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被公主調戲了

“你來幹什麽?”看到她出現,張狂雲既奇怪,又不快。

白冰嵐聞聲趕過來,站在張狂雲旁邊,也是一臉冰霜,神色不善地看著來人。

“我、我來跟你道歉的……”剛才想得很好,但一看眼前兩人這一副不友好的樣子,洛琳琅又有些想哭了。

“不要哭。”她暗暗提醒自己,想道,“和那個絕情的混蛋相比,狂雲可是很溫柔的人。他不會跟我計較的。他不是很喜歡我嗎?嗯!沒事的!”

心中這番寬慰,讓她多了幾分信心,便滿懷期待地,等著張狂雲的回答。

“道歉?”張狂雲盯著她,神色平靜如波,“師妹,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隻想知道,你誑我、騙我,到底是誰指使?”

“這……”聽得質問幕後主使,洛琳琅雖然也恨死了那個人,但想起他在派中的滔天勢力,也隻得黯然說道,“沒人指使……是師妹鬼迷心竅,自己戲耍你。”

“嗬嗬!”張狂雲冷笑一聲,“是你自己要耍我?好好好,那我知道了,請回吧!”說著話,他手一指山路入口,示意她走。

“狂雲!”洛琳琅既羞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少年,“你、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你不會怪我的,是不是?隻要你不怪我,我今後真心跟你好!”

“哦?”張狂雲看著她,“洛師妹,看來,你一直對我有什麽誤解。”

“我不是什麽溫柔的人,我不可能被人戲耍了,不告訴我真相,還想繼續好下去。也許你做得,我不行。”

“狂雲,你別這樣,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你,但你要相信我,那個人的名字……真的不能說。這樣對你也好!”

“狂雲,我真是鬼迷心竅了,現在想想,那幾天我們倆在一起遊山玩水的日子,真的很快活;以後我們就好好地相處,一起做神仙眷侶,好不好?”洛琳琅苦苦地哀求,說到動情處,忍不住上前兩步,抓住張狂雲的手,使勁搖晃。

“不要臉!”見她如此,白冰嵐義憤填膺,心中想,“這個洛琳琅,往死裏害了人,還不肯說實話,還想繼續跟人好!怎麽有這樣不要臉的人?他們人族,真的有這麽多賤人嗎?”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很生氣,想也不想隨手一揮,“啪”的一聲就把洛琳琅抓住少年的手,給打掉了。

打掉“賤人”的手,決定發揚俠義精神的天狐公主,心中故意,便讓那本就千嬌百媚的姿容,更變得風情萬種——她不僅故意往張狂雲身上蹭,還挽住他的手臂。

張狂雲有些愕然,吃驚地轉臉看著她。

白冰嵐卻仿佛絲毫不覺,隻是笑吟吟地盯著一臉驚訝的洛琳琅,說道:“洛師姐呀,你想跟狂雲做神仙眷侶啊,想得倒是不錯,就是少點‘自知之明’。”

“嗯?!”洛琳琅頓時氣惱,瞪著白冰嵐,全身仿佛都繃緊了。

“嗯,就是自知之明。”對少女的劍拔弩張,白冰嵐視而不見,繼續笑道,“咱們狂雲和你不同,一直都是‘心知肚明’。”

“你覺得遊山玩水很快活?那隻是他戲耍你而已;就你這點姿色,還真以為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不好意思,若論姿色,我不比你強百倍?師——姐——連師妹我還沒怎麽得手呢,師姐你這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是什麽?”

“你、你你——”白冰嵐這一番話,既**,又誅心,洛琳琅一聽,立即氣得臉色通紅,手指著少女,嘴唇顫抖著想大罵反擊,卻一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呆愣了片刻,她忽然間“哇”的一聲哭出來,猛地一轉身,捂著嘴,帶著一路哭聲,順著白鹿崖邊的石階跑下山去。

見她氣哭跑掉,張狂雲有些不放心,連忙想追,卻被白冰嵐拉住了。

“別追了。”剛才氣死人不償命的天狐公主,這時卻麵無表情,鎮靜地說道,“你現在若追過去,她順杆子往上爬,你二人難免從此糾纏不清。”

“哎!”張狂雲一跺腳道,“要是洛琳琅一時想不開怎麽辦?她走的可是山路啊!”

“你擔心她跳崖?不會的。”白冰嵐平靜道,“本來她也許會,但我剛才損了她那一頓,她就不會了。”

“此言怎講?”張狂雲奇怪地看著她。

“你剛才沒看見嗎?”白冰嵐道,“她見我冷語相譏,又看到我跟你親昵,雖然一時忘言,但眼中卻如燃火焰。”

“我看她必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我這樣的壞女人不如願,要把你從我的手中,搶過去,便能報複了我。”

“你想,仇念既生,她還哪有功夫想著去死啊?”

“而她今日能來跟你道歉,必然是先前在指使者麵前,願望落空;你現在又拒絕了她,還真別說,沒我演的這一出,她還真的可能萌發死誌。”

“呃!還真是這個理,還是你想得透……啊?”聽了少女分析的張狂雲,剛開始還額手稱慶,但轉而反應過來,便是朝白冰嵐怒目而視,“白冰嵐!你這是以鄰為壑,把我豁出去了啊?”

“怎麽會呢?”白冰嵐促狹笑道,“這不是正好如了你的願嗎?恭喜師兄,你可豔福不淺呢。”

“哼!”張狂雲哼道,“三日之前,是這樣;但現在啊,這洛琳琅跟我多說一句話,我都不自在,何況還要她來糾纏於我?”

不過剛說到這裏,本來一臉懊惱的少年,好似忽然間想通了什麽,整個眉眼都舒展開來。

於是他帶著一臉明朗的笑容:“哈哈,沒想到,師妹你好智計!你不僅前天救了我,今天還救了小師妹。你真是智計近妖啊!”

“那當然!”白冰嵐口中應了一句,心想道:“本公主本來就是妖啊,還是妖的公主呢!”

心裏正想時,她眼角的餘光,忽然間好像看見了什麽,便立即朝張狂雲示意。

等少年會意,她便忽的擺出一副親熱的樣子,上前拉住他的手,使勁搖著說:“師兄——既然冰嵐都連救兩命,做得這麽好,那你請我吃頓好的,好不好?好不好?”

說到最後,妖族公主想到,這人族少年還挺羞澀,便眼露狡黠之光,故意拉著少年的手,靠近他的身前,挨挨蹭蹭的。

“好啊好啊!”見她如此戲謔,不知怎麽的張狂雲忽然很想“報複”她一下。

於是出乎天狐公主的意料,他反過來一把攥緊白冰嵐嫩白的小手,笑嘻嘻道:“師妹所言極是,真是個好主意!來吧,來吧,咱倆一起下山去,先到鎮子裏吃頓好的,再找間環境喜氣的客棧,一起休息一晚!嘿嘿嘿——”

“師兄!”白冰嵐臉一紅,急忙甩開他的手,轉身跑開了!

在她急跑時,身後便傳來少年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聲。

當她躲到後麵冷泉邊去了,羞憤交加地平複氣憤的心情時,某一瞬間她忽然一愣:“咦?這人族少年,根本不放在本公主的眼裏,怎麽我還會臉紅、跑開了?不是本來我想調戲調戲他,看他窘狀嗎?”

“唉,失算了!”天狐公主長歎一聲,“也是我剛才為了演戲給那人看,入戲太深了吧。嘻嘻,也好,這說明本公主,做什麽事都那麽的出色認真。”

就在他倆如此笑鬧時,那白鹿崖下山石徑入口處的拐角樹蔭裏,之前那個已經掩麵下山的小師妹,因氣惱不過,便去而複返,正躲在樹木陰影裏,朝這邊細細觀察。

看到兩人如此融洽,半路折返的少女冷眼相看,一雙手不自覺地互相攥緊,不知不覺中都已經攥得失去了血色。

於是浩闊雲天下、雄大山景中,一個小小的山角暗影裏,有個氣憤的少女暗自發誓,一定要把那麽好的張狂雲,從那個妖女狐媚子的手中給奪回來!

“妖女,狐媚子”,在心中如此稱呼白冰嵐的氣惱師妹,沒想到自己內心中噴薄而出的氣憤稱呼,竟然在某種程度上,接近了真相……

經曆了中秋的凶險風波後,張狂雲並沒有在九嶷山上呆多久。

這次下山,還和幽靈客有關。

上回天目山事,張狂雲即使掩去詳情,終究還是報告了玄靈宗門,告知天目山有幽靈客妖蹤出現。

不僅是他上報,其他各處道門弟子,也都紛紛報告,近期在神州各地,出現了幽靈客的密集異動。

妖族殺手幽靈客,存在一向很低調;本來上清宮等道門,對幽靈客的存在,便很不安,現在他們有異動,更是如坐針氈。

很快天下幾大道門,便決定派出精幹弟子,前去妖族的大本營塗山王國,去探個究竟。

麵對隱藏在暗處的對手,為了保證成功,天下道門的首腦們,決定每個道門獨立地派出刺探者。

這樣,一來不至於一方出事,連累同道;二來也能充分發揮各自門派的特長,各顯神通。

這樣的委任,肯定十分鄭重,本來並輪不到張狂雲。

卻沒想到,那個曾經在中秋節藏經院之事中,對他很不友好的大師兄孟驚鴻,竟向掌門大力舉薦張狂雲。

除了藏經院失火差點倒黴,張狂雲在玄靈宗中實在聲名不顯,因此掌門毫無疑問地對自己大弟子的舉薦,提出質疑。

雖然不知道孟驚鴻答對的細節,但從結果來看,他再一次證明了,他能在英才輩出的玄靈宗中脫穎而出,絕非幸致。

當塵埃落定,大師兄孟驚鴻,便親來白鹿崖上,找張狂雲。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對白冰嵐這個朝思暮想的美人師妹,也是以禮相待,好似往日的垂涎,隻是別人的錯覺。

對他這樣的變化,白冰嵐也是一如既往地相待,但在內心,卻是依舊冷眼旁觀,不置可否。

對女孩兒冷淡了,但他對張狂雲,卻是出人意料的熱情!

張狂雲聽到他的招呼聲,才一出門,孟驚鴻就一個箭步,衝到跟前,緊緊地攥住他的手,熱情叫道:“師弟!今日師兄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麵對他這樣噴薄而來的熱情,張狂雲有些震驚。

對這個大師兄,他顯然頗有心結,很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看著孟驚鴻這張笑臉,覺得也不合適,便隻能任由孟驚鴻那有些汗津津的手,繼續握住。

“大師兄好。不知有什麽好消息?”麵對虛張聲勢的大師兄,張狂雲也虛以委蛇。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最近幽靈客異動頻繁,天下各道門準備派出各自的得力人手,前去幽靈客的老巢塗山國,打探他們的來曆。”

“若是探明,不僅可知他們究竟為何突然異動,還能對這幫凶殘可恨的異族凶人,來個釜底抽薪!”孟驚鴻興致勃勃地說道。

“這樣啊,確實是個好消息。”張狂雲應付一句,實在忍不住,悄悄地把手從孟驚鴻的掌握中,退了出來。

“哎,師弟,師兄要跟你說的好消息,還不是這個;你知道嗎?我在掌門師尊他老人家麵前,大力舉薦了你!你猜怎麽著?”孟驚鴻熱切地看著小師弟。

“被他一口拒絕?還狠狠地怪責了你?”張狂雲很認真地進行了猜測。

“哈!被你猜中了一半;聽到師尊這麽說,我立即據理力爭,最後你猜怎麽著?掌門師尊他同意了!”孟驚鴻興奮道。

“啊?!”張狂雲倒吸一口涼氣,“孟師兄你在掌門真人麵前,得寵到這種地步啊!這得多大的麵子啊!”

“呃,張師弟,你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孟驚鴻真誠地說道。

“哈,孟師兄別安慰我,我是自己人知自家事。不過,”他看著孟驚鴻,半開玩笑道,“不過我想不通,孟師兄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還以為,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