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眼睛耳朵
這是一間地下行刑室,在我到達之前,這裏就已經被綁了兩個人了,他們一個被挖了雙眼,一個被割了鼻子,血都沒凝住,正反綁在石柱上不斷哀嚎,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渾身是血,身體殘缺!
“將她捆了!”夫人命令。
小嘍囉們大吃一驚,不敢違抗卻又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先動手。
“怎麽?”夫人橫眼過來。
兩個嘍囉具是一抖,連忙衝我伸出手。
我說:“你可知我是誰嗎?”
夫人冷笑:“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勾引大當家的狐狸精!”
我笑:“左一個狐狸精,右一個狐狸精,無非就是夫人你失了魅力,得不到男人所愛,故而因妒成恨,給自己動手找的一個借口罷了。”
原以為我這樣激她,她會直接揚起鞭子來打我,可誰料她在聽到我這句話時不但不怒反而還笑了:“你說我沒有魅力?”她徑直走到那個被挖了雙眼的男人麵前,一把握住他的下巴,“你,告訴她,我有沒有魅力?”
男人已經苟延殘喘,可依舊迫於她的脅迫,連連回答:“有,有,夫人魅力無邊!”
夫人聽得很高興,她得意洋洋的告訴我:“他的眼睛就是在他跟我行**時被我用雙手直接活生生摳下來的,可即便被我摳下眼睛,受我皮鞭,他卻依舊覺得我有魅力,小狐狸精,夫人我的魅力可並非你這種小姑娘可以比擬的。”
看著這位夫人得意的模樣,我不禁勾起了唇角,可能我微笑的模樣刺痛了她的眼,她很是不悅的問我:“小狐狸精,你笑什麽?”
我說:“如果真的一切如你所說,夫人魅力無邊,且也享受這魅力,又何必挖出他的眼睛?割下他的耳朵?”
夫人發出一聲冷笑,似乎是覺得我無知:“小姑娘你不知道嗎?我們山匪就是這樣的。老娘愛挖他的眼睛就挖他的眼睛,愛割他的耳朵拿來下酒,就割他的耳朵拿來下酒,姑娘你若是沒這個膽量看,倒不如現在就跪下向我求饒,也或許,我能看在你年紀尚小的份上讓你死個痛快。”
此言一出,那個被割了雙耳的男子即刻哭叫懇求:“求夫人給個痛快!求夫人給個痛快吧!”
“啪!”夫人懶得跟他搭話,直接鞭子一揮,男人當頭便是一條血痕,男人大叫一聲,一口氣直衝頂上,都沒有回喘,還以為他會就此死去,徹底脫離人生苦海,可偏偏他就是死不了,不但死不了,反而還下體失禁,一時間黃的,溏的,水的,泄了一地,臭不可聞,令人作嘔。
“哎!”我對著男人惋惜搖頭,“你這人好不曉事。若非你們耳聰目明,又怎麽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今天夫人這一鞭子,著實是你自己討要來的,怪不得別人。”
被割去耳朵的男人茫然而錯愕的望著我,似乎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
我自認不是個好人,但也不忍心就這樣讓他在糊裏糊塗中終結了一生,便好心道:“縱使夫人容貌傾城卻依然架不住時間摧殘,是眼睛不好,看到了她的老態,也是耳朵的不是,聽到了她因著體力不支而發出的喘息,你們比之常人更敏銳的感官反而成了夫人心中的刺,提醒著她終有一日會老去,終有一日會失去。”這就是夫人挖眼割耳的真相。
“哈哈哈!”可夫人聽著隻覺得好笑,她插著腰問我,“小狐狸精,你就是這樣誆騙的大當家嗎?你知道死在我手裏的男子有多少?就憑著這兩個貨就想吃透我?”
我安靜而謙卑的低下頭,就像是在寺廟裏聽著和尚們念誦經文,心裏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紋:“夫人你一定很害怕吧?”
“什麽?我怕?”她又一次大笑起來,“我是這山寨的壓寨夫人,一生殺人無數,隻有大家怕我,我何曾怕過別人!”
她走到我的麵前俯下身來看我,我看到她的發髻後麵別著一朵金色簪花,正如她的人,精致而高調。
“是人都會害怕。”我迎上她帶著威脅的眸子,“夫人一直都很害怕失去,失去自己絕美的容貌,失去壓寨夫人的地位,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衝她笑,“因為你害怕失去,所以才找來那麽多的小白臉以證明自己魅力依舊,但其實你也很清楚天地日月都不敢說永久,你又怎麽可能常保青春不老?所以你在征服他們之後又將他們殺掉,因為每一個說著你魅力無邊的小白臉都是在騙你,你恨人騙你。然而,你卻又將那些說真話的人也殺了,因為你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容顏老去的。”
我看到原本猖狂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我們都是凡人,被人抓了心尖都會覺得痛:“你早就料到自己終有一天會被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所替代,所以一聽到山寨裏多了一個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來殺我,卻不知正是你這樣急切的態度,恰恰就暴露了你內心最深的恐懼,你害怕失去!”
“你究竟是誰?”她終於想到要問我身份了。
但這會兒我卻又不想告訴她了。
“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狐狸精啊。”我說,“我就是專門來替代你的。”
“哈?”她瞪大了眼睛看我,眼中的不可思議和隨即而來的憤怒如龍卷風一樣瘋狂而來,“就憑你!”
長長的鞭子抽打在地上,揚起一陣腥臭的塵埃。我知道,當它再次揚起時,一定是對著我的。
“都杵在那裏幹嘛!還不將她剝幹淨綁了!”夫人的用詞像極了書裏那些吃人肉的妖怪,表情更是猙獰到有些可怕。
兩個小嘍囉不敢違抗再次衝我伸出手來。
我說:“你們可想清楚了,如今我才是你們大當家的心頭寶,今日若得罪了我,他日我的手段可遠不止這些。”
小嘍囉當然是怕的,他們看看我又看看夫人,哆哆嗦嗦猶猶豫豫,但終究“他日”不及“現在”要緊,還是選擇過來綁我。
我被他們按住手腳動彈不得,正在想如何脫身時,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