出降,也是深明大義之舉,值得肯定。

劉備取得益州是最終形成三國鼎立局麵的關鍵,對於劉備取益州,曹操在這件事上存在戰略性的失誤。劉備取益,並不是一蹴而就,前後用了三年時間。這麽長時間,曹操對此沒有反應嗎?不是。雖然不能說曹操完全沒有注意到劉備的迅速西擴,但他對於劉璋的軟弱無能和劉備迅速發展起來的勢力及其詭詐之能缺乏足夠的認識。曆史記載了曹操屬下、丞相掾趙戩對於劉備入蜀托孤的分析,可以看出曹操對此的態度。趙戩說:“劉備其不濟乎?拙於用兵,每戰必敗,奔亡不暇,何以圖人?蜀雖小區,險固四塞,獨守之國,難卒並也。”據說,有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征士傅幹倒是做出了比較合乎情理的分析。他對趙戩的言論進行了批駁,指出:“劉備寬仁有度,能得人死力。諸葛亮達治知變,正而有謀,而為之相,張飛、關羽勇而有義,皆萬人之敵,而為之將,此三人者,皆人傑也。以備之略,三傑佐之,何為不濟也?”當然,曹操沒有留心劉備的活動,當時還有更重要的原因,這就是他正把主要精力放在三個方麵:一是鞏固權力,先是獲得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的權力,繼而封公建國,位居諸侯王之上;二是繼續他的戰略企圖:陳兵西北,消滅馬超、韓遂,進而奪取漢中,掌握益州北門鎖鑰;三是不時向孫權示兵,給孫權以威懾,以保南疆安定。他忽略了劉備的迅速向西發展,因而不僅沒有想到在襄樊一線給劉備以牽製,而且不斷向孫權示兵,客觀上使劉備解除了來自孫權方麵的後顧之憂。這是他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