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保護皇兄，一馬當先！
“你想喝便喝吧。”
帝行衍沿邊摸過去，擰動一顆石球，地麵上出現一個坑，裏麵放著幾壺女兒紅。
帝祈年眸光一亮，提起一壺扯開封蓋紅布頭，仰頭往嘴裏灌。
“好酒。”
“不怕朕下毒？”
帝行衍見她無所顧忌地喝下去，似笑非笑。
想讓一個人全身心地信任自己，首先要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帝祈年也在賭罷了，賭這女兒紅裏沒有毒，哪怕有毒，她也不能有片刻猶豫。
皇帝生性多疑，要是不被人相信，又怎麽會輕易敞開心扉。
“皇兄怎會害我？天下萬物，都為皇兄所有，包括臣弟的身家性命，有無皆在皇兄一念之間。”
顯然，她的話讓帝行衍受用。
他散漫地笑起來時，帶著一股幹淨而周正的少年氣息，像是隨手潑墨的山水畫，有種漫不經心的好看。
“帝祈年，你想不想做一個閑散王爺？隻要你想，朕可以放你離開都城。世間紛擾太多，你的存在對朕來說的確是一個潛在威脅。可朕不想殺你，也不想留你。如此兩難的決策，不如皇弟來為朕解憂可好？”
這答得好可以保住信任值，答得不好就是送人頭。
為什麽總是要給我出一些送命題？
帝祈年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她不動聲色地咬住了口腔裏的一塊軟肉。
生怕自己會說出些罵娘的國粹。
沒等她回答，一道淩厲的劍鋒從後背襲來。
帝行衍拉住她的手臂朝後一甩，把人護在身後，看向來人，眼神漠然而冷厲，毫無感情色彩，兩眼仿佛一泓深不可測的潭水一般。
“膽子不小，跑到皇家別院行刺。”
池子四周被圍得水泄不通，想要逃出去，怕是免不了一番打鬥。
帝祈年目光炯炯，正愁沒有地方能表忠心，來了個現成的機會。
她側身一擋：“皇兄，你先走，我拖住他們。”
“人太多，你拖不住。”
帝行衍騰空而起，身子輕盈如飛，霎時拔高數尺，輕飄飄地落在了牆頭之上，穩穩而立，帶起一片水漬亂飛。
他利落地抽出腰間軟劍，看準機會，猛然衝出，向那人側麵刺去。
帝祈年沒有傻站著看他炫技，她當胸一腳，狠狠地踢向迎麵撲來的刺客，將那人踢得倒飛出去。
又猛然一個回旋，單腿橫掃，瘦子歪斜倒地，身體在地上滑行飛出，直至撞到牆角。
“廢物。”
她毫不客氣地吐槽，刺客的質量真是地裏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一腳踢飛一個，毫無挑戰難度，想出點血演苦肉計都沒戲。
帝行衍卻被一群黑衣人圍攻，連連倒退，攻勢過於猛烈，僵持不下，一時難以找到突破口。
“皇兄！”
帝祈年心想，這真是個刷信任值的好機會，幫他擋刀。
她疾速奔跑中，腳掌猝然一拐，幾步踩上牆麵，上升中腳下猛力一蹬，借力淩空翻身。
整個人都擋在他與黑衣人之間，兩邊攻勢均是一收。
帝祈年趁機一個手刀劈在刺客手腕上，鏗鏘一聲，鐵刀落在地上，她足尖一勾挑起兵器，旋身揮去，砍掉了對方一隻手臂。
“啊啊啊！！”
淒厲的叫聲響徹夜空，引來了香山別苑的守衛。
黑衣人見情況不妙，繞過她就想給帝行衍捅個窟窿，抓緊時間殺死狗皇帝。
帝祈年抬起鐵刀一擋，虎口滲出血跡，手臂被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她閃身一躲。
演夠了，再打下去要沒命。
“抓刺客！”
守衛與刺客纏鬥，她攥住帝行衍的手腕便從旁繞出去，遠離戰場。
半柱香時間，刺客通通被拿下，帝行衍本想親自審問，不料他們來此之前早已服下毒藥。
口吐毒血，齊齊喪命，什麽都問不出來。
帝祈年抱著流血的手臂，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受傷了？”
帝行衍終於發現了！
她斂下眼睫，掩藏眸中的激動，“沒事，皮肉傷罷了，多謝皇兄關心。”
“先上藥吧。”
*
帝行衍直接把人帶去自己的房間，翻找出金瘡藥和剪刀，用剛才沒喝完的女兒紅消毒，利落地幫她清理傷口，包紮。
“傷口不深，你且安心將養，朕給你批假，不必上朝。”
“謝皇兄恩典。”
帝祈年沒想到還能休假，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為了上朝即便困成狗，也拖著身子出門。
這回高低休息大半個月！把以前吃過的苦補回來。
帝行衍看著她怯生生的模樣，低眉順眼，以為方才的陣仗把人嚇著了，抬起僵硬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
“祈年，朕方才在池中說的那些都是胡話，你不必往心裏去。你護駕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皇兄，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不過問朝堂上的事情，多陪陪母後和王妃。”
帝祈年真怕說話把舌頭閃了，她最害怕見的兩個女人，就是太後和唐瑾月。
一個成日裏跟她說要爭奪帝位，一個每天纏著她要孕育後代。
怎樣都行，就這兩件事情是堅決不行。
“你有這份心，朕自然會成全你。不如，今日我們一同入宮去給母後請安？”
帝行衍恢複了他冬夜寒星似的瞳眸，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上位者驕傲氣息。
今夜來香山別苑的刺客，十有八九是與太後有關。
否則，何方神聖能夠探聽到他今夜出宮的消息？
帝祈年與他想法一致，恐怕今夜行刺者，是太後一黨，否則那些人頻頻對她手下留情，實在說不通。
她有自知之明，若是與帝行衍較量一番，定會輸得很難看。
遇上群起而攻之的刺客，她沒理由會比帝行衍應付得更好。
唯一說得通的緣由，便是那群刺客不想誤傷了帝祈年。
她揚起嘴角：“好啊，明日我願與皇兄一同入宮拜見母後。”
如果是修羅場，她也要站在帝行衍這邊，哪怕惹得太後不滿，也在所不惜。
辛辛苦苦刷出來的信任值可不能再掉下去一星半點。