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早朝(中)

“既然如此,趙相有何人選?”劉禪很自覺,對於朝堂上臣子的能力他一無所知,還是趙鼎說了算的好。

可誰料眾臣聽聞,竟然都是一聲不吭。去了北方,難免會直麵金兀術。一旦城池再次被攻陷,更會受到免官責罰。即使嶽飛足夠強,但誰能保證呢。因此眾多大臣皆是不願,不敢出聲。秦檜倒是有心,可他也明白自己的屬下是個什麽樣子,無奈隻能放棄。

由此也能看出,雖然目前宋朝的基調是主戰,但是朝堂之上還是議和的勢力占了絕對優勢。

趙鼎前日已經想好了人選,因此出聲道:“臣舉薦司馬軍司劉錡。”

劉禪腦子混亂,這是什麽官職,管糧草的嘛?緊接著便聽趙鼎繼續說道:“劉錡出身將門,又是瀘川軍節度使劉仲武之子,對於戰爭之事頗為了解。更何況在與西夏的多次交戰中,均以勝利告終。富平之戰中,更是與金兀術有過交戰。因此臣建議派劉錡駐守洛陽,必不負陛下厚望。”

趙鼎此人雖然偶爾真的挺讓劉禪感到厭煩呢,畢竟之前不停來勸諫的就屬趙鼎最多,不過能力倒是有的,也夠忠心。當即拍板道:“好,就派劉錡駐守洛陽,命嶽飛駐守順昌。另外告誡他們,一旦金軍來犯,必須立刻還擊,絕不能讓金國踏進我宋朝疆域。”

一眾主和派皆是點頭,如此以來,他們在臨安也能夠安全。他們又想了想,好像邊境安穩點,對於他們這些主和的倒是有利一些。於是,對於劉禪的旨意也都不表示反對。

秦檜微微詫異,感覺陛下突然變得很有魄力。之前像這種派遣大將去駐守邊境的差事,趙構恨不得能議論個好幾天,反複商討,深怕會有將領生出異心來。而且還要再加一堆節製,派個太監再監軍。今日怎得,這般豪爽。

趙鼎也是沒想到劉禪就這麽同意了,同意了!這麽快?雖然劉錡確實很合適,又是個文官,但好歹也得討論一下吧。這討論了嘛?沒有吧。

“陛下聖明。”趙鼎這個五十多歲的人,立馬拜道,根本不給大臣們反應的時間,那動作仿佛二十歲的青年一般。

武將是選好了,那派去哪個大臣前去主管政務,劉禪看了看趙鼎,心中搖了搖頭,要平衡。當即看向秦檜,使了個眼神,那意思是:上,推薦個人。

秦檜立馬明白劉禪的眼神,當即給王倫一個眼神,讓王倫先推薦個人來,自己穩坐釣魚台。

於是王倫便站出來說道:“臣舉薦參政知事孫近。”孫近,他們這一派的人,有這樣的好事當然是先給自己人。調到北方可是主管一府之地的政務,相當於正一品了。

不過孫近倒是不這麽想,他這參政知事可是正二品,可去北方每天都要擔驚受怕的,哪有在臨安安穩過日子強。不去,打死都不去。當即出列道:“啟稟陛下,微臣能力不夠,一旦出事,恐危急北方防線,懇請陛下另派官員前去。”

王倫微微一愣,也是明白了孫近的想法。確實,去北方當大官哪有在京城當官香,何況如今北方那地方也沒有什麽油水可撈,而且每天擔驚受怕的,誰願意去呢。可將這個差事交給趙鼎那一派的人,主戰派在北方的勢力就太大了。肯定不能如此,可他們這一派的人也沒有適合的人去啊。想去的官職品級不夠,能去的不願意去。於是王倫給了秦檜一個眼神:我搞不定,沒人願意去。

秦檜略微思索,也明白是個什麽情況,又轉念一想,心中已有對策。當即出列道:“陛下何不派太學裏麵的士子以及南遷到臨安暫時無官可受的臣子們去主持北方的政務。一來,那些官員對於北方有著主政的經驗,二來,也可以讓那些士子們體會一下北方的艱苦。”

秦檜可是知道劉禪在太學裏麵大罵士子的消息,雖然那些士子們都支持議和,但朝廷的官就那麽多,一個蘿卜一個坑。而且將這些議和的士子派到北方,自己再培養一批議和的士子豈不美哉。

到時北方也有了議和勢力,南方議和勢力又發展了一批,自己就可以謀求左相的位置了。至於那些無官可做的官員們,這不又給你安排了嘛。

“可以。”劉禪點了點頭,又隨即說道:“北方,如今雖然收複,但難免會有戰亂發生。派去的官員和士子統一聽劉錡指揮。授劉錡為洛陽太守,負責協助嶽飛管理北方事務,一旦戰時,必須聽從嶽飛號令。”

“陛下,河南府的軍政大權已都歸於嶽飛一人,若是再命劉錡聽從於他,未免勢大,恐重演唐朝藩鎮之禍啊。”王倫出列反駁道,剛才就覺得嶽飛的權力太大了,現在又整個劉錡。

“無妨,此乃戰時。軍政大權暫歸於一體,方便嶽飛主管河南。”見王倫還要說什麽,劉禪伸手阻止道:“朕相信嶽飛的忠心,萬望他能將河南恢複如初。另外,告訴他,他雖然主管河南一切軍政要務,但若是讓朕聽到他擁兵自重,不理民生,朕也絕不會放過於他。”

劉禪也是剛剛想到,他的做法有些像漢朝時的州牧了。漢朝雖然名亡於黃巾之禍,但實亡於州牧。不過眼下這情況,還是先將金兵趕走的好。不過是一府之地,劉禪有信心壓的住。

秦檜見劉禪這意思是想繼續出兵啊,軍政一體不就是方便作戰嘛,當即給王倫一個眼神。王倫久居朝堂,哪能不明白什麽意思,當即出來問道:“陛下,南方等地的開發已經迫在眉睫,若是再起兵戈,後方不穩,如何能有糧草出兵北伐。”

劉禪這幾天也沒有怎麽玩,對於南方開發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南方這地方看起來非常適合種糧,而且產出居然要比北方更多一下。自己當初在蜀國時,怎麽不知道這一點呢。哎,可惜了,可惜了。

不過若是宋朝的皇帝,此時肯定會優先開發南方。可劉禪是漢朝的皇帝,他更加看重北方。北方一日不收複,劉禪都覺得自己一日睡不好。

沒辦法,當年北方的匈奴都打到過漢武帝的甘泉宮,今日的金國又攻陷過京都汴梁,劉禪還是覺得先收複北方的好。他淡淡的說道:“南方要開發,北方也要收複。若是不將北方收複,他日金國再次南下,臨安危矣。若是他日金國再次南下,那麽身在臨安的諸位又能如何保全自己。諸位以後,一切以北伐為重。”

主和派們想了想,好像也是如此,當前也就嶽飛能夠跟金國掰掰手腕,比之前的宋朝好多了。現在打一打的話,也好,反正也不缺糧食。

北宋缺將,南宋缺相!

宋朝百年來終於等到了一個能打仗的將軍,因此即使主和派們再有不甘,可涉及到自己的小命,還是隻能同意劉禪的主意。讓嶽飛打一打,看看能打到哪裏,不行就再議和,反正套路自己都熟悉。

至於王倫說的糧草問題,也就能糊弄糊弄不知情的人,能在朝堂立足的大臣哪個不知糧草的情況。就現在宋朝糧草的儲備,放開了打,也能打一年!

而趙鼎韓世忠等人則是眼淚縱橫,這可是當今皇帝陛下在朝堂上明確提出一切都以北伐為先。陛下終於明白了啊,北方才是宋朝的根本。

秦檜倒是神色有些冷漠,他能表示,自己這麽多年的主張因為劉禪的這一番話,全都付諸東流了。北伐,北伐,議和不好嘛,而且陛下您之前不是支持議和嘛。秦檜深感痛苦,攤上這麽個陛下,心累啊。

趙鼎見朝堂的議論對北伐十分有利,也是十分的開心,不過他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出聲問道:“陛下,如今順昌等地雖然收複,但各地的起義軍仍然存在。不知陛下想要如何處理?”起義軍的問題屬於軍權,還是應該交給劉禪親自處置。

劉禪被趙鼎的話提醒了一下,剛才演得太激動了,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忽略了嶽飛上書說的起義軍的事情。按照嶽飛信上的意思,起義軍不屬於正規軍,但因無法忍受金國的肆虐,加上長期處於戰亂區,所以軍紀特別差,打仗特別凶猛!

劉禪下意識的將情況代入到漢朝的版本,頓時眼睛一亮,這不妥妥的涼州的翻版嘛。涼州有漢人,也有羌人,雙方屬於世仇的那種,所以經常互相打仗。不過羌人始終打不過漢人,也是經常都被屠戮一空。不過也因此,雙方的仇更加大了。

甚至與漢羌百年戰亂相比,宋金之間的戰爭都有些像在過家家。雙方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打了百餘年啊,屍骨都不知道埋了幾十萬。

劉禪對於涼州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董卓和他的西涼鐵騎,那可真就是啥都不會,一心打仗搞破壞。袁紹,曹操厲害嘛,那妥妥的東漢末期時的霸主啊,可放在西涼鐵騎麵前,根本不夠打的。想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若不是董卓突然撤軍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

這也是為什麽劉禪說因為劉協的軟弱,沒有阻止王允下旨誅殺西涼鐵騎,從而導致西涼軍再次攻入了長安,熄滅了漢朝中興的最後一絲火種。

這種人放在對外戰爭之中,是一把利器,但若是用於對內戰爭,簡直是滅國的存在。君不見董卓入京之後,大漢怎麽樣了嘛?董卓死後,西涼軍也照樣打敗了呂布,攻陷了長安。所以說這種軍團一旦用不好,非常容易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