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祖母

沈寶珠點點頭,命香兒遞給府醫一粒碎銀,“有勞程大夫了。”

“這是玉肌膏,”沈寶珠命香兒請府醫的同時也讓她回如意院取來了玉肌膏,“這是給四哥哥額頭的傷口用,外塗即可,傷口很快就能愈合。”

明硯也怔愣住了,他沒聽錯?五小姐方才是稱呼主子為四哥哥?

香兒心疼極了,這玉肌膏可是好東西,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小姐居然舍得拿來給四少爺用。

“天色也不早了,”沈寶珠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陸珩,搓了搓手指,“香兒,咱們走。”

目送沈寶珠主仆離去,明硯依舊感到匪夷所思,畢竟五小姐今夜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他的意料。

五小姐從前可不會這麽好心送什麽玉肌膏給主子,這膏藥難不成有問題?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半合的窗戶傾瀉一地,陸珩幽幽地睜開眼眸。

熟悉的環境,令他眉頭一皺,他居然回到了悠然居?

他昨日殺沈寶珠千鈞一發之際,可恨寒毒發作,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是沈寶珠用石塊砸暈了他。

“主子你醒了!”明硯聞得動靜走進門,端著銅盆,一邊道:“說來奇怪,您昨夜又犯了舊疾,五小姐居然破天荒的請了府醫來給您施針,還留下這叫什麽膏的......小的看,這肯定是什麽毒藥。”

陸珩眸光驀地陰沉下來,原來不是他的錯覺,昨夜他的確嗅到一陣清香。

沈寶珠居然來悠然居?

陸珩無心聽明硯的絮絮叨叨,目光掠過矮桌上擺著的白玉瓷盒,他麵無表情的打開,嗅了嗅味道。

眸光登時有些複雜。

清晨,沈寶珠便早早的起床,並讓香兒給自己梳妝打扮。她攬鏡自照,瞧了瞧昏黃菱花鏡中的臉,嘖,這惡毒女配長得不賴嘛。

杏眸脈脈含情,俏鼻櫻唇,膚白賽雪,妥妥的小美人一枚。

待梳妝打扮一番後,沈寶珠便帶著香兒去了沈老夫人居住的鬆鶴院。

沈老夫人膝下一共三子一女,沈寶珠的父親沈玄海乃是嫡長子,承襲侯位,沈家世代從武,沈侯爺亦是子承父業,帶兵鎮守邊塞。

沈府二老爺沈玄英則是從文,在朝為官,謀了個翰林院侍讀的職位。

沈府三少爺沈玄禮因是幼子,從小沈老夫人便寵溺過甚,為人灑脫,在外遊曆多年。

至於小女兒沈馨出嫁後隨著夫家官職調動,外遷至洛陽定居。

原主由於性子嬌蠻任性,與沈老夫人並不親近,沈寶珠特意起個大早就是為了向老夫人請安順帶拉近祖孫倆的關係。

對於沈寶珠的到來,鬆鶴院的丫鬟婆子們都有些不可置信,麵麵相覷後連忙向沈寶珠請安。這五小姐可是府裏眾多主子裏得罪不起的人物。

有小丫鬟急忙稟明沈老夫人的心腹葛嬤嬤,葛嬤嬤聽罷麵有微詫,出門一看,果真是五小姐。

沈寶珠杏眸彎彎,主動開口,脆生生的道:“葛嬤嬤,我是來向祖母請安的。”

葛嬤嬤是沈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亦是老夫人的心腹,她穿著褐色褙子,麵容慈祥,向沈寶珠道:“老奴見過五小姐,五小姐孝心可鑒,老夫人近日春寒有些咳嗽淺眠,如今還未起身。”

沈寶珠一聽,擺手道:“不礙事,寶珠以後會天天來給祖母晨昏定省,我等祖母起身就好,葛嬤嬤勿要驚動祖母她老人家。”想了想,她又自告奮勇帶香兒去了小廚房。

葛嬤嬤目光複雜中夾雜一抹疑惑,五小姐今兒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往對她們這些下人都是趾高氣揚的,也不會主動來鬆鶴院向老夫人請安。

香兒也是一臉疑惑,“小姐好端端的咱們去廚房作甚?”小姐不是來向老夫人請安的嗎?怎麽還往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