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兵敗如山倒

“就憑著牛家商號的名頭，會為了這點小錢失去信譽？”牛泰林說話間充滿自信。他說的是實話，在淮南地區還沒有牛家勢力不及的範圍，牛家的聲譽也一直是最好的。

牛泰林身旁的老兵“蹭”地一下站起身，開始脫身上的鐵甲。老兵叫周慶伍，是彭澤人，家境一般，自打淮南王組建軍隊便參軍，身經百戰。

另一名老兵皺著眉頭，用木棍撥弄著火堆：“老周，為了那點錢，連命都不要了？”

“我叫周慶伍，住在彭澤最西頭，門口有棵大榕樹，我媳婦快要生娃了……” 周慶伍把鐵甲扔給牛泰林。

牛泰林拍了拍鐵甲，隨手將破爛不堪的布甲遞給周慶伍。

“希望牛家能夠兌現承諾，也請在座的兄弟們給我做個見證，要是你敢騙我……”周慶伍把布甲推了回去，徑直回到營帳中，留下一群發愣的老兵。

牛泰林把沉重的鐵甲穿在身上，心裏感覺無比踏實，看了看手上的布甲，又看了看冷漠的老兵們。

其中一名老兵把一根木棍投向牛泰林：“看什麽看，還不趕緊把布甲給老周送去！”

……

很快，周慶伍家裏傳來消息，牛家派人將承諾的財物送到周家，二十錠金子、十畝地以及三間房子的地契。

消息一傳來，那些沒有當回事的老兵們心裏癢癢，悔恨當初為什麽自己不去將鐵甲換給他，就算在戰場上丟了性命，至少還能讓家人過上好生活。

周慶伍心中迷惑，原來說好的十錠金子嗎怎麽變成了二十錠？

牛泰林及時地給了他解釋，另外十錠金子是讓周慶伍在戰場上保護他，不能讓他送命，如果成功周慶伍還可以得到二十錠金子。

隻要能夠讓牛泰林活下來，一共會得到四十錠金子！四十錠金子，周家就算幾輩人不吃不喝也賺不到這麽多。

牛泰林雖說是嬌貴大少爺，為人處世卻沒的說。沒幾天功夫，就和周慶伍處成了哥們，就算沒有後麵的二十錠金子，周慶伍也一樣會保護他。

戰爭不可避免地展開了，在周慶伍的保護下，牛泰林總算有驚無險，同時也學會了如何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

淮南王英布英勇善戰是人所周知的，可無論口號喊得多響，武功韜略多厲害，他的軍隊仍然是民眾口中的叛軍，劉邦的軍隊才是正義之師。一支缺少民眾基礎的軍隊還能走多遠！

在正義光環的籠罩下，劉邦的軍隊士氣大增，庸城一戰令英布喪失了大部分優勢。英布軍隊開始節節敗退，最後他率領一萬殘餘之眾退到了彭澤，準備進入大山中休養生息，以備東山再起。

劉邦沒打算放虎歸山，主力大軍步步逼近，同時命一隊人馬輕裝前進，提前趕到唯一的進山小路進行布防。

此時的英布還不知道，他的最終之戰就要開始了。

對於從小嬌生慣養的牛泰林來說，長途的行軍跋涉已遠遠超出他的極限，加上連日的饑渴，磨碎了他大部分的求生欲望。

周慶伍是當初圍坐一圈的老兵中唯一的幸存者，若不是當初的承諾，他早就把這個累贅扔在路邊，任由憤怒的劉邦大軍將其亂刃分屍。

承諾就是承諾，雖說周慶伍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依然堅定不移地履行著諾言。他拚命地拉著他跑，甚至扔了的武器。牛泰林卻始終不肯脫下鐵甲，倔強的一麵體現得淋漓盡致。

進山小路很狹窄，勉強容下一輛馬車通過，一側是茂密的樹林，另一側是幾十丈深的懸崖。

小路蜿蜒曲折延伸進了山裏，仿佛一條長蛇般盤踞著。

周慶伍的體力也到了極限，可強烈的求生欲望趨勢他艱難地邁動著，拉著要死不活的牛泰林跟著前麵騎馬的軍官。

小路仍然是那條小路，可山上的一部分密林卻消失了，樹木像是被剛剛砍伐，留下的樹根還是新鮮的。

“不好！”周慶伍心中暗道。常年的征戰讓他的警惕性變得很強，當他看到樹林的異狀後便是心中一驚，穩住神後看了看山路一側的密林。

“哎呦！”周慶伍捂著肚子蹲下。

幾乎已經喪失意識的牛泰林被拉得坐到地上，眼神呆滯地望著一臉痛苦的周慶伍。

“終於可以歇歇了。”牛泰林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上，眼睛緩緩地閉上。

“別睡！快扶著我去樹林方便一下，我的肚子好痛，走不動路了。”周慶伍痛苦地說著，五官緊緊地扭曲在一起。

“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牛泰林壓根不想動彈，賴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慶伍掏出匕首抵著牛泰林腰間，聲音低沉而凶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