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逐一試探

聽到光頭佬問得幹脆，倪晚也直截了當反問：“你那把槍呢？”

光頭佬脫口而出：“那天晚上扔了啊！你這小娘們不是在現場嗎？”

倪晚眼珠子一轉，“真假的？按理說那晚趁著我們都走了，你應該撿起槍防身的啊！”

“你當我傻啊！萬一你們中途折返咋辦？如果我撿起槍，那就代表我還要同你們鬥，我要是個危險人物，你們就更不可能救我了。”

倪晚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覺得這個邏輯倒也合理……

“你別看我是光頭，還長得凶了點，但明人不說暗話，我從來不說假話。”

倪晚抿唇笑了笑，追問：“那你的槍裏還有子彈嗎？”

“應該是沒了吧。”

倪晚撇嘴翻了個白眼，“不是吧，什麽叫應該啊？你就不能好好想想確定一下嗎？”

“我想破腦子也沒用，完全沒印象啊，誰會一邊打槍還一邊數數啊！”

倪晚慢騰騰轉動身子，背對著光頭佬，斂眸思索。

胡芊芊半掩著嘴巴湊到倪晚耳邊，悄聲問：“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撿走他的槍，然後打傷了穩婆？”

倪晚正要張嘴回答。

一陣咳嗽聲劃過耳畔！

門簾隨之被撥開。

一個雙目呆滯的男子進入倪晚的視線中。

不得不說，這個男子瞧著是萎靡不振，但長得眉清目秀，還散發著股書生氣質。

胡芊芊忙問：“阿慶哥，你怎麽來了？”

“我路上碰到張嬸，她說你們帶著孩子往這邊來了。”男子說完，就拖著步子來到床邊。

光頭佬眼皮底下掠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低眉將懷裏的嬰兒捧給男子。

倪晚看到男子抱著孩子轉身，趕忙上前，禮貌地打招呼：“阿慶哥，你好，我是倪晚。”

“你好，我叫許慶，謝謝你和阿野幫我照顧孩子。我先回去了。”

眼看許慶走到門簾處，倪晚急忙叫住他：“等一下，阿慶哥！”

“有事嗎？”

聽著許慶虛弱無力的聲音，倪晚稍稍一頓，弱弱地問出口：“阿慶哥，我聽說你是前天傍晚下山請穩婆去你家的，對嗎？”

“對，那時候，小婉說肚子有點痛，可能是要生了，我就想著趕緊去找穩婆，畢竟下山上山也要一段時間。”

倪晚接著探問：“阿慶哥，那你經過上下山的那片竹林時，有沒有聽到槍聲，或者拾到什麽東西呢？”

話音剛落。

胡芊芊一臉不快地張開手，扯拽幾下倪晚的手臂，喝道：“喂，你別跟審犯人一樣行不行啊？”

“阿慶哥，對不起，我隻是……”倪晚欲言又止。

許慶不緊不慢地講出來：“我一醒就聽看守瘋人塔的王叔說穩婆出事了，你們懷疑我也在情理之中。說實話，我心裏也恨穩婆，但人死不能複生。”

倪晚聞言一怔，前方的人回答得滴水不漏，反而有些刻意……

許慶回過頭，平靜如死水的眼神定定看著倪晚，“你還有別的要問嗎？”

倪晚頓感心裏毛毛的，連忙搖了搖腦袋。

“這樣吧，你要是有其他問題，再讓阿野問我就行。”說完，許慶徐步跨過門簾。

倪晚打量著許慶離開的身影，心中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越發強烈。

這時，胡芊芊猛地推了下倪晚的肩膀，兩眼噴著怒火，喊道：“真是太過分了，你剛才那麽問，分明就是在阿慶哥傷口上撒鹽！”

聽著胡芊芊數落的話語，倪晚麵露生無可戀的表情，邁步向前。

胡芊芊發問：“喂，你要去哪兒啊？”

倪晚揚了下手，“回家唄！”

夜幕悄然落下。

又是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

時野正在院子內剝著毛豆。

倪晚將小凳子朝時野左邊挪動，挨著時野坐下，還抬手扒拉幾下時野的手臂，埋怨道：“我說了這麽久，嗓子都啞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時野一聲不吭放下毛豆，冷眼瞟了瞟倪晚手裏的東西，從而起身，走到井邊打水。

倪晚翹著嘴角抓起盤子內剝好的毛豆，放在手上掂了掂，朝著時野的背影大喊：“笑一笑十年少，你老是板著臉，小心真的麵癱！”

時野將從井裏提上來的水桶放到地上，轉身看向倪晚，冷哼著皺了皺眉頭。

倪晚攤開手，把毛豆撒進盤子裏，開玩笑似的說：“別動怒，要是你傷肝傷肺，我可不負責喔。”

時野淺淺舒了口氣，“你老實告訴我，就憑你手裏那一撮雞毛，你有幾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