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人者……
就是王二這時候也有些後悔拿葉更一頂罪的事了。
大乾立國五百年，果然是連鄉下都連著關係，早知道應拿外地士子頂罪。
不過事已至此，王二隻能自救。
他與懷寧王府寸功未立，王府自是不會救他。而沒有王府的庇護，就是眼前的公公都能隨時打死自己。
王二深吸一口氣，抱拳沉聲道：“這位公公，我有證據！”
此話一出，便是葉更一也臉色微變。
他當然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殺人，但卻害怕王二弄出什麽偽證來。倒不是怕無法查實，而是怕的是耽誤時間。
他現在既已發現這個世界就是《地獄農場》的背景世界，自然是要把時間與精力花費在神秘上。哪裏有時間浪費在蠅營狗苟上。
趙公公停下了下來，皺眉道：“證據？什麽證據？”
他剛才怒而出手，不是為了幫助葉更一，而是因為他們剛才嚇到了公主。
如果眼前的士子真的殺了人，他不僅不會幫，反而會率先出手，避免這等人傷害到公主。
王二搖頭道：“公公容稟，不是有證據，我今日也不會貿然帶人前來。”
“說！”
趙公公不想聽他廢話。畢竟這是一個公主願意接近的士子，如果可以他還是願意伸伸手的。
王二沒有回答，反而轉頭望向葉更一，一字一句地道：“葉秀才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所有人都怕得立時回了城，隻有你一人留在城外，而且一留還是一晚上！”
這王二雖然媚上，卻也不是什麽本事都沒有的蠢人。
證據，他自然是拿不出來的，但是他相信葉更一也沒法解釋他留宿城外的原因。
也就是說葉更一擁有作案的時間。
真真是個非常犀利的問題。
畢竟怪物食人不僅是殺人，同時也會抹去這個人在這世界的記憶。
也就是說會沒人記得他。
除非是有一個擁有破幻能力的士子看見怪物食人，但也隻是在看見這個狀態中，眾人才會記得被吃的人。
然後隨著視線的轉移，人們同樣會漸漸淡忘這個人的記憶。比如齊刑他們現在就既沒有昨晚死去同事的記憶，也沒有怪物殺人的記憶。
同時，一旦殺人的怪物死亡，那麽關於死去人的記憶就會回歸，但他們依然不會記得怪物本身。
就像是葉更一現在的情況。
那怪物死在了葉更一的地獄農場，眾士子的記憶回歸，但隻記得一起的李木死了，誰殺得？他們沒有看到。看到了也記不住。
如果還是原身，怕是也會陷入到與報案士子一樣的狀況中。
即，一起出遊踏青，一個士子被殺，其他士子逃回城，隻有他一個人在殺人拋屍點停留了一夜。
為什麽停留？不知道。
是不是他殺的人？他也不知道。
不過那是原身，不是葉更一。
比起原身來，葉更一記得一切，也知道一切，他並沒有因為怪物脫離視線(死亡化灰也是脫離視線)而忘記一切。
而這就是七竅玲瓏心的第一個作用：可以與世界萬物交流。
葉更一的《地獄農場》也是世界，還是一個怪物無法影響的世界。
當葉更一躲在農場觀察與記憶到的一切自然不會受到怪物能力的剝奪。
也就是說，隻要他的農場在，隻要係統還在，怪物就剝奪不了他的記憶。哪怕是受到了剝奪，憑借七竅玲瓏心的與世界萬物交流的能力也會通過農場瞬間記起。
這也就是趙公公下意識看了眼葉更一。卻見葉更一麵色平靜，並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的原因。
趙公公點點頭，問：“可有證據？”
他的開口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
王二冷笑道：“若是有直接證據，我早就將這葉秀才擊殺。”
趙公公麵色一沉剛想開口，就聽王二接著說道：“不過我已派人仔細調查過，當日諸相公一起出遊。隻有他與李相公長時間不見人。緊接著便是李相公被殺，諸相公回城報案。我等差人立即趕到現場，除了李相公的屍身，一無所獲。包括葉相公。葉相公能告知小人，葉相公當時到何處去了嗎？”
他確實沒有提出任何證據，但話語卻再一次的直指作案時間。
而且葉更一為什麽不出現？又為什麽偏偏過了一天一夜又出現了？
當然，不是王二真的就相信葉更一有殺人之能。而實在是所有當事人都是一起行動，偏偏就你掉隊。而且還一掉隊一天一夜。
是，有可能殺人凶手就藏在回來的人群中。
但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後，怎可能快速地從上百位相位中尋出真凶？
是得罪上百位相公，還是得罪你一個。
這與王二從來不是選擇題。
更何況王府催得緊，他也沒時間選。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葉更一。
大家都忽然意識到，葉更一殺人的可能性……也不是一點兒也沒有。
當然，這是從當差人的角度來看。
而以趙公公來看，眼前的葉士子是位發光士子，也就是說他今科必中。來年的進士科也不會多難。
一個才學滿溢到發光的才子有什麽理由自斷前程的殺人？
而且趙公公雙眼不瞎，葉公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習武之人。
相反這葉公子氣血不足，不要說習武，就是氣力怕也弱與一般人。
這樣的人殺人？還開膛破肚？
給他一把刀，他都做不到。
開膛破肚取人心肝可是個力氣活。
那趙公公作為青萍公主的耳目自然不會不知道皇城邊發生過什麽，就敢帶公主出宮的。
正因為知道，他才肯定人不是葉更一殺的。
當然，這裏麵是不是有人嫉妒這葉公子的才學，故意殺人嫁禍與他，就不是趙公公可以知道的了。
不過，這等的手段，宮中倒是常見的很。
想到怕生，一直不願意與陌生人接觸的主子，今天不僅出了宮，還食用了這士子的驢肉燒，趙公公還是伸了下手。
“葉相公，你有什麽要說的嗎？”趙公公問道。
他這是給了葉更一一個自辯的機會。
葉更一先向趙公公和齊刑幾人抱拳行禮，之後才朗聲道：“眾所周知，李相公與我素無恩怨。而且以我的力量真的可以開膛破肚嗎……”說著，他目光投向王二，“既然你要拿我頂罪。那麽我不說也不行了。殺人者……怪物是也！”
“什麽？”
王二大怒道：“大膽秀才！你竟敢汙我京師，百善之地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