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穩婆找上門
程雅姝不知道！
若是要確定是不是病理性黃疸，首要排除母乳性黃疸和ABO溶血性黃疸。
母乳性黃疸隻要斷掉母乳，看孩子的黃疸是否有好轉就行了，但是ABO溶血性黃疸，首要確定寧惠娘的血型。
這個在晉安國是做不到的，即使是前世，化驗血型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但是得知黃疸的第一瞬間，就要做出反應了，若是不能及時排查出問題，小念恩就很可能會出現問題。
程雅姝仔細思量了一番，然後對寧惠娘說道：“嫂子，小念恩這是黃疸，得及時處理。”
寧惠娘聽了這話，立馬放下了手裏的碗筷。
“那咋辦啊？”
“先曬太陽試一試，每天曬足了兩個小時太陽。”
最終，程雅姝還是想要先從生理性黃疸開始排除。
程雅姝趁著下午太陽還有餘溫，給小念恩做了一個眼罩，然後將小念恩剝光了衣服，放到太陽底下開始曬。
寧惠娘對程雅姝十分信任，要說為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對救命恩人的肯定吧。
傍晚，程大娘終於帶著程婉娘回來了，身後跟著的程卓遠肩上扛了一麻袋的花生。
程婉娘見到程雅姝的那一瞬間，興奮得無以複加。
“大姐回來了！大姐以後就不走了嗎？”
程婉娘今年十二，頭上梳著兩個包包頭，穿著一身灰突突的粗布衣裳，小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肉，但是勝在皮膚白皙。
“嗯！不走了！”
程雅姝撫摸著抱住自己的程娃娘，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
前世的程雅姝是個孤兒，從福利院裏考上大學，是她這輩子最慶幸的事情。
如今她雖然還沒有辦法全心全意地融入這個家裏，但是看著單純質樸的程家人，她有時候也會覺得這樣很好。
程婉娘是個能說的，晚飯時小嘴一直動個不停。
從到了舅舅家開始說，每日做了什麽，吃了什麽，小冬梅如何乖巧，小秋風如何頑皮，又被大舅母揍了……
這一係列的事情程雅姝聽得津津有味。
即使生活枯燥了些，好在沒有那些鉤心鬥角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程老爹和程卓遠又去了地裏，昨日傍晚裏正已經將改了名字的地契送到了程家，如今正好好地收在程雅姝那裏。
程大娘將做飯的活計交給了程雅姝和程婉娘兩個人，程雅姝也沒有拒絕，因為小念恩還要繼續曬黃疸呢！
太陽初升，溫度上來以後，程雅姝就繼續抱著念恩開始曬太陽，還沒到正午，陽光也還沒有到能把人烤焦的程度。
程雅姝正昏昏欲睡，忽然間門口站了一個婦人，穿著棕灰色的粗布衣裙，頭上還係著一塊布巾，麵龐瘦弱卻表情嚴肅。
“這是程老爹家嗎？”
程雅姝一愣，然後道：“你找誰？”
“我找程嬌娘！”
程雅姝一愣，她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老婦人，就連原主的記憶裏也沒有這個人的身影。
“你是誰？為何要找程嬌娘？”
那婦人一臉的諷刺，她道：“我是她師父，師父來找徒弟，有何不妥？程嬌娘在哪？”
程雅姝一聽，也樂了。
“我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師父？”
那婦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程雅姝，然後道：“你就是程嬌娘？”
程雅姝不承認，也不否認，就這麽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婦人。
婦人看著她懷裏還抱著個孩子，立馬上前，看了一眼。
小嬰兒全身發黃，正光著屁股曬日光浴。
“黃癉？你這是做什麽？沒救了！”
程雅姝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是誰？憑什麽說孩子沒救了？”
“哼！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說是我的徒弟？聽說你昨日在趙員外家裏救了他的小孫子？”
程雅姝聽了這話，頓時就明白了。
這婦人就是他們說的馮婆子，五柳村的穩婆。
“我沒這麽說，是他們自己瞎猜的！”
“那你是怎麽知道那種辦法救人的？聽說你嫂子難產，胎兒腳露出來了，穩婆都嚇跑了，是你救回來的？你用什麽辦法救回來的？”
程雅姝聽了這話頓時一噎，因為她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作為一個黃花大閨女，家中又沒有人從事這個職業，是怎麽會接生的。
馮穩婆見程雅姝不打算回答，又瞥了一眼小念恩。
“你不說，我也不能叫你張嘴，但是我也不會平白無故給你做擋箭牌，你把你嫂子的生產過程說一遍，咱倆就算扯平了，日後再別說我是你師父之類的話，我怕砸了我的招牌！”
程雅姝還是沒有接話，因為她被氣笑了。
你要是想學技術，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她不是古人，不會講究傳承，不會避諱外人。
但是這找個借口來逼問她，實在抱歉，她確實不想說。
馮穩婆等著程雅姝張口，可是程雅姝遲遲不說話，她正要上前，就聽見遠遠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娘！娘！不好了，程裏正家的嫂子生了一天一夜，還沒生下來，喊你過去呢！”
馮穩婆聽了這話，又看了一眼閉口不言的程雅姝，轉身就要走。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她說道：“你跟我一起去！”
程雅姝不用她說，也是打算過去的，因為她也想知道，這古代的穩婆究竟是怎麽接生的。
兩人到了程裏正家，程裏正家裏正忙亂得像是一鍋粥。
馮穩婆直接進了產婦所在的房間，程裏正的娘親正在裏麵，看見馮穩婆，立馬說道：“可算是來了，快來看看我兒媳吧！”
馮穩婆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產婦的下身，然後又用手摸向產婦的肚子，最終下了定論。
“孩子太大了，生不下來，再憋下去就要死了，你們商量一下吧，保大還是保小！”
裏正的娘聽了這話，直接哭著出去了，準備與家人商議。
而程雅姝聽了這話，立馬怒火上湧。
“隻不過是因為孩子大了些，就隻能活一個？”
馮穩婆諷刺地說道：“怎麽？你能兩個同時救活？”
“若我能救活，你待如何？”程雅姝上前一步，目光直視著馮穩婆。
馮穩婆好像是在看什麽天大的笑話，她說：“若是你能兩個同時救活，我認你做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