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別人暗戀要人，她暗戀要命

“薛主任，急診新送來的患者，外傷致多處骨折，人已經在手術室了，麻醉已經就位。”

剛換上手術服的薛蔓接過病人病曆，一邊翻看一邊大步走進手術區。打黑拳的亡命徒，這種人她見過，但這麽不要命的還是頭一次。

“病人體征怎麽樣？”她問。

“不太好，病人身上多處割裂傷，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了。”助手報告。

“配好輸血袋。”薛蔓迅速的戴好手套，接過止血鉗，將無菌紗布填塞入病人傷口。

可繞是她手速夠快，血依然肉眼可見的流失。

“病人心率降低，血壓降到了四十，三十……”助手盯著監測儀，“病人心律失常，大動脈搏動消失……病人失去心跳。”

薛蔓冷靜的用止血帶綁住病人近心端，終於阻斷血流。

作為T院知名外科主任，這種生死場麵她早已見過無數，她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準備心肺複蘇。”薛蔓剪開病人衣服，拿起起搏器迅速進行操作。

“還是沒有心跳。”

“加電壓。”她說著，舉著儀器往病人胸口放，那人的臉刺入她的眼中。

刹那間，薛蔓像被子彈擊中了。

祁俊，她高中同期的風雲人物，那個曾經讓全校女生都白日做夢的男生，祁俊。

“他叫什麽名字？”她呆呆的問。

助手不明所以，但還是飛快看了眼病例，答：“祁俊。”

“薛主任，病人已經失去心跳超過五分鍾，怎麽辦？”

“注射腎上腺素，再加電壓！”薛蔓陡然紅了眼睛。

寂靜的手術室裏，隻有不停的電擊聲，手術台上的男人麵色蒼白，任由那高壓電流通過他的身體，他始終毫無反應。

……

“主任，病人已經失去生命特征超過兩小時了……”

再搶救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薛蔓久久的站立。

“主任？”

“咚……”緩緩的，力竭的薛蔓倒在手術台下。

“主任——”

刺目的白光，嘈雜的聲音，還有手術台上那雙垂著的手，那是一雙天生彈鋼琴的手，偏偏他用來打籃球，還要撐地跳最狂野的地板舞。

祁俊，她青春時代裏那束唯一的光啊。

十年暗戀，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人，再見居然直接把命送給了她。

……

*

薛蔓掙開眼睛，明媚的陽光刺目。

她揉開眼睛，去分辨周圍那過分嘈雜的聲音。

熟悉的十中籃球場，人聲鼎沸的比賽現場。

“俊少又投三分！”有人歡呼。

薛漫抬起頭，就見一個高高的男生站在三分線外，跳起抬手送球，一個極長的弧度，籃球精準的落入籃筐。

“哇！”人群爆發喝彩。

那是十九歲的祁俊。

這裏是她十九歲時所在的高中，這場球賽，是她整個黑色青春時代的開始。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比賽計時器，十四分鍾五十八秒。

突然，計時器黑屏了。

“……艸！”薛蔓忍不住一聲低罵。

這該死的黑曆史，這些年她已經夢到過不下一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