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苦中求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大意是要想出人頭地,非得勇於冒險才行。這話當然有一定道理,不過不單富貴險中求,很多災禍也是險中求。相對來說,“富貴苦中求”更加客觀。

曾經出任電影《菊豆》、《秋菊打官司》編劇的作家劉恒,在談到張藝謀時說:“我認為他有兩點非常值得年輕人學習,大局觀和刻苦精神。”劉恒說,老謀子心裏時時裝著電影,他認為自己不一定是中國最好的導演,但一定是最勤奮的導演。張藝謀做事總是要求盡量完美,非常踏實認真,取得今天的成功正是他多年堅持不懈的成果。而且,這些成功並不是靠這靠那,完全是他自己拚出來的,這非常讓人欽佩。

在執導《我的父親母親》時,為了拍攝女主角站在大雪中苦等的一場戲,張藝謀高燒39度卻一直在壩上苦等老天下雪。這樣堅持一周,才終於等來了一場大雪。他為了選一個合適的老年母親形象,幾乎跑遍了整個延慶地區,先是選了個60多歲的老太太送中央戲劇學院培訓,後來不理想又隻得重選了一位剛失去丈夫的老太太,由於演出情真意切給影片增彩不少。

早在擔任《黃土地》的攝影時,張藝謀為了找到“黃色山嶺上的一條白色小路”,扛著攝影機四處苦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黃色山嶺,與自己想象中十分契合,也有一條小路,可那條小路是灰色的,不是白色的。為了讓小路變白,他和導演陳凱歌率領整個劇組在那條灰色小路上來回地走動,硬是將那條“理想中的白色小路”給踩出來了。

在獨立執導自己的處女作《紅高粱》時,張藝謀曾和莫言一起來到山東。到處聯係老鄉在高密的膠河兩岸種上了大片的高粱。到了1987年7月,高梁應該抽穗了,張藝謀再去看,發現葉子蔫蔫的,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火紅。他詢問原因,老鄉告訴他:因為今年缺雨,高粱嚴重發育不良,眾人隻是挑水抗旱,而高梁地麵積太大根本顧不過來。張藝謀立即和莫言一道想辦法,東奔西忙,聯係化肥、抽水機,組織人施肥,安排抽水灌溉。烈日下的辛苦,換回了高粱的茂盛與生機,給影片提供了一片絕佳的場景。

一個又一個的苦,被張藝謀吃下,化為成功路上的營養。餐桌上的苦瓜有很多人喜歡吃,人生中的苦難卻沒有人願意嚐。但不願意並不等於你可以免遭苦難的造訪,誰的人生一帆風順?

一個人的成就,常常都是從血汗、辛苦、委屈、忍耐、受苦中,點滴累積而成。人生的大成就,往往是以大苦難作為前奏的。這是因為任何稱得上成就的事情都非易事,越是成就大,苦難就越大。如果沒有苦難作為成就路上的門檻,成就將因過於輕鬆而變得沒有絲毫成就感。

因此,著名成功學大師卡耐基說:“苦難是人生最好的教育。”古今中外大量事實說明,偉大的人格無法在平庸中養成,隻有經曆熔煉和磨難,願望才會激發,視野才會開闊,靈魂才會升華,人生才會走向成功。一個人如果能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必然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能吃多大苦,能享多大福。

鬆柏必須經受霜寒,才能長青;寒梅必須經得起冰雪,才能吐露芬芳。生命在苦難中茁壯,思想在苦難中成熟,意誌在苦難中堅強。古今中外許多有成就的人都曾得益於清貧和苦難的磨煉。佛陀六年苦行;達摩九年的苦苦麵壁;王寶釧經過十八年苦守寒窯,才能為人記憶;蘇秦懸梁刺股苦學有成,才能縱橫六國;勾踐嚐過了夫差糞便之苦,方有後來的奮發圖強……凡此種種,不勝枚舉。可見,吃苦是人生路上的一個坎兒:邁得過去,你就成為命運的主人、人生的強者;不敢邁或邁不過去,你就成了命運的奴隸、人生的懦夫。安徒生總結自己一生的經驗是:“一個人必須經曆一番艱苦奮鬥的生活才會有些成就。”

有時候,我們吃苦是環境所迫,不得不吃。除此之外,我們還應該主動找點苦吃。沒人幹的苦活、挑的重擔,你來上。“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吃苦不但可以增進自己的能力,還能磨煉自己的意誌。從這個角度來看,吃苦其實就是吃“補”,可以補意誌、補知識、補才能、補道德、補靈魂。

張愛玲說:成名要趁早。誰不想趁早呢?隻是,天下有幾人如張愛玲一樣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既有天分,又出身名門?因此,對於我們這些小人物來說,與其天天叫囂與夢想著“成名要趁早”,不如身體力行“吃苦要趁早”:趁自己年輕,有強健的身心來承受苦與難,趁早把自己投身進“苦難的大學”,以免將來無力承受苦難時,在苦難中終老一生。

不吃苦,就不能做佛祖。人生吃苦就是吃“補”,是補意誌,補知識,補才能,補道德,補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