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當我神槍手啊
錦衣衛識趣地消失了。院子裏隻剩兩人。
“我知道陛下為何殺我，隻不過，殺之未免過早。”
宋楓平複心緒，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組織著接下來的語言。
他現在終於知道皇帝為什麽要殺自己。
“既已知朕意，又何出此言?”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宋楓不急不緩道:“陛下莫非不知，天地萬物繁衍之道，絕非一朝一夕能成。”
皇帝聞言，疑慮更甚:“此話怎講?”
宋楓在心裏對狗皇帝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家夥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就算把皇後睡了，但一晚上就想中獎，哪有這麽容易?
不是每個精細胞最後都能邂逅卵細胞。
這點生理知識，狗皇帝竟然不懂?
不過也能理解，這家夥多半是個天閹或鈣佬，還是被動的那一方。
不懂男女之事，無可厚非。
宋楓憋住笑意，一本正經道:“且讓草民為陛下一一道來。古語說，人為萬物之長，其胎靈乃男**陽精氣交融所孕育。正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精氣相交，講究的是一個契機，因緣。”
“故而民間百姓每晚閉門造人，少則半載，多則數年，方可懷胎。懷胎十月，瓜熟蒂落，由此誕下嬰兒。”
宋楓內心直呼好累。
這麽淺顯的道理，他還要大費周章變著法子給狗皇帝解釋一通，累，太累了！
別說人了，放眼大自然中，哪種動物不是通過交流次數來提高產量的?
要真有那麽容易造娃，人類哪來這麽低的生育率啊！
沒多久，宋楓竟看到那皇帝癡癡似的站在原地，目光清澈，如同一個懵懵懂懂、未經人事的孩子。
我靠，他不會真不懂吧?
“陛下，草民所說，可有謬誤?”
宋楓出聲提醒道。
“少則半載，多則數年……原來生孩子要花費如此之久啊……”
皇帝悄悄嘀咕了一聲。
“陛下，您剛才說什麽?”
宋楓一臉疑惑。
“咳咳，無甚……朕一時疏忽，險些釀成大錯……不曾想人之繁衍，竟有這麽多門道……”
皇帝自顧自地說。
宋楓笑道:“陛下久居宮中，每日操持國之大事，無暇顧忌這些門道，也是常理之中的……”
心裏卻暗笑，狗皇帝有夠蠢的。
瞧這模樣，簡直就像個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連這點生理常識都不知道，嗬嗬。
下一刻，隻見皇帝目光閃爍，直直看著宋楓，忽然道:“宋楓，朕且問你，假如同一時間內增加女子的數量，能否提高懷胎幾率?”
當然能提高，你這不是廢話麽。
不然一夫多妻製哪來的?
宋楓對他簡直無語，如此白癡的問題，他也好意思提出來。
“確有此事。”
他畢恭畢敬回道。
等一下，狗皇帝為什麽忽然問這個問題?
宋楓心裏突然湧出個奇怪的想法——
這狗皇帝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該不會是……
握草，不會吧……
宋楓恍然大悟，當場欲哭無淚。
常言道: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
常言又道: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也能磨成針。
常言雙道:當年迎風尿三丈，如今順風濕草鞋。
常言叒道:年少不知**貴，老來望*幹流淚……
狗皇帝這是要讓他自己化身種馬，精盡人亡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寧願死在**，也不願死在井裏。
畢竟常言叕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如此看來，朕的猜測果然沒錯。”皇帝又在旁邊咕噥了一句。
宋楓看傻子似地白了他一眼。
你這家夥還挺得意?
是不是還要我誇你兩句?
“宋楓聽旨!”
皇帝忽然高喝一聲。
“草民接旨!”
宋楓慌忙叩拜。
有那麽一瞬間，他還以為剛才有個女人在喊他。
這皇帝的聲音，未免陰柔得有些過分了吧?
“自即日起，朕封你為司禮監秉筆太監，你可願意?”
皇帝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宋楓一愣，連忙問:“敢問陛下，草民當了這秉筆太監，要淨身麽?”
皇帝乜斜他一眼，冷笑道:“你若不要那物件，朕即刻給敬事房下旨，閹了你這油嘴滑舌的奴才。”
不閹啊，那沒事了。
再說了，你這狗皇帝，敢閹老子麽?
把老子淨身了，誰給你大周皇室傳宗接代?
宋楓這才放下心，暗呼一聲好險，這條小命和命根，總算保住了。
“奴才領旨!”
司禮監秉筆太監，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官職啊，今後跟在狗皇帝身邊當個假太監，倒也不賴，嘿嘿。
司禮監是十二監中權力最為顯赫的衙門，掌管內廷一切宦官事務，素有宮中“第一監”之稱。
此外，司禮監有三位首領太監，分別是:提督太監、掌印太監、秉筆太監。
通常情況下，掌印太監才是司禮監總管，統攝一切大小事務。
可宋楓來了之後，情況卻變得截然不同。
原因很簡單——
他是唯一一位由皇帝指定每日形影不離跟在身邊的太監。
誰離皇帝最近，誰就離權力最近。
這個道理，自古以來，無不如是。
一進司禮監，阿諛諂媚，奉承拍馬的太監們一茬接著一茬，如潮水般向宋楓湧來。
一個上午，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過他來這裏，除了走馬上任熟悉環境之外，還有一項艱巨的任務。
搜集情報。
逼不得已，他現在太被動了，像隻螞蟻一樣被皇帝捏在手裏。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一旦後宮有皇子誕生，就是他宋楓人頭落地之時。
必須主動出擊，將局麵掌握在手裏。
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宋楓探聽到了幾個重要的消息。
大周皇室內，流傳著一樁十分蹊蹺的怪事。
這是一個關於香火傳承的問題。
大周太祖武皇帝一生，膝下僅有一子，也就是後來的太宗文皇帝。
奇怪的是，太宗皇帝的後宮嬪妃、婕妤、貴人足有數百之眾，然而也隻誕下了一位皇子，連個公主都沒有。
這位皇子，也就是先皇高宗皇帝。
似乎是詛咒一般，高宗皇帝一輩子就一個寶貝兒子，也就是當今聖上，二十歲登基，禦極五載以來，無一所出。
自立國以來，大周皇室三代單傳，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奇聞。
宋楓猜測，狗皇帝的家族可能患有一種罕見的基因遺傳病，導致了這種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