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士之耽兮,不可說也
第十九章 士之耽兮,不可說也
在走近“藍球樓”的時候,候天林並沒有聽到在經過“文化樓”時所聽到的朗朗書聲,顯然別的體育生上早課還沒有回來。
“看來我們是早到了,”候天林笑著對默不作聲的符首道:“每回我們遲到的時候,總是要受到李豬頭的批評,不知道這一回他會不會表揚我們。”候天林當然不會再意豬頭對他是批評還是表揚,他隻是想說一點笑話讓符首高興一下,因為這一早上他還沒有發現符首笑過。
“你怎麽不說今天的天氣真好;符首你小子真帥呀!等等,這類的話呀?你明知道豬頭大多數時候比我們都來的晚,他想過那個小山可不是容易的事,他又怎麽會知道我們來得早呢?”符首想起豬頭過山的情景到底還是笑了一下。
“說得也是”看到符首的笑容,候天林心裏輕鬆多了,道:“看來不換一個班主任,我們想到得到表揚還真不可能。”
符首想起早上“豬頭”狂追“一支花”的情景,笑道:“那也不一定,隻要張亭花老師來得比我們還早,我保證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和候天林在一起聊起豬頭的事情,符首仿佛已經忘記了早上的不愉快。
“那我們就快去看一看,‘一支花’來了沒有,你可不要忘記,我們第一節課可就是英語課呀。”候天林顯然也明白了符首話裏的意思,也許這已經是校園裏公開的秘密。
就在他們上樓的時候,卻正好看到張亭花急急的往外走,而後麵正是李杜所傳來的聲音,“花花,你等等我呀,我都在這裏等了你一個小時了,你也讓我說句話再走呀。”
聽到李杜的喊聲,符首和候天林尷尬的停下了腳步,也忘記了出聲。顯然,李杜已經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而張亭花則是剛到。
張亭花突然看到符首和候天林的到來,臉上一紅,突的眼前又一亮,因為她終於想到了徹底擺脫李杜的糾纏辦法了,不過眼前的兩個學生則要成為自己的犧牲品了,於是她停住了腳步。
李杜正處在樓梯間轉彎的上層,隻看到張亭花停下的腳步,卻沒有看到符首和候天林的到來,於是他還在拖著他那肥伴的身軀邊跑下樓梯邊喊道:“花花,你終於肯停下聽我說了,你不知道自從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的美貌給迷倒了,我從此就茶飯不思,時時該該都想著你,這連上課的時候也隻有你。。。。。。”
李杜終於停下了他那肥胖的腳步和口中那一相情願的表白,因為這時他也發現了候天林和符首的存在,而張亭花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候天林雖然沒有笑出聲來,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那是比大笑出聲更加的直白,隻有符首滿臉的同情。
李杜此時真是恨不得有個洞給鑽進去,但是沒有。有,也不能,因為他沒有忘記他還是他們的老師。
“你們怎麽在這裏”李杜臉上的尷尬瞬間成為了憤怒,不知道是因為張亭花而憤怒還是因為符首和候天林,但他的話顯然是對著候天林和符首說的。
“來上課呀!”候天林故作委屈的道。
候天林的表情讓李杜更加的憤怒了:“你們這些學生真是無藥可救了,上課的時候你們說要練球,而練球的時候你們又跑到這裏來上課,你這不是故意跟我作對嗎?現在就跟我上來,讓我好好教你們上課。”說完轉身又往樓上走。
符首認為,此時隻有他才明白李杜的感受,所有他在輕蔑的看了一眼張亭花之後,二話不說的跟著李杜就走,候天林不是很明白,他隻覺得這事很滑稽,每回自己來得遲的時候,李杜也總是批評自己,“要是能把練球的勁頭放一半在學習上,就好了。”可是現在自己正是按照他的話,早早的來到了教學樓,結果還是受到了他的批評,但是他也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到符首已經跟著他走了,於是他跟在符首的身後也走了。
張亭花奇怪的看著符首和候天林倆人上樓的背影,“難道說這豬頭,就真的有辦法讓他們這兩個問題學生這麽服服貼貼?”一支花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豬頭也不是一無是處的,至少他對自己沒有一點辦法的問題學生,很有辦法。
第一節課的時間到底是很快到來了,豬頭雖然想繼續把他的那一套不知道已經對符首和候天林說過多少話的說下去,但他還是不敢耽誤他們上張亭花課的時間,於是符首和李長仁得到了解放。
“難道豬頭今天說的話就這麽好聽,讓你聽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候天林看著符首奇怪的問道。
“比平常好聽。”符首淡淡的答道。
“那我怎麽聽不出來?”候天林不以為然的問道。
“可能因為你是猴子,還沒有進化完全吧?這樣也好,這樣才會不知道愛情的煩惱。”符首若有所思的道。
“是呀!像你這手機是現代化的產物,能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候天林反擊道。
。。。。。。
雖然符首不知道自己上午的這三節課是怎麽過來的,他隻是覺得過得太慢,第四節課是李杜上的語文課。按照鳳凰中學的慣例,每回放假的前一天,隻要上半天課就行了,也就是說這節課將是今天的最後一節課。
班上的同學都很興奮,都在議論著放假之後的事情。符首沒有說話,他早已擺好了語文書等著豬頭的到來。
候天林看不懂符首的做法,不過他的語文課本也早早的拿了出來。
其實,最後一節課作為班主任的課來說,一般都不會再正而八經的來上課了,而是說一說放假所要交待的一些事情,所以其它同學早已經在收拾行裝了。
“上課”李杜還是準時的出現了在講台前,他的手裏仍舊拿著一本語文課本和教案。
“切”台下的同學都發出了抗議之聲,可是李杜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說道:“這一節課,我們將學習《詩經》裏麵的《衛風。氓》這一篇文章,同學們先看書,然後再聽我讀一遍。”
沒有辦法,底下的同學看到李杜是鐵了心要將上課進行到底,不情願的拿出了已經收起來的書本,接著稀稀疏疏的翻書聲在教室響起。
“手機,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怎麽知道豬頭會要將上課進行到底呀。”候天林對著旁邊的符首說道。
“因為我也有這種想法。”符首還是淡淡的答道。
候天林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怪物,這時李杜的讀書聲卻已響起: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弈已焉哉!”
這本是寫一個古時棄婦訴述她的不幸遭遇的文章,但此時從李杜這個男子的口中讀出來卻又別有一翻風味,就連那些本不願上課的學生都被他的聲音所感染,仿佛已經置身於此詩中,而那個不幸的婦女就在眼前一般。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符首口中反複念著這兩句,“看來古人,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但她這句話放到現今卻是大大的錯了。女人沉溺於情愛,不能解脫,也許這是有的事,但男人又何常不是呢?”符首看了看講台上的李杜,又看了看自己,“哎,這裏不就有兩個嗎?”
符首從來沒有覺得李杜的課講得是這樣的精彩,真想就一直這麽聽下去,但是再精彩的課它也隻不過45分鍾。在李杜交待了一翻後,班上的同學已經洪水般的湧出了教室,刹那間偌大的教室就隻剩下自己和還在熟睡中的候天林兩人。
看著口水直流的候天林,符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這麽精彩的課也能睡著。”符首拿出課桌下的籃球,在指尖上轉了轉,竟然不理熟睡中的候天林大踏步就往外走去。
“好小子,你這是這樣對待兄弟的嗎?走人也不說一聲,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符首還隻剛走到教室的門口,就看到候天林手上也抓了個籃球大喊著追了出來。
符首並不在意,也沒有感到奇怪,因為他對候天林的這項“特異功能”還是很了解的,所有剛才才沒有去叫醒他。
“你這不是來了嗎?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別的本事沒有,跟屁蟲的本事那還是不錯的。”
“那也比你隻知道臭屁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