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十七章:沉沒的城
陳如夜看到這篇標題,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趕緊往下看去。
“據本台記者報道,1993年7月13日深夜,陰城礦區發生了大麵積的透水和塌方事故。
而陰城縣由於就坐落在礦區上方,在事故中未能幸免,整個縣城都墜入了二十幾米深的大坑中。
雖然搜救人員奮力搜救,但不斷滲透出來的地下水極大地阻礙了救援工作,最終僅有這十六名礦工和八名鎮民獲救。”
陳如夜拿著報紙的手有些發抖,他死死盯著事故發生日期——1993年7月13日。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拿出了那張車票,又拿出了他的身份證,仔細比對了起來。
之前他一直覺得車票上1993年7月14日這個日期非常的熟悉,隻是那時候他的心太亂,沒及時地想起來。
這個日期不就是他的生日嗎?雖然他已經很久沒過生日了,但自己的生日他還是記得清楚的。
如果鎮子7月13日就墜入地底,那麽他又是怎麽在第二天出生,並且在鎮上裏度過了17年。
他心亂如麻,把車票,身份證,報紙平鋪到一起,試圖少出些什麽,但線索太少,得不出什麽結論。
“小哥,你是因為祖上傳下來的詛咒才來這裏的嗎?”那個老者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詛咒?陳如夜把身份證和車票收了起來,拿出手機把報紙拍攝了下來,然後才看向老者。
“這位大叔,你能詳細說說詛咒的事情嗎?”
“咦,你不知道?”那個老者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又自說自話的道:
“哦,估計是家裏人不想你知道的太多,壓力太大了吧。”
接著他歎了口氣,才繼續往下說道:
“所有從那裏出來的一共24個人都被詛咒了,這些年死了大半,我知道還活著的,隻有老劉頭和菜大嬸和我們夫妻,老天我們這是造了什麽孽?”
陳如夜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老者,在他自己的心裏也很亂。
我算不算是從那裏逃出來的人,是第二十五個幸存者,我也遭受到了詛咒嗎?陳如夜不確定的想著。
“我這隻腿啊,就是在那場事故中沒的,但沒有人賠呀。老板不見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跑了,我家可就我一個勞動力呀。”
老者抽泣起來,
“家裏麵為了保住我的腿,花了一大筆錢,可是到頭來還是沒保住。沒錢後,我兒子也不得不輟學,他之前在學校可是三好學生啊!他現在這樣都是我害的!”
陳如夜安靜地在旁邊聽著,沒有打斷他的傾訴,老者似乎壓抑了很久,一邊哭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他們的苦難。
等到老者情緒穩定下來之後,陳如夜向他詢問了剩下兩個幸存者的信息,要了他們的電話。
老者倒是很痛快地給了,畢竟在他看來陳如夜也是受到詛咒的人。
“老人家,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之前說要你們賠60萬,那隻是玩笑話,別放在心上”陳如夜拱了拱手告辭。
但臨走前他把混混叫了出來。
“大哥,你不會真要我家賠你六十萬吧,算把我們全賣了也賠不起啊。”那個混混哀求道。
“我不用你們家賠,但我要你賠。一年之後這個時間,我要見到你拿3萬見我,不許偷不許搶不許啃老,光明正大地掙來的3萬,如果做不到~”
陳如夜走到一塊水泥墩前,抬起一腳把水泥墩踢得粉碎,然後看向目瞪口呆的混混。
“這就是你的下場,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你永遠是我的老大。”混混跪下來不停地磕頭道。
等他抬起頭,陳如夜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
陳如夜朝著小區出口走去,那個白色連衣裙還在那裏靜靜地隨風飄**,但似乎已經不在原來的陽台了,它往下移了一個陽台。
第二天一早,陳如夜就出發去找還活著的兩個幸存者中的蔡大嬸。老劉頭早已不知所蹤,電話也已經打不通。
昨晚陳如夜打電話聯係了這位蔡大嬸,她同意見一見陳如夜,但說要盡快,她最近感到有點不對。
陳如夜看已經快12點了,於是跟她約定今天早上去見她。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一片城中村城前,開車的還是昨晚那個司機,緣分有時候真是奇妙。
不過司機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好緣分,他心裏暗暗嘀咕:
這個小夥子昨天大半夜地跑到鬧鬼的小區蹦躂了一圈,今天早上又指名道姓要來這個臭名昭著的克夫災星這裏,他不會是靈異小說的記者吧?那離他遠點。
陳如夜前腳剛落地,那個出租車就飛快地走開了。
他看著飛快遠去的出租車搖了搖頭,扭頭看向這位蔡大嬸的家。
那是一棟破解的自建房,窗戶上的花盆裏布滿了雜草,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打你了。
窗戶被窗簾擋得嚴嚴實實的,就像裏麵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之前已經跟司機大概了解過了這位蔡大嬸的大概情況:
蔡大嬸的丈夫前幾年出車禍死了,她和兒子相依為命,去年兒子半夜開車開進了水裏也溺死了,現在這個家就她一個人。
陳如夜正準備去敲門,裏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陳如夜的瞳孔微微擴大,朝著裏麵看去,一條條如頭發般的黑氣正在從房子裏散發出來。
他瞳孔一縮,有詭在裏麵。
陳如夜身上的血管頓時微微膨脹開來,詭血開始有些沸騰起來。
他握手成拳,用力劈在大門上。砰的一聲,門閂被他震斷了。
陳如夜小心翼翼地往裏走,整個房間陰森森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古怪的氣味,就像東西在水裏泡久的味道
一樓裏什麽都沒有,隻是地麵濕漉漉的,流淌著一層薄薄的,冰冷刺骨的水。
陳如夜警惕地蹚過這些奇怪的水,在普通人眼裏清澈的水,在他看來,卻是有一絲絲的黑線在裏麵遊動。
這些水有問題,雖然沒有攻擊性,但如果普通人碰到了,至少會得重感冒幾個月。
他走到樓梯處,就發現樓梯上有一行濕漉漉的腳印,看起來好像有人光著腳從一樓走了上去。
他伸出手比了一下,發現那個腳印的長度隻有手的一半,是個小孩子的腳印。
蔡大嬸不是寡婦嗎,他兒子也早就死了,這些腳印是從哪裏來的?
陳如夜體內的詭血沸騰到極致,瞳孔也張大到了他麵前能控製的最大的程度,然後他才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縷縷濃密的黑線從腳印上升騰起來,蔓延進空氣中,整個二樓裏全部都是散亂的腳印,似乎它在尋找什麽。
所有的房門都破了一個小口子,邊緣參差不齊,還留有很多牙印,像是被某種東西咬出來的。
腳印繞了幾圈後,似乎沒有找到,就往3樓去了。
陳如夜剛剛愛上三樓的階梯,樓上就傳來一聲威脅的尖叫聲,聽起來是個男童的聲音。
那個鬼似乎已經發現有人闖了進來,試圖捍衛自己的領地。
既然已經發現沒辦法偷襲了,陳如夜也不再猶豫,右手凝出一顆拳頭大的血球,而左手拳頭上的血管全部破裂,一滴滴暗紅的鮮血把拳頭染成了血紅色。
他快步衝上了三樓
入眼是一灘鮮紅的血液,一個老婦人無力地靠坐在牆邊,她的腹腔被咬開了,一條條腸子都流到了外麵。
一個皮膚蒼白,嘴唇和四肢腫大,眼睛蒼白外凸的五六歲男孩正趴在婦人前麵,一嘴尖牙上還殘留著點點肉渣。
他對著陳如夜低吼,如同被打擾進食了的貓。
“還以為是什麽鬼玩意,原來隻是一隻溺水鬼。”陳如夜感到有些失望,覺得這玩意不值得他如臨大敵。
嗷
那個水鬼撲了上來,想要襲擊陳如夜,卻被陳如夜一拳打到了牆上。
“你可不太乖啊”
陳如夜用左手摁住了他,一滴滴詭血滴到他身上,發出嘶嘶嘶的燒灼聲,那個溺水鬼發出淒厲的慘叫,很快就虛弱了下來。
陳如夜從一盤的然後房裏找出來一根繩子,把他捆得嚴嚴實實的。
這時候,那個躺在地上的老婦人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