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於取舍之間

先哲雲: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意思是:你想要得到,必須舍得付出。你仔細想想,你現在的每一項擁有,哪一項不是伴隨著舍棄而來的?

一個人如果想得到更大的功名,你必須舍得安逸和享受;如果想得到更多的金錢,就必須舍得付出艱辛和疲勞;想得到婚姻的美滿,就必須舍得付出自己遷就和忍讓……什麽都有成本,無非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失去了為此所必須付出的。這便是“舍”與“得”的辯證關係。

1989年,腰包比較厚實的尹明善對民營圖書業的前景作了一番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已是一眼見底”、“做出版業賺小錢可以,卻沒有可能做大做強”。他決定退如出版行業,另尋發展途徑。

不了解改革開放以來出版業的人,是很難充分認識到尹明善在1989年主動從圖書產業撤退,重新選擇創業行當的緣由。改革開放以來,個體資本介入出版業的範圍雖然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有了很大的發展。但由於種種體製上的原因,出版業相對於其他產業的改革力度與進度,卻始終處於速度緩慢與滯後狀態。涉足出版與發行的民營企業,仍在很大程度上受著一係列限製性政策的製約,沒有一個如同其他產業那樣公平競爭的自由成長空間。一個明顯的例證是:改革開放至今近30年來,各行各業中都已先後湧現了一大批民企巨頭,產生了一大批資產達數億級的富商,唯有書刊發行業在全國範圍內始終沒有能產生出一家可以稱之為“巨頭”的民營大企業。由此觀之,19年前尹明善的退出,是何等具有遠見!

尹明善當年的進,源於出版業在一定程度的開放以及他個人對出版業宏觀業務的熟悉,是外界形勢與個人優勢的最佳匹配。而後來的退,源於出版業的發展空間不夠大,製約了有一定資金與有極大創業雄心的他的發展。由此可見,尹明善在出版產業上的一進一退,充分顯示了他對於形勢的敏銳判斷。他在這一進一退中,掘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他的主動撤退,是因為自己有了資本去尋找更加寬廣的創業舞台,去實現自己的雄心壯誌。

4年的書商生涯,給他帶來了多少回報呢?從他3年後花20萬元投資摩托車產業這一點,我們可以估計他至少賺了20萬元純利潤(他3年間隻做了短暫的香煙生意,絕大部分時間花在考察上)。1989年的20萬元,在當時月薪平均約為200元的重慶絕對是一筆巨款。舍棄一個業務嫻熟、經營狀況良好、回報豐厚的生意,的確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但尹明善舍棄得那麽決絕,其速度雷厲風行,以至於整整一倉庫沒有賣掉的存書,被他喊來大卡車直接拉到廢品收購站。尹明善拿得起放得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磨磨蹭蹭。

廢品收購站的老板望著滿車的新書,一個勁兒地嘀咕:“真是舍得呀。”還真讓這個老板說對了——尹明善真是“舍得”,在大舍之後有大得。

還有一件事情,能說明尹明善是個舍得之人。在退出出版業後,尹明善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投資項目。1991年,他租來別人的執照做了一段時間煙草生意。進入這個行業後,他發現利潤雖然非常豐厚,但做法太“黑”,裏麵充斥著各種見不得陽光的黑幕。他做了一個月,便馬上抽身出局。他就這樣再次放棄了有豐厚利潤的生意。

文化產業也好,煙草行業也好,行行業業終歸都需要有人去做。創業本身沒有高低貴賤,隻有適合自己與否。如果你發現不適合自己,就要舍得放棄,這是從狹義的角度來說的。從廣義的角度來說,在你創業的路上,時時都要存舍得之心。

佛家對於“舍得”,有一番精辟的理解:有舍才有得。蛇在蛻皮中長大,金在沙礫中淘出。“舍得”既是一種大自然的規則,也是一種處世與做人的規則,還是一種創業製勝的規則。舍與得就如同水與火、天與地、陰與陽一樣,是既對立又統一的矛盾體,相生相克,相輔相成,存於天地,存於人生,存於心間,存於微妙的細節,囊括了萬物運行的所有機理。萬事萬物均在舍得之中,達到和諧,達到統一。

人之所以舍不得,歸根到底是沒有信心掌控未來,因此拚命地想要抓住今天,享有今天,全不顧及明天。你舍不得今天,如何能有明天?你舍不得付出,如何能有收獲?你舍不得失去,如何能有得到?《臥虎藏龍》中李慕白有一句很經典的話:“當你緊握雙手,裏麵什麽也沒有;當你打開雙手,世界就在你手中。”

想要得到太多,終將失去;想要活出精彩,就要懂得輕裝上陣,就要懂得舍棄。對於人生,舍棄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境界,懂得舍棄的人往往會有更大收獲。舍得是一種大智慧,是東方禪意中的超然狀態與處世之道。成功永遠是對少數人在舍得之後的犒賞。大舍大得,透射出智者豁達的氣度。古往今來,得大成而永載史冊者莫不深諳此道。

我們隻要真正把握了舍與得的機理和尺度,便等於把握了人生的鑰匙、成功的門環。要知道,百年的人生,也不過就是一舍一得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