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分寸

台灣著名女作家羅蘭認為:當一個人碰到感情和理智交戰的時候,常會發現越是清醒,越是痛苦。因此,有時候對於一些人和事“真是不如幹脆糊塗一點好”。她同時還認為:一時的糊塗,人人都有。永遠的糊塗就會成為笑話。喜歡故意犯犯錯誤,裝裝糊塗,或雖然無意之間犯下了錯誤,但可以再用自己的聰明去糾正彌補的,那是聰明人;或者我們不妨說,那是聰明而且又有膽量的人。從來不去犯錯誤,也不裝糊塗,一生規規矩矩的人大概是神仙。從來不去犯錯誤,又不知道自己該從糊塗中清醒,或根本不知道怎樣才可以使自己清醒的人,就是傻子。英國評論家柯爾敦也說:“智者與愚者都是一樣的愚蠢,其中差別在於愚者的愚蠢,是眾所周知的,唯獨自己不知覺,而智者的愚蠢,是眾所不知,而自己卻十分清楚的。”

由此可見,裝裝糊塗,既是處世的聰明,又是需要勇氣的。很多人一事無成,痛苦煩惱,就是自認為自己聰明,而又缺乏“裝裝糊塗”的勇氣。當然,在人生的長河中,或者在一些具體的人和事上,假裝糊塗,並不是阿Q式的自我滿足,自我麻醉,自我欺騙。在糊塗與清醒之間,在糊塗與聰明之間,隨時隨地都要注意掌握應有的分寸,即知道自己何時該聰明,何時該糊塗。該糊塗的時候,一定要糊塗;而該聰明、清醒的時候,則不能夠再一味地糊裏糊塗,一定要聰明。這實際上也是一個“出”與“人”的問題,即知道自己在適當的時候“從糊塗中人,從聰明中出”;或者在適當的時候“從聰明中人,從糊塗中出”,如此出出入入,由聰明而轉為糊塗,由糊塗而轉為聰明,則必左右逢源,不為煩惱所擾,不為人事所累。

所謂“大智若愚”,有十分豐富的內涵。而作為個人來講,若愚,正是大智的表征或結果。

宋代宰栩呂端是有名的棚國,他在小事上很會裝糊塗,而在大事上,在需要決斷時則又非常聰慧和果敢。呂端小事糊塗,有很多故事。昕以,當初宋太宗要起用呂端為相時,有人就向太宗勸告: “呂端為人糊塗,不可重用。”宋太宗則頗為讚賞他,說:“呂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於是決意以呂端為栩。

當宋太宗病危時,內侍王繼恩嫉恨太子英明過人,暗中同參知政事李昌齡等打算立楚王元佐為王位繼承人。宰相呂端到宮禁中去探問皇帝的病情,發覺太子不在皇帝身邊,懷疑其中有變,就在笏上寫了“病危”兩個字,命令親近可靠的官員請太子立即入官侍候。太宗死了,李皇後叫王繼恩來召呂端進宮。呂端知道情況有變化,立即哄騙王繼恩,讓他領著進書閣檢查太宗先前所賜的手寫的詔書,把詔書鎖起來才入官。皇後說: “皇帝已經去世了,立太子應當立長子,這是順理成章的事。”呂端說:“先帝立太子,就在今天。現在天子剛剛離去,難道可以馬上就違抗天子的命令,在王位繼承人問題上提出別的不同說法嗎?”於是就擁戴太子繼承王位。宋真宗登上王位後,在進行登基儀式時,天子座位前垂著帷簾接見群臣。呂端平正地站在殿下,先不拜天子,而是請求天子卷起帷簾,他上殿仔細看過,認清了確實是原太子,然後才下台階,帶領群臣拜見天子,高呼萬歲。

因此呂端小事糊塗,正是裝糊塗,正是大智若愚,正是不耍小聰明,而在必要時,才表現出大智的另一麵:超凡絕倫的見識與決斷。

身要嚴重,意要閑定;色要溫雅,氣要和平;語要簡徐,心要光明;量要闊大,誌要果毅;機要縝密,事要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