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謀劃

劉禪已經對趙瑗的軍事水平已經感到絕望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皇室教育的人說出話。本來劉禪還期待在他百年之後,趙瑗能夠承上啟下,奮發圖強,與武將一起滅掉金國。如今看來,趙瑗能打贏金國就算好了。趙瑗根本不懂得如何處理武將之間的關係,隻知道誰會打仗可不行。戰爭講究的是配合,一個人再強,也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漢朝的霍去病強不強,可那是在有衛青做保障的前提下;上次嶽飛打的漂不漂亮,可那也有韓世忠牽製金軍的功勞在。

劉禪看著趙瑗有些發呆,他現在都有點後悔將太子之位交給趙瑗了。他心中暗想:“算了,這家夥內政能力還行,繼位之後,國家也能安穩。既如此的話,我得在我死之前將金國這個麻煩先給他除去。我去,怎麽又是我幹活了。朝臣不給力,怎麽兒子也不行。你看看李淵的那兩個兒子,你再看看我的。”

正史中,趙構禪讓,趙瑗繼位之後,平反了嶽飛的冤案,也重用一些主戰派,積極備戰。隆興元年五月,趙瑗任命已經年邁的張浚為北伐主帥,對金國展開了隆興北伐。宋軍於一月之內恢複靈壁、虹縣和宿州等地,威懾中原。後來金軍大軍以兵力優勢進行反攻,宋軍因為主將不和,軍心渙散,撤兵時又遭到了金兵的追截,損失極其慘重,大敗而歸。

隆興北伐失敗後,趙瑗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了。從此,趙瑗再也沒有北伐過金國,而是對內整頓吏治,治理民生,勸課農桑,興修水利,使得整個宋朝牛馬遍野,餘糧委田,出現了天下康寧的升平景象。史稱“乾淳之治”。

劉禪無奈地歎了口氣:“哎,這次寡人出征,由你負責監國。我走時,會將朝中大事都交給趙相負責,你好好看,好好學,希望朕回來時,你能有所長進。”

趙瑗抱拳說道:“兒臣必不負父皇厚愛。”

劉禪又想到了什麽:“談一談你對秦相的看法。”

“秦相?”趙瑗暗暗詫異,秦檜可一直都是您的親信啊。為什麽要問自己的看法,難道是有什麽意思在裏麵嘛?趙瑗有些搞不清劉禪的想法,隻能實話實說:“秦相執政的能力很強,也精通權謀。應對機敏,善於避禍,綜觀古人,兒臣沒有見過像秦相一樣的大臣。兒臣聽聞曾經秦相也是堅定的主戰派,反對割地求和。可惜被金國擄走之後,立場就發生了改變。但如今相對於金國的態度過於寬和了,缺乏勇氣。兒臣認為,秦相若是能改變對金國的態度,以後肯定會是我朝國之棟梁。”

磕磕撞撞的,趙瑗終於說完了。其中夾雜著十分可觀的見解,也有從自己立場出發的見解。秦檜與嶽飛關係很差,趙瑗與嶽飛關係很好,因此趙瑗覺得他沒罵秦檜都是不錯的了。

劉禪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今天早上黎暉呈上來的圓筒,交給了趙瑗。趙瑗不明所以,打開一看,隻見裏麵有一個折子。在劉禪點頭示意之下,趙瑗打開那折子,細細閱讀,竟被上麵寫的東西驚出一身冷汗。

折子上寫的竟然是嶽飛在北方深得百姓民望,金兀術讓秦檜因其陷害嶽飛的命令。這麽說的話,秦檜竟然是金國派來的密探,宋朝的右相居然是金國的密探,這何其可笑,何其令人感到害怕啊。

也就是說宋朝關於對金國的所有作戰策略,都能被人事先傳遞了出去,宋朝在金國麵前跟透明的沒什麽兩樣。一個右相都是金國的探子,那這朝堂之中又有多少人是金國的呢,趙瑗已經不敢想了。

劉禪冷哼一聲,打斷了趙瑗的胡思亂想:“哼,現在你還怎麽看待秦檜?”

“父皇,趕緊讓皇城司的人將秦檜逮捕啊,絕不能放過此等賣國求榮的人啊。而且,秦檜居然還擔任著我朝的右相,北伐之事很有可能會被他傳到金國。”趙瑗後怕不已,若是真讓秦檜成功陷害了嶽飛,那麽自己在軍中的勢力就會大減,與武將的關係也會一落千丈。身為皇子,你居然不能保證支持你的武將,那麽如何能讓那些武將再佩服你。

“你在擔心什麽,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今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吧?”實際上,原身趙構很早之前就對秦檜產生懷疑了,要不然也不會有持續幾年對秦檜的調查。實在是秦檜的轉變太大了,一個曾經的熱血少年變成了一個隻會權謀的政客,一個被擄到金國去的大臣再度成為了宋朝的宰相,這一切由不得趙構不小心。不過秦檜的行事也實在是太小心了,一直調查了幾年也沒有見他露出任何馬腳。

這次皇城司的人之所以能截獲這封密信,也是因為金兀術太不小心了,因為順昌大敗的緣故,讓他失去了冷靜。另外,其實秦檜也不是金兀術的人,而是完顏昌的親信。

金國其實與宋朝有些相似,都分為主戰派和主和派。金國的主戰派以金兀術為首,主和派則以完顏昌為首。金兀術一直想一擊將宋朝滅亡,完顏昌則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反對不停對宋朝用兵。兩方之間除了在大方向上一致外,其他地方的衝突很大。

“父皇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讓秦檜擔任右相?”趙瑗一臉疑惑地問道。

“秦檜,哼,他不過就是朕養的一條狗而已。沒有朕,他連登上戲台唱戲的資格都沒有。戲本是朕寫的,他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角色。別說他擔任右相了,即使是擔任左相,朕也能隨手將其滅掉。”這一刻的劉禪像極了趙構,一個精通權謀之術的皇帝,一個隻會權謀之術的皇帝。

趙瑗艱難地吞咽口水,他被劉禪的這番話給嚇到了,是真真實實的被嚇到了。他原本以為劉禪雖然是皇帝,但無論是膽量還是能力都遠遠達不到皇帝的水平。但現在看來,是他錯了,他根本就沒有看清劉禪。

一個可以率十七萬大軍出征的皇帝能說他沒有膽量嗎?一個將一朝右相當狗養的人能說他沒有能力嗎?

劉禪繼續對趙瑗說道:“賢臣,朝中要有;奸臣,朝中也不能少。不要聽信儒家那一套,什麽賢不賢的,隻要你能將其用好就可以。你即將成為我朝的太子,所以這些話朕也隻對你一個人說,你也不要外傳。秦檜的身上有朕布置的暗線,待到合適的時候才會爆發。朕這次親征,糧草是由秦檜主管的,我沒辦法再盯著他了,你在京中給朕盯好,一旦出了什麽事情,你可以直接通知皇城司的人。”

“父皇為什麽不先給與他別的官職,等您北伐歸來之後再進行調換?”

劉禪搖了搖頭:“現在這個官是朕給秦檜挖的坑,起義軍也是,若是現在調換的話,會引起敵人的懷疑。秦檜雖然是朕身邊的奸細,但這個奸細深得金國的信任。”

“如此,兒臣懂了。”

在趙瑗好奇的目光下,劉禪又來回走了幾步:“朕對你有個要求,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趙瑗瞪大了雙眼,皇帝要征得自己的同意,這是什麽事情:“父皇請說,隻要兒臣能做到,必定答應您。”

“太子妃的位置你需要空出來,等這次北伐結束之後,朕會為你選出幾名秀女,讓你親自挑選。”

趙瑗神色一愣,就這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能明白雙方到底是怎麽想的。劉禪覺得太子妃是大事,趙瑗倒是覺得沒有什麽,畢竟皇後死了,再立皇後也不是什麽大事。

“兒臣遵旨。”

“嗯,好,那你下去吧,準備一下,我讓禮部挑個日子,正式冊立你為太子。”

“謝父皇。”

另一邊的趙璩出了宮後,就立刻回府打算想和自己新納的小妾樂嗬樂嗬。可等他剛走到府前,就見一群人圍在門口吵吵鬧鬧。

“你們是誰,竟敢來本王府邸鬧事!”趙璩生氣地喊道,自從他成為趙構的皇子開始,還沒有見過有人敢在他的府前鬧事。

隻見趙浩從那群人中間走出,笑嘻嘻地看著趙璩:“恩平郡王接旨。”

趙璩趕忙跪下:“聖恭安。”

“朕安。恩平郡王趙璩,性識庸暗,仁孝無聞,親近小人,委任奸佞,前後愆釁,難以具紀。但百姓者,天之百姓,朕恭天命,屬當安育,雖欲愛子,實畏上靈,豈敢以不肖之子,而亂天下。朕決意將其廢為庶人,顧惟兆庶,事不獲已,興言及此,良深愧歎!”

趙璩頓時人傻了,自己就進宮一趟,怎麽就被廢為庶人了呢。他想要質問趙浩,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但趙浩自己都不知道趙璩犯了什麽錯,怎麽回答他呢。於是趕緊讓皇城司的人將趙璩及其家眷打包帶走,送回了他的老家。

趙璩的事情引起了熱議,不僅是主戰派不喜歡趙璩,就是主和派也並不待見於他。一個沒有能力,隻懂風流的皇帝要他幹什麽!然後百官們又聽禮部傳言,陛下於七日之後,正式立趙瑗為太子。

這一幢幢的事情搞得臨安的百官都有些麻木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自己躺平就好。反正宋朝是你劉禪的,你想搞大家就陪你一起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