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審問
“或許是那燕赤霞。”八人又點了點頭。
寧采臣雖然也是個士子，但他在文中手無縛雞之力，消滅鬼怪也不是他。而且若是寧采臣，會不會讓皇帝聯想到“勾公主”？
所以要把其定為自傳，絕不能是寧采臣，葉更一就隻能是文中的燕赤霞。
“哦？”天啟帝滿是不信。
一個不願做官，不願為朕出力的士子，你們說他是燕赤霞？可朕看他怎麽更像寧采臣？
隻看過一半文章的天啟帝在香妃的告狀下早已先入為主：什麽都不做，—心勾朕的公主……好！好得很啊！你們可真出息。
“那你們還不趕快去審問他。一旦天亮，他可就不記得了。”
不過天啟帝還是給他們留下了麵子，沒有說死。
畢竟那葉更一才氣是真，皇帝自然是希望他為自己效力的。
“唯。”八個翰林起身告辭。
就像是陛下說的那樣，怪物隻存在於黑夜，一旦天亮，所有人就會忘記怪物的事，隻知道有士子死了。
所以，他們必須盡快與葉更一說明一些事情，盡快解決葉更一的事。萬一到了天明，這葉更一怕是會怕得更加厲害。
恐懼源於未知。
一個本就膽小不願意為官的士子，他身邊的同窗卻一個又一個地死去，他卻在天明後不知道為什麽。
這事有多恐懼，多崩潰。
他們是過來人，自然是懂的。
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想參與這事。他們考科舉是為了做官的，著實不想玩命！
從小讀書就沒有“玩命”這項。
“那個葉更一，該不會早就才氣化形了？”
“難說，現在看來怕是城外踏青他沒死那會兒，就已經可以才氣化形了。否則他早死了。”
“有可能。”
“可惜怎麽就偏偏讓他遇上了楊秀那慫人。”
一個翰林怒不可遏，“我們應該向首輔大人建言，解了他的官職！”
其他七人不出聲。
解了官職？讓他滿天下的胡說八道不成？
真要如此，那這天下可就不知幾個葉更一了。
……
葉更一沒有被帶進皇宮，他被帶進了翰林院。
進了翰林院一個房間。房間的擺台上立著兩座小型的雕塑，左為諦聽，右為石獅子。
雖然它們不是真正的神獸，但在葉更一的眼中，同樣可以看到雕塑上的粒子組成的圖案。
而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個粒子圖，應該分別代表鎮邪(/驅邪)與測謊。
可惜這裏是別人的地方，葉更一不好當場實驗，也不能開地獄農場肝經驗。
真是看著都心疼。為了轉移注意力，葉更一開始解析它們。
並且記憶它們的粒子構造與位置，在腦中排列組合。
這個時候，八個翰林返回了翰林院。
他們分成兩組，一組進入房間，一組在外麵，每組四人。
進入房間的四人，其中兩人入座，入座二人一人麵前空空如野，一人筆墨紙硯俱全。
另外兩人進來後，一人抱起石獅子，居於葉更一後方。
一人抱起諦聽，居於葉更一的前方。
如果葉更一不是可以看見粒子，恐怕是很難猜測出他們這麽安排的原因。
而現在，很明顯，兩隻神獸雕塑怕是有攻擊力的，至少其中一隻有。
“葉相公，請用茶。”
他們對葉更一倒也還客氣，沒有絲毫居高臨下的意思。
一則翰林院是個清閑衙門，沒有什麽實權，自然養不出居上者氣。
二則，葉更一養出七竅玲瓏心，本就是他們同輩中人。
而石獅子往葉更一身後一靠，葉更一立時便有一種隨便伸伸手，就可以把他們抽飛的大無畏的勇氣。
這肯定不是葉更一的想法。
葉更一，苟道中人，怎麽可能在人家的地盤去抽人家呢？
所以，很明顯是那石獅子的能力，或者說是能力之一。
葉更一猜對了，那確實是石獅子的第二個能力：勇氣。
沒辦法！他們讀書人擁有看見怪物的能力，但不是人人都是膽大到泰然處之。更多的還是驚惶失措，有如普通人。
於是也便有了這代表勇氣的石獅子。
當然，這是從正麵上來說。
反麵例子也有。
像他楊秀，見怪物就嚇昏。可是在石獅子的作用下，他勇了，就是敢不當官了！
是的，文聖傳石獅之法本意是為了讓士子們不怕怪物。
這項能力也一直應用得很好，直到出了個楊秀，石獅子一出，勇氣爆棚表示——殺了他，他也不麵對怪物。敢讓我麵對怪物，老子和你們拚命！
就是這麽的勇。
而這位可是第二個楊秀。
四個翰林全神貫注，唯恐葉更一學那楊秀暴起傷人。
畢竟那楊秀隻是養出七竅玲瓏心，不通才氣化形之法，而這一位卻是已經才氣化形的天才。
手持利刃，殺心自起啊。
“你的基本信息，我們都知道。
現在有些問題，請葉相公配合。
“第一個問題，葉相公養出七竅玲瓏心多久了？”
葉更一的身體微微調整，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悄然運起了吐納術。
顆顆粒子向麵前的諦聽飛去，一旦對方詢問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直接破壞諦聽身上的粒子圖案。
“沒有多久，也就這三五日。”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
而且葉更一也能進一步觀察諦聽粒子的反應。
捧著諦聽的翰林沒看出異常，諦聽保持安靜……他們齊齊鬆了一口氣。
對方沒撒謊，不會撕破臉，不用動手！
他們一點兒也不希望葉更一學那楊秀，咬死了自己沒有養出七竅玲瓏心。
那就是個無賴！
沒有七竅玲瓏心，你丫可以看見怪物？
可他硬是不承認。誰也沒辦法。
“三日前，李木死，你在嗎？”
“在。”
“你還記得什麽？”
“不記得了。”
這時候葉更一沒有想地獄農場，他想的是李木死時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沒有穿越，所以李木到底是怎麽死的，他真的不記得了。
回答的同時，他也看向諦聽。
諦聽沒有反應。
很好！
看來這諦聽隻有判斷謊言的能力。並沒有聽心聲，知道他穿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