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明褒暗貶法

——清似黃河，大有高山滾鼓之勢

看表麵似乎是稱讚，但由褒而貶的轉化又是那麽奇特、意外，使讀者緊張的期待陡然化成虛無，形成大起大落的語言變化。這就是形褒實貶的幽默技巧。

我國著名曆史學者柳治徽碰到一位青年。這位青年說：“線裝書陳腐不堪，對社會簡直沒有一點兒用處，我看一把火燒了算了。”

柳老知道了青年人的用意，微微一笑，口氣平和地說：“你這個主意不錯，我很讚同。但我覺得還應該這樣做。要做須做得徹底。咱們來一個全國統一行動，把所有的線裝書通通付之一炬。不，這不夠，把我國的線裝書全燒毀，世界各國圖書館被珍藏的線裝書也應該拿出來，通通燒光，不然它們‘走私’進來，又會重新蔓延。而且外國許多漢學家，也不會孜孜不倦地鑽故紙堆了。否則，他們如果來華訪問，在經史子集上提出些問題，我們瞠目結舌，無言對答，豈不貽笑大方？”

青年聽後，麵紅耳赤，隻好匆匆地道別。

柳老當然不讚成燒掉線裝書，但是怎麽根除年輕人心理上的詬病呢？直說，當然不會有效果，那麽就來個反語吧？用形褒實貶的語言來對付。年輕人果然落荒而逃。

其實，生活中，像這樣的例子很多，比如下麵這例：

某香煙推銷員站在市場上大喊大叫：“新牌香煙，芳香可口，防蟲牙，除百病……”

圍著看熱鬧的人群將信將疑。

突然，從人群中鑽出一個老頭，他幫著推銷員說：“其他好處我來補充：新牌香煙還可使小偷不敢進屋、狗不敢咬。抽煙的人永不衰老……”

推銷員聽了大喜，連連向老頭致意，並希望他再向聽眾們解釋解釋。

老頭說：“很簡單，抽煙的人整夜咳嗽，小偷豈敢進屋？抽煙的人身體虛弱，走路拄著拐杖，狗敢咬嗎？抽煙的人易得肺癌，能活到老嗎？”

老頭在這裏用的就是貶話褒說的方法。他補充了一大堆所謂的“好處”，實質上是抽煙的一大堆壞處。既駁斥了推銷員的謬誤，又教育了圍觀的群眾，其幽默效果不言而喻。

可見，以褒代貶的說服技巧就是運用修辭中反話正說的方法，把要批評的話，從相反的角度，用表揚的形式表達出來。讓批評與諷刺帶有幽默效果，則需要經過充分的思考才能領悟其作用。幽默的發生是“從世界上有了些毛病，有了些醜態的時候起的。有了這些毛病和醜態，可是偏要蒙上一層漂亮的東西來哄人，於是，為幽默創造了一個發生的環境。而很多時候，需要我們用幽默來進行諷刺和批評。”

某校一年級新生軍訓。一位學生因訓練不認真，三次打靶三次剃了“光頭”，使全班團體總分成為全年級倒數第一。打靶回來時，班主任一拍這位學生的肩膀，笑著說：“嗨，三次你都‘吃燒餅’，靶子以外的地方都打中了，也真不容易啊！”

老師不乏幽默的“讚揚”引得同學們的大笑，連這位學生也忍不住笑了。但笑過後，抓了半天後腦勺，很不好意思。

正如林語堂先生所說的，幽默不是板起臉孔來挑剔人家，專門說俏皮、奚落、挖苦、刻薄人家的話，“幽默在於同情，這是幽默與嘲諷之所以不同”。

一位做銷售的新手，在路上碰到一位老人，向他大訴其苦。“我做得太不好。”他說，“我每到一個地方就受人侮辱。”

老人覺得有必要幫助一下這個年輕人，便對他說：“那太糟了，我沒法了解那種情況。40多年來我到處旅行推銷，我拿出來的樣品曾經被人丟到窗外，我自己也曾經被人扔出去過，被人推下樓梯，被人一拳揍在鼻子上。但是我比較幸運些，我從來沒有被人侮辱過。”

這位老推銷員運用反語和自我解嘲的方式，表達的卻是對年輕人的關心和同情。這種方式之所以有力量，在於它傳遞這樣一種重要信息：這一切對於一個推銷員來說，都算不了什麽！從而給對方以戰勝困難的信心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