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短句的混合作戰

長短句本來是古詞的別稱，因為古詞的格式常常是由長句和短句交替運用而組成。我們隨便舉個例子，如《相見歡》（李煜）——

無言獨上西樓，

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

理還亂，

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上麵這首詞用的就是長句和短句的交替，讓人讀起來或聽起來具有節奏和韻律美。演講也可以借這個形式，在演講詞中有意地製造出一些長短句混用，以改變平淡的節律。下麵是一則有名的演講實例——

我們不能投降，也不要承認失敗。我們要堅持到底，在法蘭西、在海上展開戰鬥。在空戰中我們越來越有信心和力量。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我們的島嶼。在海灘、在著陸點、在任何大街小巷和山川，我們堅持戰鬥，決不投降。

在這段話中，溫斯頓·丘吉爾完全采用的是日常用語，但卻創造出了驚人的效果。這些詞語的整體節奏感很強，丘吉爾用一些長句刻意加入短句中，這些長句改變了原來的韻律，並且以一種幾乎押韻（指英語）的方式傳達出關鍵信息：“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地保衛我們的島嶼”。

我們不妨就丘吉爾這段演講詞來個有趣的假設：假設他沒有運用長短句，而是這樣說的——

我們不能投降，也不要承認失敗。我們要堅持到底，在法蘭西以及海上展開戰鬥。在空戰中，我們越來越有信心，也有力量。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我們的島嶼。在海灘，在著陸點，在大街小巷，在山川，我們堅持戰鬥，決不投降。

以上是筆者在盡量忠實於原來語言的前提下，將其中長句變為短句（注意頓號與逗號的不同）。我們將前後兩段演講一遍，就會發現前者比後者要富有美感，要鏗鏘有力的多。開個玩笑，假如丘吉爾演講時用的是後者，說不定二戰的勝利者將會是希特勒——這真是一場不敢想象的人類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