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送命題!
真把我當曹植了啊，還七步成詩?你咋不上天?
宋楓心裏大為光火，偏偏不能發作。
這女人來曆不凡，就連太皇太後也一心偏護她。
難道她是狗皇帝的人?
“一步，兩步……宋楓，你隻剩五步了。”
少女忽然說。
宋楓聽得傻眼:“我明明還沒開始動啊，怎麽就走了兩步?”
少女冷笑道:“我在心裏已為你默念了兩步，現在是第三步……你隻剩四步了。”
臥槽，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好個人麵蛇心的毒婦，虧老子剛才還誇你是仙女來著，呸，壞女人!
太皇太後坐在那，笑吟吟望著他焦頭爛額手足無措，似乎並不打算出麵幹涉，儼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沒得辦法，隻能放手一搏了。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邁開一腳。
“第五步。”少女淡淡道。
宋楓眼珠一轉，腦海中思緒如電。
有了!
刹那間福至心底，靈光乍現，他麵朝太皇太後，突然高聲一句:“這個老太不是人!”
此話宛若平地雷，一聲炸起千層浪!
太皇太後和少女二人雙雙怔住，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這個老太不是人……
軒轅旻臉上寫滿了兩個字:費解。
這是宋楓的第一句詩?他不要命了嗎?
自從太皇太後十八歲那年嫁給大周太宗皇帝起，七十年以來，從沒有人敢在她麵前說出這等大不敬之語。
宋楓是第一個。
老太太收起笑容，眉頭高高皺起，似乎也有些不滿。
此時宋楓已邁出第二步，恰好第二句詩也脫口而出:
“九天玄女下凡塵。”
這個老太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塵!
軒轅旻眼神一亮，暗忖一聲:妙!
好一個轉折之妙，妙不可言!
隻不過這宋楓未免太大膽了些，竟敢揶揄皇祖奶奶?
連朕都不敢這麽做呢，他果然膽大包天。軒轅旻嘴角微微一翹，臉上笑容幾乎按捺不住。
老太太聽了這一句“九天玄女下凡塵”，也頗有些哭笑不得，卻未打斷宋楓思路，任由他接著創作。
宋楓見狀，內心直呼好險，剛才賭的就是老太太對她的包容度，好在賭對了。
要是換個心胸狹隘的人來，他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
既然如此，接下來也不用畏首畏尾了，略一思索，第三句便順理成章地出現：
“兒孫個個都是賊。”
沒等祖孫二人反應過來，第四句接睡而至：
“偷來蟠桃獻至親!”
他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見二人仍在發呆，拱手恭敬道:“太皇太後，奴才的詩已作完，不多不少，剛好七步。”
七步走完，這首賀壽詩也一跳而就，正是：
這個老太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塵。
兒孫個個都是賊，偷來蟋桃獻至親！
全詩朗朗上口，蘊意簡樸卻不簡單，通篇沒有一個生僻字，即便是老人小孩都能聽懂，更何況一前一後的轉折反差令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但不得不說，賀壽詩往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而非大段華麗的辭藻修飾，那樣在壽宴上反倒不倫不類。
可以說，這是一首恰如其分，尤為精妙的賀壽詩。
軒轅旻在心底默默品鑒了一番，不覺會心一笑，一隻小手得意地搭在太皇太後肩頭，輕輕拍了拍，仿佛在向她宣告：看，皇祖奶奶，我說的沒錯吧!
“好一個少年英才，果真是出口成誦，文思敏捷，看來皇帝沒有看錯人。來人，賜賞!”
老太太應該很久沒有這麽高興了，自言自語念了一遍全詩，竟樂得前仰後合，連連拍手，把宋楓都看傻眼了。
有這麽好笑麽，我怎麽感覺很一般啊……
雖說是唐伯虎寫的，可是好像真的沒什麽過人之處啊，四個字評價:平平無奇。
沒過多久，隻見一名宮女手托一盤金錠娓娓而來。
宋楓斜了一眼，看到盤中金子，心裏直樂開了花。
好家夥，少說二十枚金子……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賞賜啊！
“奴才多謝太皇太後恩賜!”
宋楓高聲道謝，二話不說接過盤子，還往那宮女耳畔悄聲說道:“姐姐，你好漂亮啊。”惹得那宮女耳根通紅，麵露羞澀。
“宋楓啊，哀家聽說你做了這司禮監秉筆太監，不知這段時間可還適應得來?”
老太太冷不丁突然發問。
宋楓忙收斂嬉容，一臉正色:“奴才一心隻為侍奉陛下，必當竭盡所能，萬死不辭。”
軒轅旻立馬白了他一眼。
老太太笑道:“你是皇帝近臣，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你更了解皇帝。你且說說，這大周皇帝為人如何?放心大膽說，哀家絕不怪你。”
壞了，又是一道送命題，宋楓剛放鬆警惕，這會兒又慌了。
“陛下文治武功，繼往開來，雄才大略，功在千秋。即便是上古聖君在世，亦自歎弗如，望塵莫及。以奴才愚見，陛下可為千古一帝，當之無愧。”
嗯，吹牛打屁，逢迎拍馬可是宋某人的看家本領。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別管那麽多，先吹捧一通，保準沒錯。
老太太搖搖頭，不甚滿意，道:“皇帝是哀家的孫子，他有什麽優點，哀家再清楚不過，哀家想聽聽他有哪些缺點，你不必顧忌，但說無妨。你若不說，哀家反倒不高興。"
這就是**裸的先禮後兵，宋楓不會不清楚。他沉吟半晌，忽地喟然長歎:“真的要奴才說?”
老太大，這是你逼我的啊，別怪我不客氣啊，反正狗皇帝人也不在這裏，那我可就暢所欲言了。
見他這副認真模樣，軒轅妟急忙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老太太點點頭:“說吧，哀家聽著呢。”
於是宋楓高聲唱喏:“以奴才之見，聖上雖治國有方，不過有兩件事情，可謂大錯特錯。”
“哦?是哪兩件事?”老太太來了興致，連忙發問。
她身後的軒轅旻卻有些忿忿不平，暗想自己登基以來，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前兩天還有臣子上奏請求他舉行封禪大典。
怎麽到了宋楓口裏，憑空多出了兩件大錯之事?
“其一，便是這後宮。自陛下登基以來，後宮嬪妃無一皇嗣誕出……”
宋楓還要往下講，卻被太皇太後無情打斷:“哀家不想聽到任何人提及皇嗣二字，此事你還是跳過吧。”
誰知宋楓搖頭道:“非也，太皇太後誤解奴才了。奴才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