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混賬東西！那是你三嬸！”一直沉默不語看戲的三叔趙誌強這下子來了火氣。
趙曉凡看了他三叔一眼，語氣戲謔，“三叔我還沒說什麽呢，你來什麽火氣，莫非我說的是真的？”
四周的街坊鄰居就開始小聲嘀咕上了。
趙老太看趙鳳華的眼神都淬著毒……這一個個兒媳婦，一個兩個都不省心！
趙鳳華用力的揪著自己的衣服退到後麵……趙曉凡那張破嘴，什麽都往外頭蹦，這話要是在村子裏傳開了，自己以後還怎麽見人？
“不就是一個雞蛋麽，至於這麽吵嚷的全村人都知道嗎？眼皮子淺的玩意！”趙老太眼神陰厲的盯著趙曉凡，“你要雞蛋，我給你雞蛋就是！給我進屋子來！”
“曉凡，來進屋子，以後有什麽委屈了，和爺爺說，爺爺給你做主！咱們家裏事關起門來解決！”趙老頭臉上掛著笑，一臉溫和的要去拉自己的孫女進屋，“大家夥都散了吧，這麽一點小事，讓大家笑話了啊！”
呸！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逢場作戲的東西！趙曉凡真想吐他們一口吐沫。
你吃肉吃雞蛋的時候，咋不叫我吃上一口？
現在知道丟臉了，還想息事寧人？
沒那麽簡單！
今天這個家必須分！
和這幫吸血鬼沾親帶故，一輩子都甭想有好日子過！
“不……我不回去……我害怕……”剛才還氣勢逼人的趙曉凡立即像是一隻膽小的老鼠一般縮在啞巴李桂花的身後，眼神裏帶著膽怯的看著趙家二老，“我害怕……我要是被奶奶打還能喊救命，我媽她是一個啞巴，這要是被他們一家人按住腦袋打……我真害怕……我真害怕我媽再出什麽事……嗚嗚嗚……”
趙曉凡哭的梨花帶雨，本來就羸弱的身板看著更加楚楚可憐，那一蹙眉一落淚，真真的是抓到了同村男生的心窩上。
“趙家二老，要不就讓老大一家分出去單過！”說話的是村子裏的李大嘴，誰家有點啥是非她都喜歡插上一嘴。
“不，不……李嬸，這個家現在暫時還不能分。隻要我和媽媽平時離奶奶遠點就好了……我爸還癱在炕上，什麽活計都幹不上，媽媽身體不好又不會說話，最近也不知是咋地了，幹點活就氣喘，幾個哥哥又是那副樣子，以後還要娶媳婦，這家裏麵裏裏外外都需要錢，這要是分了家，這日子可咋過啊？和爺爺奶奶叔叔們住在一起，這還能有個仰仗，大家還能幫扶下我家，拖油瓶就拖油瓶吧，以後有啥事了，好歹大家還能伸把手……”
李桂花和趙曉凡兩個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這副樣子落在村子裏老一輩的人眼中那也是命苦的主。
“分家！分家！今天這個家必須分！”此話一出，一直縮在院子裏的李彩霞立馬就跟個炮仗似的衝了出了，“這年頭大家活的都不容易，他們那一大家子人還要靠著我們養，憑什麽？”
趙鳳華見有人出頭，往前走兩步，麵露為難，欲言又止的開了口，“弟妹這……”
“二嫂，你要是不同意老大家的分出去單過，我和誌華就分出去單過！反正我是不會吃這個虧的！”
趙鳳華免為其難的歎了口氣，“哎！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隻好同意了，反正曉凡也看不上我這個長輩，大家分開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完，趙鳳華就拿眼睛瞅趙家二老。
趙老太鬆了口氣，“我們老兩口現在也不中用了，家裏的大事小情還要看老二和老三的。既然他們都答應分家了，那老大一家就都分出去吧！”
趙老頭對著大煙袋子吸了一口，悄無聲息的退到了門邊，開始當他的縮頭鵪鶉。
鄰裏鄉親都用一種厭惡的目光瞅著李彩霞，這趙誌國一家為老趙家拚死拚活的幹了這麽多年，現在可倒好，看到人家瘸腿了，就落井下石，這幹的還是人事麽？
豬狗不如的玩意！
李彩霞梗著脖子瞪著眼睛，“你們看我幹什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趙鳳華照例又來起了她那虛頭巴腦那一套，“曉凡啊，雖說你們小家分出去單過了，但是咱們都是老趙家的人，以後你家遇到點啥事，和三嬸吱一聲啊，能幫到你的，肯定會幫。”
李桂花被這突如其來的分家弄的一怔一怔的，一雙手不停地在趙曉凡麵前比劃，“啊啊啊呀呀呀咦呀……”
趙曉凡將這個幹癟瘦弱的女人摟在身邊，用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
就憑剛才在屋子裏李桂花衝上來將她護在身下的那一個舉動，趙曉凡就覺得這個老實巴交的女人值得自己用心去守護。
該打的仗她就一定要去打。
“行啊，三嬸子，我們家現在一家六口人五個人都是廢人，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我記得原來我三叔娶你的時候，把我家的縫紉機拿走了，這一拿可就是好多年，該有六七年了吧，我們當時可沒說把縫紉機送你家啊，現在我們家也分出去了，這縫紉機該還回來了吧？”
趙鳳華的嘴角抽了抽。
當初趙家窮的就剩褲衩了，要不是看在他男人屋子裏還有台縫紉機，她可是抬腳就要走人的。
現在趙曉凡要縫紉機，那簡直就是在要她趙鳳華的命。
“曉凡，你家雖然分出去了，可是趙家這麽多人呢，以後還得靠著這台縫紉機縫縫補補呢……你看……要不……”趙鳳華麵露為難，話說一半就頓住了，就那麽可憐巴巴的盯著趙曉凡看。
那樣子，好像她才是那個受委屈的主，趙曉凡這是在欺負老實人呢……
趙曉凡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比誰更不要臉麽，這她擅長啊。
“嗚嗚嗚……三嬸，我一家六口現在被趙家裏分出來單過，家裏連個頂梁柱都沒有，一家子老弱病殘，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啊？現在家裏值錢的東西就是那個借了你家好幾年的縫紉機了，三嬸你要是不把縫紉機還回來，家裏還沒有別的進項了……這不是要生生的逼死我們一家人麽？嗚嗚嗚……要是這樣的話，不如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牆上，家裏少了一口人吃飯，一家人還能活的長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